第009章 来自星星的第九个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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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映才的私人书院里,跟李暳一起学习的人并不多,加上他也总共只有四个。 其中一个便是他先前就认识许映才之子许炎,而经常跟在他身边一向面色冷峻的少年据许炎的话来说名叫金济云,那么另外一个稍稍有些跳脱的少年就是当今主上的另一个儿子阳明君了。 年少时的友情总是很奇妙的,大约是因为许炎私下将他的身世告诉过了金济云与阳明君,于是在书院碰面的时候这两只看他的表情明显带着一丝微妙。 金济云眼里带着淡淡的欣赏与同病相怜的怜惜,而阳明君则是带着浅浅的好奇却也不敢轻易地接近他。 李暳为了保持距离,并不会主动接近他们,他理想的生活便是一个人静静地等待着回去的机会。 不与这个星球上的人类有牵扯,不留下遗憾与不舍,他只想……一个人呆着。 但是命运最奇妙的地方在于,一切事情并不是以单独一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李暳自顾自地温书、练字、自得其乐,反倒是引起了其他三人对他的好奇心。 不过总的来说,李暳对自己的求学生涯十分满意,他其实早已读遍了他在游学路途中所能找到的所有书,本以为自己即便不是天纵之材,以他过目不忘的能力也能算是中等偏上的资质。 结果当他听了许映才的教课之后,彻底推翻了自己之前自傲狭隘的想法,尽管他读了不少书,但是因为无人指导却是理解错了不少意思。 此番经过许映才的谆谆教导这才走回了正路,可怜他坐井观天,竟然还以为凭借自己的自学能力可以顺顺当当高中状元。 就在李暳懊恼着自己自视甚高的愚昧的时候,殊不知许映才也在惊讶着这个新收学生的悟性之高,不但是他说的道理只讲一遍就能融会贯通,更是聪慧到可以举一反三,深入到物质与道理的本质上去。 他们两个一个将遇良才,一个如饥似渴,一时间倒是把另外三位少年给有意无意地忽略了。 这个时候静下心来学习的李暳,才突然间发现自己的外貌似乎从到了这个星球的那一刻起便再也没有改变过。 外星人想了很久,终于得出两个星球对于时间算法的不一致的结论,这样的话,恐怕他在这里能够活很久很久很久,久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生命的尽头在什么地方。 当青年得出了这个结论的时候,很是消沉了一阵子。 虽然说这样就能有足够的时间等待飞船来接他回去,但是同时间涌上青年心头的更有许多迷茫与恐慌,因为他并不知道要怎样度过这样漫长又无望的一生。 假如真的找不到方法回去,那么他难道要在这个地方永远孤独地活下去吗? 想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变老,生病,衰弱,死亡……而他却始终年轻俊美,毫无改变,这样的想象几乎击溃了平素最为淡然平和的青年。 身边的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异常,连许映才都旁侧敲击地询问过,却只看到他最得意的门生寂然的眸光。 已然快要接近半百的老人显然看出了青年心中的绝望,却无奈于并不知道李暳究竟因为什么原因而这样消沉。 无奈的许映才束手无策之下只好先放了李暳几天假,让他好好整理一下心绪,再来上课。 李暳也并不是不想告诉恩师,但是光是想想自己的原因就觉得很可笑:因为害怕永生不死而感到绝望。 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这个理由既蠢又二,简直无法诉诸于口。 于是深陷忧郁期的青年便只能独自一个人呆着,有时候一个人想事情,想着想着便很容易钻了牛角尖。 犹豫了一会,李暳最终还是选择出了汉城,赶去郊外。 汉城北郊的一片竹林里,有他给少女徐宜花立的衣冠冢,每当有什么事情他不能告诉恩师,同窗,甚至连许浚先生都不能说的时候,他都会来到汉城郊外面前好好地静一静。 李暳原先是想把徐宜花的衣冠冢立在她的家乡的,但是当他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徐家早就在那个夜晚被付之一炬,连带着徐父徐母都一起葬身在了那里,至死都不曾摆脱诈取烈女之名和贞节牌坊的污蔑。 那时中毒很深的他没能保护好女孩,甚至最终连她的尸体都寻不到,只能用那支她留下的簪子立了个衣冠冢,也算是保了那个女孩不会变成无主的孤魂野鬼。 这个美好的少女在世的时候,不曾对他的异常露出任何的厌恶和恐惧。 所以他每次心乱了的时候,都会来给徐宜花理理坟茔,偶尔对她说些话,尽管明明知道已经再也得不到了回音。 这样的陪伴反而让李暳感到分外安心。 徐宜花已经死了,所以李暳永远也不用担心自己的秘密会被泄露出去。 这是他的药,也是他附之入骨的毒。 因为徐宜花,他从内心深处恐惧着每一个可能会走近他心里的人类。 李暳害怕着,害怕再一次遇见一个人,把她放进心里,却最终无可奈何地失去。 李暳有时候也会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孩子,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天分别时药庐门口那个难受的却又极力掩饰着失望的小小少年。 当初的他躲在树丛之后,看着那孩子一个一个地找遍了药庐中所有的房间,表情从一开始期待愤怒,渐渐变成冷漠淡然,到最后他说着那句话的时候,眸中的冷光竟带着深入骨髓的恨意。 他的表情是那样脆弱,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样,但是眼眸中的怨愤却恍如实质,将躲在一边的青年刺得心口微微一痛。 年仅五岁的孩子却并没有流下眼泪,他离开前只深深看了药庐一眼,仿佛用尽力气将这里记住,接着便毫不犹豫地坐上了轿子离开了。 外星人当时有些不懂那孩子的恨意为何如此深刻,但是在游历的途中渐渐地有些明白了。 当初的他是李暄在逆流中唯一抓住的那一根浮木,本以为有了依靠,却在心神一松的时候被转瞬抛弃,年幼敏感的孩子拼尽了全力想要找到他,却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的态度,明明白白地昭示了不想在与他纠缠下去,格外让人心寒。 李暳内心有些小小的歉疚,却也莫名有些不敢见到李暄,因为他不知道怎样面对那个孩子澄澈眼眸中含着的厌恨。 更何况他在汉城呆了几年却也没有碰到过李暄,大约也是缘分不够吧。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管外星人究竟有没有接受自己已经无法改变的长生不老,三年的日子便如同弹指一瞬一般过去了。 在这三年中,李暳与另外三人之间的关系有了显著的变化。 原先形影不离的三人党已然变成了四人党,李暳虽然向来性子沉静,也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心思,但是却抵不过阳明君的死缠烂打。 无论怎样,外星人本质上始终是个温柔和善的人,这几年有所磨砺却仍旧改不掉那股子文弱温润的气质。 但是实际上,这群人里,唯一一个能与他过上十招以上的,就只有专注武道,心无旁骛的金济云了。 这一年是李暳来到汉城感到天气最舒适的一年,而暌违了三年的科举又再一次打开了它的大门,欢迎着举国上下赶赴汉城的莘莘学子们。 尽管文武双科都开了,但是实际上最终能登上金榜的人屈指可数。 四人中阳明君不用考科举,许炎与他打算考文科,金济云虽然也想走文科,但是看了看自己比狗爬好不了多少的字,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了武科。 当他准备了三年准备进考场的同时,却已经完全找不到当初想要走仕途时的那份雄心壮志。 朝鲜的科举制度源自于隔海相望的泱泱明国,但是规模上却比之小了许多。尽管规模减小了,但是金榜题名的几率仍然低的可怜。 当李暳与金济云,许炎一同到达科举考场的时候,不免惹来了等候在考场周围百姓们的惊讶与赞叹。 毕竟这般年幼的考生,又一个长得比一个出色,实在是不多见的。 李暳在府门口与金济云和许炎一一分别,许炎走之前突然有些狡黠地笑了笑,抬头对李暳轻声耳语了一句,接着便若无其事地进了考场。 被一个人留在原地的李暳忍不住愕然失笑,站在晨光中发了一会儿楞便也拎着物件脚步轻快地跟了进去。 三天恍如炼狱一般的科举很快就结束了,除了许炎这个平时也不怎么练武的弱鸡是面色惨白地被人扛出来的,金济云与李暳都是全须全尾地走出来的,不但脸上没有多少疲惫,反而精神好的令人侧目。 尽管许炎的脸色并不好看,但是他脸上未曾消失的笑容也告诉着另外两人他一定考得不错。 当回了书院的李暳随即就被许映才着急地追问考的如何,他却只是缓缓地露出了一抹浅笑,并没有开口解答许映才的疑惑。 眼见李暳卖关子急的许映才抓耳挠腮的,许炎和金济云竟然也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无论许映才问什么,都只是高深莫测地笑笑。 逼得许映才整日喊着臭小子,恨不得剖开这几个小混蛋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的什么东西。 等放榜的日子对于考科举的三人是轻松而惬意的,因为他们三人早已胸有成竹,唯独关心则乱的许映才几乎在一夜之间揪光了自己的胡子,看着悠闲的四人党恨得牙痒痒。 考完科举之后的日子很快活,一下子少了压在头上的一座大山,就算是向来老持成重的李暳都不免流露出几分少年该有的活泼,更别说原本就因为三个小伙伴要科举,已经隐隐被排斥在外许久的阳明君了。 向来鬼主意多的他在看到另外三个人闲的骨头发懒的模样,便提议去郊外野餐。 几人一合计觉得这主意不错,但是李暳想了片刻最终还是拒绝了。 “我要去见一个人。”李暳静静地说道,眸中却酝酿着复杂难辨的情绪,另外三人很难得见他这幅模样,也知道这人一旦做了决定就不容更改,只好三个人结伴去了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