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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宜嗔的眼波凝在他脸上,一刻都不挪开。 王怜花啜口酒,揽着她的小蛮腰道:冰儿酿酒的手艺越发好了,今年这酒比往年都甘美。 燕冰文被他夸赞,明眸中光彩更盛,露出比云霞更灿烂的笑容,用泠妙的声音说道:因为今年用来酿酒的,不仅有庵摩勒、毗酰勒、诃梨勒三果,妾身还遣人到天竺,找来了当地的陀得花,加入其中。 王怜花拍手笑道:妙哉妙哉!卉醴陀花物外香,清浓标格胜椒浆。只是,有此佳酿,而无你的清歌一曲助兴,岂不是可惜了?方才我七哥还说,久闻你的歌喉天下无双呢。 燕冰文顺从地起身向花满楼一敛衽,娇声道:承蒙花公子谬赞,妾身就献丑了。 她穿的是奇香熏染的飞云履,妙舞急旋时,足下立有烟雾生出,香风四溢,更将她衬得恍若阆苑仙娥。 她美目流盼,翩如惊鸿,朱唇轻启,唱道: 翠林深园小红楼,芳草碧,梦魂幽,短唱轻吟,无奈是穷秋。回首不堪肠断处,凭何续,几多愁。 年华依稀似水流,思悠悠,百花洲,一句轻许,三生绕指柔。谁在夜深常入梦,。 王怜花哈哈大笑:好一个谁在夜深常入梦! 花满楼赞叹不已:果然遏云绕梁,想来秦青韩娥再世,也不过如此了。 几人意兴正酣,忽有一名妙龄美姬,趁着将一道鸡、鸭、鸽、鹌鹑四只全禽层层相套的套四宝送上席间的机会,向燕冰文偷偷使个眼色。燕冰文会意,对王怜花柔声道:公子每次来都要品上几杯甘醴,妾身这就失陪片刻,去为公子准备。 说罢莲步轻移,款款而去, 花满楼错愕道:若作酒醴,尔惟曲蘖。自古曲法酿酒、蘖法酿醴,只是魏晋以后蘖法便失传了,难道燕姑娘 王怜花得意道:她简直就是只酒妖!家中世代秘传诸般酒学绝艺。就是为了这个,我才把梁园数十家酒楼交付她经营。 良久,直到满屋随席服侍的莺莺燕燕,将煎扒鲭鱼头尾、银丝银鲫、葱扒羊rou、紫酥rou、锅贴豆腐、琥珀冬瓜、琉璃藕、玉兰球、八宝薯泥、梅花包子、莲花酥一道道菜点陆续端上,燕冰文才捧樽而返,将樽中浓稠的浆露斟入杯中奉上。 一种清恬幽淡的馨香婉转徘徊,入口冲和,全无酒之凛冽。而那独特的甘甜,更远非常见的醪糟果饮可比。 花满楼肃然起敬,竟不禁向燕冰文一揖,叹佩道:太和之气弥沦,几近于道。想不到三代遗韵,竟得窥于姑娘妙手之间,在下幸何如之! 燕冰文忙盈盈回拜:折煞妾身了!花公子果然是知酒之人。 王怜花见她自从屋外返回后,就浅黛轻颦,即使得了花满楼的知音之赞,欣容亦难完全掩住踌躇,当下哎呀一声,问道:冰儿忽然心事重重,莫不是有人来梁园找你麻烦? 他既然问起,燕冰文不敢隐瞒,嘟着小嘴儿道:这甘醴妾身一向秘而不宣,只曾奉与公子及公子携来的贵客。却不知如何被一个小老儿知道,今日竟找上门来和我们姐妹斗酒,扬言我们若输了,便须将蘖法酿醴的技艺传授给他。 王怜花闻之兴起:原来你刚才是为这个逃席。难得有斗酒的热闹,我倒要好好瞧一瞧。 燕冰文梨涡微现,素手伸出,将桌畔的一扇窗推开。 他们的雅间居高临下,透过窗口所悬竹帘,正可将楼下大厅中的事物一目了然。 厅中数十桌酒席,却是每一席的人都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摩肩接踵地挤在一张桌子四周。桌子一侧,站着两名花容月貌的少女,分别穿着红色和黄色的衣裙;另一侧,则坐了个年纪五十上下的老人,蜡黄的脸色,细眉小眼,留着几根山羊胡子,穿着半新不旧的布衣,看来虽平常,却又似乎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神秘诡奇之意。 王怜花盯着那老人瞧时,目中神色突然奇怪得很。 两名少女和老人手边,各有好七八个酒壶,和七八个酒杯。壶里显然都是不同的酒,双方都要品尝酒味,生怕酒味混杂了,所以须用不同杯子分别装酒。 只见那红衣少女正拿起酒壶,将一种黑中透黄的芬芳酒水倒进老人面前的一只杯中。 老人一手捻须,一手持杯,半眯着眼,仔细品尝了酒的滋味,点头微笑道:这是依周时之法所酿秬鬯,以黑黍为酒,煮郁金之草,筑而和之。 他的语声既不雄浑,也不高亢,更不尖锐,但从楼下遥遥传来,听来竟然还是如此清晰──这平和缓慢的语声,竟像是有形之物,一个字一个字的送到你耳里。 红衣少女娇笑道:先生答对了,不过,后面的可没那么容易了。随即又换过酒壶,将另一种碧绿流光的酒倒入老人面前的另一只酒杯。 老人双目一抬,他竟有双绿色的眼睛,与那酒光交相辉映。 酒稍稍沾唇,他便道:曹cao的九酝酒。 两名少女眉头一蹙,发现这人果然有些不好对付。 黄衣少女哼道:九酝酒的酒方,我知道的就有好几种,你凭什么说这是曹cao的那种? 老人胸有成竹道:普通酒方九酝,曲多酒苦;唯独曹cao的酒方,名为九酝,实则十酝,米多而酒甜。 这一来,连楼上雅间观战的燕冰文,也神色凝重起来。 又一种汁液稠滑的酒入杯,老人只闻了闻,便了然道:松脂、松节、松花、松叶入酒,是名松醪。 黄衣少女秀眉一扬:单只是寻常的松醪酒,犯不上让我们姐妹斟来给你。 老人悠悠说道:这是依唐人之法所制。后世松醪,酒水微苦而严劲,唯独唐时,酒水甘甜而软浓。 再一种酒,倒出时竟然飘出rou香。 红衣少女秋波一转,笑盈盈问:先生可闻出来了? 老人却并不受诱托大,谨慎说道:是羊羔酒,但究竟是哪种羊羔酒,老朽却只有喝了才能辨出。举杯浅尝,点点头,宋徽宗宫里的方子。呵呵,姑娘又要问老朽何以见得是不是?其他地方的羊羔酒,所用原料,rou、膘相杂,只有宋徽宗宫中,纯用羊脂。 再一种酒,老人道:燕山金澜酒。 两名少女已然笑不出来了。 黄衣少女寒着脸道:金澜酒何奇之有? 老人缓缓道:金澜酒不奇,奇的是此酒依金代皇室之法,于暑月里在冰窖中制成。 燕冰文心知后面虽还有自己安排的几种酒,必也难不住这老人。 王怜花见她忧心忡忡,笑道:冰儿坐不住了? 燕冰文垂着头,怯怯说道:妾身无能,损了梁园颜面,请公子责罚。 泫然欲泣,楚楚可怜,更添诱人之色。 王怜花一把搂过她抱在腿上,揉捏着道:你是在请罚,还是在撒娇?这么副模样,叫我可怎么忍心? 燕冰文被他撩弄得骨软筋酥,娇羞欲滴地腻声道:公子 两人温存之际,同席的花满楼倏地无影无踪,满堂粉黛十几双眼睛盯着,竟都没看清他是如何离去的。 王怜花虽未抬头,却是觉察到了,暗自偷笑。将眼转向窗外,目光射到那老人身上时蓦地一冷,声音却犹温柔,手在燕冰文下巴上一挑,调笑道:我若替你出头,去把那酒鬼打发走,你要怎么谢我? 燕冰文将头埋进他怀里,声如蚊呐:不过是个寻衅的狂徒,怎配让公子亲自去打发 忽觉身边一空,人影晃动,王怜花已飞身跃出,飘然掠向楼下大厅。 花满楼站在大厅中的一个角落里,静定安详,好像本来早就一直在那里一样。厅中人的注意力都被两名少女与老人斗酒的场面吸引,没有人发现他的突如其来。 王怜花掠下时则并不刻意隐敛,有些冷不丁瞥到他优雅身形的武林中人,不禁脱口惊呼:好轻功!他也并不理会。 径自落在花满楼身边,为刚才在他面前的放诞无礼,低声软语赔罪:我不过逢场作戏惯了,七哥莫要生气,以后我再不敢放肆了。 花满楼好笑道:我可管不了王大公子逢场作戏,我只盼你今天莫要逢场杀人。 王怜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望着那老人,不禁一哼:既然自己找上门来,就是天堂有路他不走。 却听那老人正对两位少女道:老朽生受了梁园许多美酒,便请燕冰文燕姑娘尊移芳驾,也来品一品老朽带来之物。 王怜花朗声大笑起来:燕姑娘虽擅酿酒,酒量却甚浅,还是我来代她,领教老丈的佳酿。 那老人侧头打量着他,竟仍端坐未动,只是微微笑道:如此,便请公子过来如何? 王怜花道了声好,笑吟吟走了过去。 那老人缓缓地道:请恕老朽失礼,不能站起相迎他笑容突然变得有些奇怪,缓缓接道:只因老朽有个最好的理由请公子原谅此点说着,将衣衫下摆微微掀起一些。 他竟已失去双腿。 空荡荡的裤管,在衣衫掀起时,起了一阵飘动。 王怜花随意地瞟了一眼,并无丝毫诧异,似乎这景象早在意料之中。他坐到老人对面,淡淡道:好说。 老人的目光中流露出几丝狐疑之色,取起自己手边的一只酒壶,在王怜花面前第一个杯中,浅浅斟了半杯,笑道:公子既知酒,且请尽此一杯。 王怜花鼻翼微动:好香的米酒。取杯一饮而尽,笑道,北朝刘白堕所创鹤觞,季夏六月,将酒封于坛中,在烈日下暴晒十天而成。刘白堕是洛阳人,老丈先以此酒相待,想必是猜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