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 骨密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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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前辈。”粉发的菲林从装饰用的卡通画板后探出头来,漂亮的杏仁眼眯成了一个弯弯的小月牙。“车尔尼先生要带孩子们去义演,您要和我一起去当主角吗?” 金发的阿斯兰已经能够离开轮椅独立行走,只是如果想要站稳,仍然需要拐杖的帮助。 由于接下来数个月的行程都足够远离交战区,本舰的留舰人员获得了难得的短休。凯尔希破格允许大部分驻留人员短期离舰暂时前往接驳的莱塔尼亚小城休闲放松,甚至在车尔尼提出想要为远离莱塔尼亚中心地带的居民进行义演时,毫不犹豫地就在申请文件上签下了批准。即使是看起来颇为严肃的音乐家先生,在拿到获批的文件时也忍不住松开了总是紧皱的眉头。 ——好吧,这件事其实是这样的。 第一个被孩子们拿下的是脾气貌似不太好的黑键先生。在发现迷迭香的天赋似乎能够安抚自己脑中的尘世之音后,他就总是和那位小小的白色菲林呆在一块。甚至有人看到他时常会在夜里吹响安眠曲为女孩送来平稳的梦境。一来二去孩子们便都知道了这年轻人只是嘴上不饶人,心里其实还是个容易感动的艺术家,就都求着他让他教他们长笛。黑键拗不过他们,找上了芙蓉,但芙蓉又是个对音乐一窍不通的医生——于是责任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车尔尼先生头上。 久辞故乡的音乐家先生当然更是敌不过孩子们的软磨硬泡,在某个闷热而无所事事的下午灵机一动,从许久无人问津的数据库里调出童话音乐剧的乐谱和剧本,干脆组织起了一场小型的义演。 演员们大多是来自医疗部、得到了一定治疗,能够自由行动的孩子们,以及罗德岛的留舰干员。得知他们想要前往移动城市内的孤儿院进行义演时,赫默更是多次要求希望能带上伊芙利特同行。只是主角的人选却迟迟未能选定:孩子们都希望,公主和王子能够由两位大人来饰演。平时总是喜欢出头的伊芙利特在这时也收了声,金发的女孩被身后的迷迭香和煌推上前来,一边绞着手指,一边用绝对不会出现第二次的乖巧口吻询问那位有着漂亮的粉色发丝的指挥官,愿不愿意出演王子。 “怎么会是我?”刚刚陪同温蒂结束对走廊通风系统检修的年轻人失笑。“先前听你们说选了嘉维尔和特米米,怎么又来问我了?”他摘下特制的防护手套,用光洁的手背抹了抹脸上的灰尘,然后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伊芙利特却还是那副好像被人逼迫一般的委屈样:说实话,这大概是在三个月前赫默冤枉她烧毁棘刺的药剂后最委屈的一次。 “嘉维尔医生说,您来演王子才是最合适的。”伊芙利特坚持道。 几个孩子靠石头剪刀布决出由谁来将这件事告诉这位指挥官,本想偷偷逃跑的伊芙利特被任务结束回到本舰报到的塞雷娅抓了个正着,不明就里的瓦伊凡女士遂罚她作为输家直接结束这场孩子间的对决。 面前的指挥官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粉发的菲林想了想,抬起手在伊芙利特头顶揉了揉,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我回去问问前辈。”他说。 暂且忘记得到保证后如获大赦的伊芙利特和从始至终都状况外的塞雷娅女士,年轻的菲林和那金发的阿斯兰挤在仓库内狭窄的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你说我来演公主?”金发的阿斯兰慵懒地斜靠在沙发上,属于他的那一半垫子陷下去一大块。散乱的金色发丝被随意地搭在手臂上,恢复行动能力后,他似乎又变回了过去那个自由随性的指挥官。粉色的菲林坐在他身边,略显拘谨地攥紧了衣角,像是生怕那人拒绝似的。 仓库里的灰尘随着人们的进进出出翻涌成浪,仓库通风口漏进来的阳光变成了光柱,闪闪发光的灰尘在光柱里飞舞,像极了明亮的金色银河。 刚听闻金发的阿斯兰开口的声音,年轻人就又打了个喷嚏。临近他们的灰尘被气流扰乱,一些散进了深棕色的阴影中,另外一些则从高处的阴影里翻涌而下,填充了短暂的空白。 “……不是不行。”句子的前半段被喷嚏声打断,但年轻人惊喜地听到了那人的应允。他抬起头,吸了吸鼻子,忍不住露出一个有些笨拙的笑容。 “我以为前辈不会同意,毕竟是出演公主……”他揉了揉泛红的鼻尖,笑得更加不好意思了。“我其实……就是很喜欢前辈的头发。”他低下头,手指揉捏着衬衫的一角。老旧的淡蓝色衬衫被他穿得都泛了黄,他却还是舍不得换——这是他的前辈送给他的成人礼。 “你啊……”金发的阿斯兰抬手,重重地在年轻人头上揉了揉。那几缕天蓝色的发束混在嫩粉色的发丛间,颇有几分晚春花丛的美感。 “你看,我难道会舍得对你说不吗?”金发的阿斯兰支起身子来,苍白的面容在傍晚阳光的点染下变得充满生机。“小猫,我没和你说过我脸上的疤的故事吧?” 年轻人唰地坐直了身子,额头却撞在了横亘在二人头顶的木板上。他吃痛地叫了一声,随后放弃似的倒回了狭窄的沙发椅上。金发的阿斯兰稳稳地接住了他,只是这一摔一闹,二人凑得更近了,直到他的鼻尖触碰到那人的嘴唇,他才猛地醒了过来,如临大敌般撤开了数十厘米远。 他急促地喘息着,连带着心脏都在不安地狂跳。金发青年却还是一幅毫无知觉的态度,笑嘻嘻地盯着他。 “——前辈,您又戏弄我!”年轻人状似气急败坏般摆出一幅生气的表情,金发的阿斯兰不由得笑着凑上前来,掀开年轻人额前的发丝,在那个泛红的地方留下一个轻轻的亲吻。 “不痛不痛,哥哥给你吹吹,痛痛飞走啦——哎哟!”年轻人忍不住用了些力,金发的阿斯兰似乎是并未设防,转瞬就被他压回了沙发上。当空气终于静止时,二人都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粉发的菲林好像是有些灰尘过敏的症状,一面笑,一面又止不住地打喷嚏。直到最后干脆整个人趴在了那金发的阿斯兰身上,像是一个巨大的人形抱枕一样,任由金发的阿斯兰怎么揉捏他的脸颊都不愿起身。 “哥哥?前辈?……我还是喜欢叫您前辈。”最后一个喷嚏结束时,他转过头埋进那人的肩窝,鼻尖嗅到灰尘和阳光的气味。 “小猫。”金发的阿斯兰低低地应了一声,随后年轻人感受到一双围上自己脖颈的双手。 我又想哭了。年轻人模模糊糊地想。他索性把头埋得更深了,太阳和灰尘下面是北地木的清香,再往下就是那人略微带了些药味的体香。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许多泪珠挤开紧闭的眼眶,钻进细密的金色发丛里去。他伸出手环住那人的胸腔,用力得几乎要将二人的心脏都挤在一处。 “前辈……” 金发的阿斯兰只是一听就知道他这老长不大的小猫又在掉眼泪,他被年轻人的拥抱勒得有点疼,但这或许没关系。他闭上眼,任由年轻人把他拥得越来越紧,像是要直接将他嵌进身体里似的。 “别哭,别哭。”待到年轻人终于松开手,垂着脑袋坐在他身前时,金发的阿斯兰不由得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布满疤痕的粗砺的手指轻轻掀开凌乱的刘海,露出其下泛红的眼眶和湛蓝的眼眸。“你哭,我也难过。”他拉起袖口,轻轻拭去年轻人脸上的泪痕。笨拙的动作偶尔会在年轻人脸颊上留下一道灰尘的痕迹,擦着擦着,他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金色的眼睛落在最后的阳光里,闪耀得像是另一个太阳。 “您总是笑我……”粉发的菲林干脆学着受了委屈的桃金娘,鼓起了脸颊。还未被擦拭干净的另一半脸颊上横横竖竖的泪痕和灰尘印迹让他看起来像极了他的某种兽亲,脸上的花纹东一道西一道怎么也数不清。 “……小花猫……”金发的阿斯兰嘟哝着一句乌萨斯俚语,止不住地笑着,一点晶莹的水珠从他眼角溢出,年轻人故技重施,低头将金发的阿斯兰推回了沙发上。 “您再笑我,我要挠您的痒痒了。”粉发的菲林甚至彬彬有礼地发出了警告,先是将手指搭在那人腰间,随后作出要上滑的动作,只是一点小小的威胁,就足够让他的前辈乖乖束手就擒。金发的阿斯兰果然不再试图挣扎,而是继续笑着,抬手在年轻人脸上又留下了两道灰尘印。 “一道横着,一道竖着,咱俩一样。”陷在沙发里的青年微笑着,不再试图挣脱年轻人的双手。趁年轻人分神的一瞬又直起腰来,一个翻身就将粉发的菲林压在了身下。耗尽了体力的粉发菲林只得求饶,金发的阿斯兰学着方才他的举动,整个人趴在了年轻人身上。 终于停下孩子气的打闹,二人均是累得气喘吁吁。粉发的菲林很合时宜地又打了两个喷嚏,引来金发阿斯兰的又一阵笑声。简单运动后微微发热的两具躯体紧紧相贴,年轻人只觉得血液止不住地往脸颊涌,还好最后的阳光也已经沉入夜幕,没人看得到他红得快要滴血般的耳垂。 “你不是很好奇我脸上的疤是哪里来的吗?”金发的人微微喘息着,带着笑意的声音让粉发的菲林忍不住用力攥紧了沙发的毛绒外罩。“这个说来可就有意思了……” “那是我还没捡到你的时候,我也还是小孩子。”阿斯兰稳了稳气息,不紧不慢地讲述着。“一次阻击任务,我假扮维多利亚贵族的女儿,为那个女孩挡去本来应该降临在她身上的刺杀。”他眨了眨眼,努力回忆那次任务的细节。 “嗨,那个贵族老爷那时候还夸我穿上小洋裙比他的女儿还好看,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家伙是个变态恋童癖,专挑小男孩下手。刺客是他雇佣的,他本来想借机把我掳走制造失踪,没想到被后续跟来的精英小队发现……在战斗中他失去了理智,用剪刀划出了这两道疤痕。”金发的阿斯兰皱着眉,这段记忆对他来说已经变得模糊,其他人守口如瓶的原因或许就是顾及到他的自尊,又或者是希望能由他来亲自告诉其他人。 好吧,其实他并不介意这件事是否被公布。凯尔希甚至特意嘱咐随行的干员不要将这件事写进任务简报里录入系统,在年幼的阿斯兰长大后,这一规则似乎被默认保留了,没什么人会拿他脸上的疤痕开玩笑,倒是总有些芳心暗许的女干员——又或者是男干员——会去好奇这些痕迹的来历,然后得到知情人们礼貌而疏远的微笑。 “您不害怕吗,发现那个公爵是个……呃,恋童癖……的时候?”年轻人好像耻于说出那个词,光是想到那个人面兽心的贵族曾经付诸实践的下作行为,他就气得发抖。立起的耳尖抖动着,充分地表达了主人的不满。 “他还没来得及对我做些其他什么,我就刺伤他然后逃走了。”金发的阿斯兰打断了年轻人的疑问。“好啦,小猫,你的前辈没这么脆弱,好吗?”见他露出那个标志性的笑容,年轻人也只得收起那些小情绪,乖乖地垂下了耳朵。纤细的尾巴不安地拍打在毛绒外罩上,发出不规律的啪嗒声。另一条更加细长的尾巴缠了上来,顶端的金色绒毛微微颤抖着,带着安抚意味地碰了碰那条胡乱晃动的粉色尾巴后就安静地下垂,躺在那条毛茸茸的粉红色尾巴旁边。 粉发菲林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几分,却又想起来自己应该生气,只得努力把那个弧度压回去,最后在脸上形成一个怪异的表情。 “我们回去?”半躺在他身边的金发阿斯兰嗅见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甜香味,这个点罗德岛的食堂应该早就开放取餐,重获自由的他终于能和他的小猫一起坐在食堂里用餐了。 “好,都听前辈您的。”年轻人终于还是笑成了一朵粉嫩的花,他恨不得直接把金发的阿斯兰打横抱起,然后直奔食堂而去。 晚饭结束后是紧凑的排练时间。罗比菈塔站在人群最外围,和赫默讨论着该给孩子们使用哪种品牌的儿童化妆品,车尔尼则在房间最右侧摆放乐器的区域指挥着几名年纪较长的孩子们吹奏长笛。迷迭香说,黑键的头疼症状又开始变得严重——“他们吹得一点美感都没有!”年轻的卡普里尼老师留下一句抱怨后就离开了排练场。大家早就习惯了他的脾气:他总是会很快回来,还会给排练后的孩子们捎来一点古米特意留下的小点心。 金发的阿斯兰坐在被移到一旁的病床上,身边是暂时充当拐杖的粉发菲林。他们本来担心罗比菈塔的化妆品会影响那人右眼受过感染的皮肤,在得到塞雷娅和多萝西的帮助后,化妆品中的刺激性成分得以被彻底去除,成为了无论对哪个年龄段、哪一种肤质都适用的,用罗比菈塔本人的话来说,“超级无敌泛用遮瑕套装”。金发的阿斯兰起初还担心大家为他一人对那些昂贵的化妆品大动干戈是否有些不妥,在得到赫默“并不只有你一个人需要”的保证后,才忐忑地接受了来自干员们的好意。 罗比菈塔将他领进用窗帘和输液架临时搭建的化妆用的隔间,又让他坐在架设好的化妆镜前。 “哎,您的脸型可真不错,还有眉型和嘴唇的形状也很完美……”女孩围在他身边忙活半晌,他耳边的念叨声也持续了半晌,在他快要睡着时,罗比菈塔拍了拍他的肩,用一个大大的笑容叫醒了他。 “完成啦,请看——”女孩兴奋地扶正镜子,一张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他的脸出现在镜子里。 该怎么说呢,他过去从未想象过自己的脸上如果没有疤痕、如果没有那些代表沧桑的粗糙皮肤,也没有细碎的瘢痕的话,这张脸看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他不太会找形容词,只能结结巴巴地对罗比菈塔说,谢谢,谢谢,真的谢谢你,我觉得很好看。 女孩似乎对这个妆容非常满意。 异瞳的公主,右眼是暗红色宝石般的颜色,左眼又是太阳般的金色,以及那一头被整齐地编成辫子、垂在腰际的金色长发。妆容遮盖了所有的异变,被海洋血脉污染的蓝色皮肤也被处理得和周围正常的皮肤别无二致。女孩为他戴上常备的金边眼镜,他都快要以为自己真的回到过去了。 但过分细致的皮肤和消失的疤痕又提醒着他这不过是人类发明的小技俩,暂时的遮盖只能让瑕疵在人的心中越嵌越深。他费劲地眨了眨眼,把这些黯色的想法压回了内心深处。 罗比菈塔掀开浅青灰的幕帘,闯进视线的是唰地一声站起后又呆在原地的粉发菲林。 在第一个孩子发出惊喜的呼声后,越来越多的孩子开始聚集过来。他们纷纷取下胸前佩戴的永生花花束,轻轻放在还沉浸在震惊中的“公主”的手心。 在花束马上就要放不下、从膝盖上掉下去时,“公主”终于发话了。 “喂……果然还是要去请个配音吧!”被孩子们的笑容感染的金发阿斯兰努力保持着那个优雅的笑容——这让他的脸有点僵——然后不出所料,和美丽的脸完全无法匹配的粗砺声线成功收获了所有人的笑声。坐在粉发菲林身边的鸿雪微笑着在剧本上加上了一句话:森林的孩子们向太阳公主献上了他们的花束和祝福,希望公主能够早日醒来。 粉发的菲林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过度激动在人群中看起来有多么显眼,鸿雪拉了拉年轻人的衣角,他才终于回过神来,扑通一声坐回了用于临时休息的病床上。 孩子们的目光顿时又齐刷刷地转向了这位“王子”。 不知是哪个孩子第一个开始起哄,“王子被公主美呆啦”的声音迅速将年轻人淹没。看着因为孩子们的热情而变得晕乎乎的年轻人,鸿雪不得不举起剧本示意大家安静,又轻轻推了推年轻人,这才让粉发的菲林想起自己也要接受来自罗比菈塔的“改造”。 征集配音的过程非常顺利,嘉维尔主动请缨要为勇敢的王子配音,特米米再三犹豫后也在嘉维尔的鼓励下决定接受邀请,为美丽的公主配上更符合容貌的声音。 最后的排练也在车尔尼和鸿雪的指导下完美结束。再过两天,这群业余的演员就要站上陌生的舞台,为来自孤儿院的孩子们表演太阳公主的故事。 “前辈,您喜欢阿芙朵嘉写的故事吗?”粉发的菲林顺理成章地申请到了陪护权,在金发的阿斯兰获准自由活动后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像是担心那人再莫名其妙消失一样,年轻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在他的前辈身边。华法琳和煌总是用意味不明的眼神望向他们,金发的阿斯兰似乎从不在意这些,只有粉发的菲林会涨红了脸,像只炸毛的兽亲一样用毫无威胁的、气鼓鼓的眼神回敬所有八卦的目光。 藏在被子里的手指拈起一束金色发丝悄悄把玩,年轻人脸上神色不变,依旧用亲昵的语气询问他最在意的人对那出戏目有何看法。 金发的阿斯兰摘下了眼镜就不再看得清太多东西,干脆开启节能模式闭目养神。 “我喜欢这个故事。”他说。 “我其实不太看这样的……呃,故事。电影,小说什么的,我都不大看。”他听起来有些歉疚,长期在前线战斗,他接触最多的就是任务简报和伤亡统计表。“不过鸿雪写的故事……我很喜欢。”他顿了顿,然后补充道。 “王子最后救出了公主,就像我救出了前辈一样。”年轻人小声嘟囔着。 “什么?”金发的阿斯兰睁开眼睛,金红异瞳落向虚空中的焦点,看起来就像失了所有神采一般。 “孩子们一定会喜欢这个戏目。”年轻人笑意盈盈地说,视线落向金发阿斯兰裸露的脖颈和胸口。 这是他的……公主。他暗自想道。但片刻后他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赧,他怎么能忘了前辈是如何受伤的呢? 他不能在前辈面前提起那些私心的。前辈知道了的话,一定会很生气。 年轻人的肩沉了下去,他努力打起精神,用最平常的语气说,我去关灯啦,前辈。 去吧。金发的阿斯兰轻声回应。 他似乎快要睡着了,梦境与现实的幕帘落下时,他听到一些……药物被人从包装纸中取出的声音。一转眼他就又忘记了这个细微的声响,因为无垠的黑暗彻底包裹住了他。如同金色的流星一般,他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坠入深眠。 身旁的年轻人盯着天花板发呆,默念着故事的内容。他想,那是由无数枚星星组成的、属于月亮和太阳的故事。 来自太阳的公主落入凡间,被嫉妒她的容颜的月亮女神捕获。 在让她陷入永恒的沉睡后,月亮女神夺走了她的芳容。 然而这一切都被女神的独子,也就是月亮的王子所目睹; 王子被女神囚禁于月亮深处,在母亲受到太阳的责罚后冲破牢笼。 月亮的王子花了三千六百五十个月亮的时间穿过横亘天际的斯提克斯河; 又在春天的花朵绽放了三百五十六次后来到了母亲囚禁公主的高塔; 冬天的雪使他的身体冻结一千次,夏天的烈阳曝晒了他一千次后,他终于来到塔顶。 他说, 公主啊,我来偿还我的母亲犯下的罪孽; 斯提克斯河洗去了王子一半的灵魂,春天的花朵带走了王子身上鲜艳的色彩; 冬天的雪使他的血液不再流动,夏天的烈阳使他的躯壳干瘪如同老人。 公主在梦中听闻他的忏悔,不由得流下一滴眼泪; 那滴凝结公主在这无数年沉睡中所有梦境的眼泪让青春重新亲吻王子的身体, 梦的颜色流入失色的躯体中,梦的美好填补了余下的一半灵魂。 公主从无尽的梦中醒来,王子牵住她的手,问她是否要与他同行; 至此,公主与王子携手升上星空,化为无数星座中的一个,永远守望着这片辽阔的大地。 他们离开临时的排练场地时,阿芙朵嘉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年轻人回头看着这位经历过无数挫折却还是能对美好之物心存向往的鲁珀族女性。她拍了拍他的肩,用略显生涩的维多利亚语对他说, “跟着你的星星吧。” “你总会到达属于你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