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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养只狗,这件事情只需下了决定,剩余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帮你处理好。 狗的体检报告很正常,没有任何性病,传染病,寄生虫,只查出来了很严重的身体损伤。yindao口和肛门被撕裂过很多次,又自己愈合,再撕裂,再愈合,这样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下体的皮肤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了。 另外他器官的状态也很不好,大脑略有损伤,肺部的状态尤其糟糕。你大概猜到了,是因为经常处于窒息状态下,对器官产生了不可逆的损伤。总有些人zuoai时喜欢掐住对方的脖子。 脊椎扭曲得很厉害,他几乎不能完全直起腰来,这是被长期囚禁的结果。 你知道,直不起腰来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不仅是生理上直不起腰,心理上也会因此有所影响。所以你当机立断,联系熟悉的兽人医师安排了脊柱矫正的手术。你甚至连他的面都没见一眼,就给他安排好了住院。 医师是你很相熟的人了,毕竟你在第一次养狗时几乎把狗当作一个正常人一样养护,稍有风吹草动就带他来医。那时候那只狗只是一点小病小伤你也担心得厉害。医师当然也是一个爱狗人士,一来二去,你和她倒是成了朋友。 “唉……你怎么总爱养这种狗,一只比一只差。”医师皱着眉看着手中的检查报告,翘起一只二郎腿,看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换了另一只腿翘,“真是一件比一件棘手……” “没办法,心善,总喜欢做慈善。”你随意打着哈哈。 “安排手术吗?现在他身子很虚啊,要不要调理调理再做。” “现在做有什么多余的负面效果吗?” “嘶,倒是没什么区别,毕竟他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再差一点也没什么区别。但是我还是建议你养一养再做。”医师反反复复地翻腾着手上的那几张报告,“毕竟能让他好受一些。” “长痛不如短痛。干脆做了省得麻烦。”你下来定论。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当然不会再把狗当人一样养。只是只解闷的玩具罢了。你这样想着。 “呦,这不是你之前的作风啊。”医师戏谑地笑了一声,把腿放下,身子撑起来,饶有兴趣地看向你,“之前对……”她话说一般,突然止住了,想到了这是你的伤处。尴尬地笑了笑。 自从发生了之前养狗的那次插曲之后,身边的人在你面前都会有意地避开那个名字。 对了,名字。狗还没有名字。算了,狗就是狗,叫什么名字。你冷笑了一声。 医师听见你的冷笑,尴尬地用手摸了摸鼻尖,拿起笔写单子:“那我给你安排手术了昂。后天,周二,给你安排声望最高的主刀医生和麻醉……反正你也有钱……术后得住一段时间的院,估计你也没空管。我直接都给你安排好,你到时候等着电话直接过来接就行……都给你安排的最好的最贵的,行啦,拿着这一堆条儿下楼缴费去吧。”她给你递来一堆条。甚至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句:“有钱真是讨厌……” 你笑了笑,转身打算离去,突然又想起什么。 “他的那套女性生殖器官能摘除吗?” “啊?”医师正在用笔戳着自己的发际线走神,被你一句话喊得回了神,“啥?” “女性器官能不能摘。”你重复了一遍。 “摘那干嘛……你不是因为这个才……”医师怪异地看了你一眼,欲言又止。 “我养他和这个没关系。”你有些无奈。 “哟,还真做慈善。”医师一下子笑了出来,“可惜内个估计摘不了了。不同于正常的变性手术,他是直接掏空了一部分腹腔,然后把不知道哪儿来的一套完整的女性生殖器官移植过去了。” “啧啧啧,真是艺高人胆大,也不怕排斥反应直接把狗做死。”医师摇了摇头,眼里有些鄙夷,摊开手里那几张检查报告,抬手拿笔一道道画出检查的结果,一个一个点为你讲解,“为了给zigong腾空间,肠子也做了切割,甚至连胃也切了一部分,消化系统受到的影响很大。除此之外膀胱也受到了影响,直接导致他现在尿频和漏尿。连带着yinjing受损也很严重,再不说他yinjing也遭到过虐待,现在射精也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那些报告说实话你还没来得及看,你本来想对这些不关心的,都说了要当个玩具养的。但即便这样,尽管心里已经有了预期,听到医师的话还是不由得皱起了眉。 医生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另外,他长期被注射一些……药物……是那种最劣质的,药效最快最猛,副作用最强的那种春药,还有很多乱七八糟什么增加敏感度,分泌体夜之类的药。身体里有很多药物残留。导致他现在发情期紊乱,身体几乎无时无刻不准备着受侵犯。这种情况你找我我也没办法,他要是个人的话还能看中医调养调养,现在兽人中医都快绝迹了,你也只能慢慢地,仔细照看着,后期也许能缓缓。” 你的眉头越皱越紧。 “你不会还没看过这些报告吧……”医师察觉到你反应的异常。 “没。” “你真是……算了,总之他受的伤远比之前那只严重得多。这还只是生理上的,我还没给你讲完。心理上的问题估计更严重,能不能认主……你之前那只就没……唉,都不好说。”医师不再嬉皮笑脸了,逐渐严肃起来,“这只狗的情况,我说是实话,即便我真的心疼他,但如果是别人要养,我会直接劝他送进屠狗场……治疗需要太多钱和精力,养了也不一定养熟,遇不见合适的人,他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来都来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继续说说。”你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 到底是活着好还是死了好,这事只有他自己清楚,谁都没办法替他做决定。 至少你认为,他还不想死。 “他那套女性生殖系统其实和他融合得不是特别好——也许是为了减少排斥,动刀的内个选了他自己大腿处的皮肤进行移植。大腿上有明显的疤痕——但那套女性生殖系统是完整的,会来例假,甚至有条件怀孕……对,但是很难,他吃了太多的避孕药了,我看了下zigong的报告,甚至有流胎的痕迹,是那种直接被物理打掉的,对腹腔里的很多器官都造成了损伤——内出血。” “另外zigong和直肠也有感染的迹象,还没确诊,不是性病。但也是因为滥交和性交频率过高导致的。月经非常不稳定,保守估计得有半年没来了,但不是怀孕啊,他已经很难怀孕了,怀孕也很危险……”医师甚至又强调了一遍怀孕的问题。 他的身体状况比你设想得差得多。你有些不忍心听下去了,对医师打了个手势。 “大概清楚了,我只想知道这些能不能治好。” “唉……我这才是给你说了一部分重要的,还有很多细细碎碎的没说呢……”医师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水,顿了顿说,语速有些慢,“想要往好治的话,后期大大小小的手术肯定少不了,调理是必须的,营养品滋补品肯定断不了。另外这些手术的安排也是麻烦事,还要考虑他的身体基础和心理承受能力,肯定没办法一下子给你治好。这是个慢功夫……所以要我说,还不如……” “行了,能治是吧。”你猜到她的下话,皱着眉打断了她的话,“能治就治,我闲麻烦,你给我安排好直接通知我,我交钱就行。给我排一份手术的安排,时间周期不是问题,排到十年以后也好。我懒得规划。” 医师欲言,你又不耐烦地打断她:“反正我有钱,很多,对吗?” 医师语意一滞:“……对。”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上最好的药,请最贵的医生。麻烦了,改天请你吃饭。”你扯了扯嘴角,转身出了诊室。 做手术前你抽空去看过他几次。 他穿上了医院的病号服,倒是比你第一次见他的实话体面了很多,但是也没体面多少。因为rutou和下体太敏感了,被布料摩擦之后更是痒得难耐,生理反应也很剧烈。他总伸手去扣去挠,挠得胸口都是血痕。医生没办法,只能在胸膛的地方掏两个洞,露出他那yin荡的乳。裤子也穿的最大码,里面是真空。 医院里的其他患兽也带项圈,带着的是那种国际允许范围内的轻麻醉项圈,没有空间限制,是遥控的。非特殊情况不使用,只是为了防止意外的安全措施。 但他带着的是那种最原始的狗链,铁制的锁链把他的活动范围仅限制到一个病号房的空间里。空间限制上的待遇只比那些患精神疾病的疯狗稍好一点。 他们说他很害怕医院,每次抽血化验的时候都要上高强度的镇定剂才行,已经咬伤了很多护士了。 他当然害怕医院,冰冷的手术台,那股刺鼻的消毒水的气味,输液排空气时向外滴水的针头……甚至医用橡胶手套的触感都会让他不寒而栗。 这些医学用品在他眼里不是救命用的,而是为了改造他的身体,糟践他,让他变得虚弱,意识涣散,受他人控制,被他人肆意亵玩的。 他实在是怕。怕打完这一针之后又陷入痛苦而无尽的高热;怕吊完这瓶水之后又开始漫长而磨人的发情;怕一觉醒来自己身上又多出什么别的,瘙痒的,令人难耐而失去理智的怪异器官;怕这一次被麻醉得闭上了眼,就再也睁不开来。 他怕你。 他也恨你。 这是从眼神中就能感受到的赤裸裸的敌意和防备。你看见了,却也没办法。 生理上的创伤随着科技的进步总会有愈合的那一天,心理上的阴影却是一辈子的烙印。 除此之外,他的兽性要比别的兽人重得多。 现在的兽人经过一代又一代的驯化,几乎与人类无异。独立在社会中生活的话,衣食住行都没什么问题。现在仍沦为剥削阶级,只是因为当权者不愿改变现在的阶级结构罢了。本质上兽人与人,没什么区别。兽人的平权问题,也是你所关注的问题。 他不同,他的行为几乎退化为完全的兽,连一句话都不会说,平时总弓着身子戒备,只发些呼噜声,也不叫。会叫的狗不咬人。 起初,医生们以为是大脑和基因的问题。但经过全面的检查之后,发现并不是病理上的问题,不是不会说,而是不愿说。 他以这种方式将自己与人类区分开来,以表明绝对的阵营和敌意。 真是一只……坚强的小狗。 他的基因店老板从未和你提起过,你也忘了问。检查之后才知道,他不是纯种狗,是个串。野狗,有百分之五十左右鬣狗的基因。 “他的身体素质原本是非常好的……基因上的优势,如果,我说如果,他要是能生在一个好人家。考个编进去当警犬都不成问题。”这是当时医师和你说的原话。 你又想起来当初店老板和你说的。走之前,他是店里性格最好,反应最快,最聪明最强壮的一只狗。 你又点了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