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耽美小说 - 心毒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2

    “您确定?”

    “确定。”王路平说:“其实我们这些研究历史的老古董也喜欢和年轻人交流,白天他们来观摩,我们欢迎,休息时还经常与他们交流。但天黑了不行,怕出事,来一个我们开车送走一个,好几次还是我亲自送的,记得他们的长相,没有你照片里的这个人。对了,我们有监控,你可以调出来看看。”

    花崇立即让柳至秦去查监控,又问:“发掘以来,有没有出现过文物丢失的事?”

    “没有,我们的管理和安保都非常严格。”

    发掘现场的摄像头不多,做不到无死角全覆盖,现有的监控记录显示,徐玉娇与桑海的确未曾来过。

    “徐玉娇这算不算是出师未捷?”告别王路平,回程路上花崇道:“想来拿文物,结果在2公里外的道桥路就被人害了。她有车,路虎的性能也不错,如果13号晚上她开车,说不定就能逃过一劫。”

    “开车动静太大,而且车轮会留下极易追踪的痕迹。”柳至秦说:“这正好佐证了桑海的话,她想拿走文物,就只能步行赶来。”

    “你说她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被害?”花崇不知不觉与柳至秦讨论起来,“是因为文物?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凶手用了障眼法,他可能既不是谋财,也不是谋色,拿走徐玉娇的财物、jian尸可能都是为了误导我们。从他虐尸的行为看,这分明就是有预谋的仇杀。但对徐玉娇的人际关系排查又没揪出什么疑点,她在银行从来不惹是生非,因为家境优渥,无需自己奋斗,所以那些需要奋力争取才能到手的好处,她都让出去了。和所有人关系都不错,但从不亲密,不参加聚会,自有一番小世界。按理说,这种人在职场上很透明,最不容易树敌。”

    “但她这样的人,不是很容易让人嫉妒吗?”柳至秦说,“你看,她什么都好,自身条件不错,有溺爱她的父母,不在意工资,因为工资只是她花销的零头。她永远不用为生活cao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旅游也好,奢侈品也好,没有哪里是她去不了的,没有什么是她买不了的。她的同事拼命竞争,通宵加班,就为多拿一笔项目提成。但她呢,她根本不在意。她对每个人都笑,我猜应该是很真挚的笑。但花队,你想过没有,正是这种富人的真挚,最易刺痛不那么富有的人的心。”

    花崇沉思许久,“这种嫉妒会发展到杀人泄愤的地步吗?”

    “通常不会。”柳至秦摇头,“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过嫉妒旁人的经历,嫉妒别人比自己强,嫉妒别人比自己幸运……但绝大多数人也只是背后说两句坏话而已,甚至连坏话都不说。没有直接矛盾,仅因为嫉妒而杀人,除非是心理极其阴暗,心都被怨毒给彻底浸染了——事实上,这种人不是没有。”

    花崇捏着眉心,“如果真是这样,人际关系排查可能收效甚微,要找到他就如大海捞针。”

    “是的。他伪装得很好,没给我们留下线索。”柳至秦轻声道:“我们可能得换个思路。”

    重案组继续扑在徐玉娇一案上,而两天后的傍晚,富康区分局几乎同时接到两个报警——

    一位名叫吕洋的历史爱好者在贵族墓以北400米挖出了一具女尸;

    道桥路居民邱大奎用一把榔头砸死了他的父亲,邱国勇。

    第16章 红颜(16)

    因邱大奎是徐玉娇一案的尸体发现者,富康区分局当即将邱国勇命案移交市局。

    彼时,花崇正与柳至秦一道在新洛银行重新梳理徐玉娇的社会关系。目前案件扑朔迷离,多项证据指向桑海,但桑海的反应却不像凶手。柳至秦分析出“因妒杀人”的可能,而徐玉娇的社会关系不复杂,日常来往只有家人、同事、桑海。若暂时将桑海放在一边,并将动机锁定在“嫉妒”上,那她最易引起的自然是同事的嫉妒。

    查至一半,曲值的电话就来了。

    “花队!邱大奎把他老子杀了,自己报了案,说要揭发他老子骗杀两人的事!”

    “邱大奎?”花崇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起身快步走向角落,“他杀了他老子?”

    柳至秦闻言也是一惊,扭头看了看花崇的侧影,旋即笑着将正在接受问询的银行员工送出小会议室。

    花崇很快挂断电话,疲惫地扶住额头,“一案叠一案啊,邱大奎把邱老头杀了,现在人在市局,我得马上回去。”

    “我跟你一起。”柳至秦已经收好了笔录,顺手拿起花崇喝了一半的菊花茶一并放进包里,“走吧。”

    “他不配活着!他早就该死了!”

    市局刑侦支队审讯室,邱大奎手上脸上的血迹还未清洗干净,两眼放着不正常的精光,看上去再不是平日那木讷的样子。

    负责审问的是曲值和张贸,花崇与柳至秦在另一间屋里看着监控。

    一刻钟前,徐戡已经完成了尸检——邱国勇死于颅骨机械损伤,凶器是一把家用榔头。他死状极惨,头部被敲击十数下,大半个头已经塌了,面目全非,血液和脑组织喷溅四散,现场血腥至极。

    “又是家用榔头?”花崇翻看着尸检与痕检报告,面色凝重。

    柳至秦则是一言不发地盯着监控。

    “为什么要杀邱国勇?”曲值问。

    “给我死去的母亲和妻子报仇。”邱大奎一动不动地坐着,两眼平视前方,盯着墙上的一点。

    “看来付莉的死不简单。”花崇十指相触抵在唇边,有些自责,“我不该在发现异常之后又置之不顾。”

    “但你精力有限。”柳至秦声音带着几不可查的冷意。

    花崇注意力全在监控上,没有察觉到柳至秦语气中含着的冰。

    “6年前,你的妻子罹患zigong癌,在家养病期间割腕自杀。”曲值翻阅着从富康区分局调取来的记录,“你的母亲王素……”

    “小莉不是自杀,她想活下去。”邱大奎打断,“我妈也是,她们生了病,但都想活着。是那个畜生逼她们的!他逼她们去死!”

    花崇收紧手指,眉间紧紧皱起来。

    大约因为已经杀过了人,邱大奎不再像此前那样瑟缩。他挺直腰背坐在审讯椅上,毫无惧色,连语速都快了不少。

    “我母亲王素和我妻子付莉都是被邱国勇逼死的!”

    他开始讲述,面部线条时而狰狞,时而扭曲。

    “我从出生到现在,一直住在那户平房里,那里发生的事,每一件我都记得。”

    “我妈王素是一家兵器模具厂的职工,邱国勇以前在搪瓷厂上班,后来厂子倒闭了,他没找到别的工作,一直闲在家里。”

    “他酗酒、打牌,无缘无故打我,也打我妈。”

    说到这里时,邱大奎的声音才开始轻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