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中心/关于三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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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无异能短打 作家森 all森汤底 * 那时候森鸥外才和那个年轻神秘的家伙,俄罗斯那边的紫罗兰色眼睛的男人分手。他试图寻找具有那样优雅混沌傲慢属性的恋人,却从未找到一个适合的对象。对于他来讲这是残忍的,孤独的夜晚只能自己度过,夜灯下的烟灰缸沾满了黑色的污渍,里面都是抽完的廉价香烟的烟头。 桌子上干净的很,一支笔,几叠纸张,最上面的那张纸,写着寥寥几个字,还落上了丝丝缕缕的源于窗户缝隙透过的夜风吹得四散的烟灰。 他躺在椅子上,能看见他清晰的流畅的下颌线,他胡子拉碴的下巴,他的喉结,他的锁骨,裸露着,又被衬衫领子依稀的掩盖着。 小说陷入了一种荒芜的境界,他的脑子里面已经想象不出与恋人相处的一些细节,心中空无,也不明白了恋爱中的那种感觉。森鸥外曾经谈过不少的恋爱,和德国的女人有过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和曾经的养子有过所谓超过接线的关系,以及在酒吧的艳遇,还有和俄罗斯男人的那短短一段难忘的过去,组合而成了如今的森鸥外。 累。其实真的很累。恋情需要双方的付出,但森鸥外总是吝啬于付出,他的功利性也表现在爱情上,只有狠狠的剖析理解对方真心的时候,森鸥外才会轻松下来,每当这个时候,恋人都会离开他,而他本身也就失去了体验恋情的乐趣。 有什么是,不用恋爱关系就能够写出恋情小说的办法吗? 森鸥外穿上拖鞋,他的脚趾有些冰凉僵硬,他不在意的动了动光着的脚趾头,抬头看了眼清冷的屋所。昔日的缠绵犹如一个模糊的影像,似乎永远朦胧的照在原地,但总不清晰的映在眼睛中。 咚咚—— 门忽然被敲响,森鸥外慢吞吞的去开门,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面孔。 “太宰——?” “不要问我怎么会来。”太宰治扯了扯嘴角“就是想看看……父亲死没死。” “你是在担心我吗太宰?”森鸥外挠了挠头,像是假装错会意思的样子,他的胡渣映在太宰漆黑黑的眼里,跟着下巴一晃一晃—— 一晃一晃的,想起了小时候森鸥外用粗糙的下巴和微微附近的皮肤蹭着他的脸,很扎人,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既然回来了,那就来屋子暖暖身体吧。冬天外面多冷,你还穿的那么薄。” 太宰治的手被冻的通红,他攥了攥手指,面无表情的迈步向着屋内走,这时候未被遮挡的原地,带着兜帽遮住半张脸的孩子映入了森鸥外的眼中。 “……这个孩子?” “是个可怜虫。”太宰治没有明确说明,他用还僵硬的手指拿起森鸥外书桌上的手稿,随便翻了翻,那些文字都写得是微妙暧昧的恋情,写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接触,却很像是一个男人对一个男人在互诉情谊。太宰治抬起头“爸爸如果不喜欢,就赶走他吧。” “我怎能忍心做那样的事情。”森鸥外抬起了橘发的孩子蜷在一起的手指“和太宰一样,进来暖暖吧。” 中原中也抬起头,森鸥外看到了那双沉闷却晶亮的眼睛。这双眼睛……像之前的德国女人,也是像这样的湛蓝的眼眸,不过,这双眼睛未被侵染,所以似乎更加的纯粹。 森鸥外不动声色的看他,带着兜帽的孩子顿了一下才进来。 “谢谢。我叫中原中也,森先生。”中也是认识森鸥外的,太宰一直念叨他的落魄父亲。 太宰治第二天就走了,走之前他把森鸥外写了一半的小说手稿给撕掉了,森鸥外看到了桌子上的一众碎片,凌乱的飘在那里,和烟头,和粉末一起混合在一起。这也是一个艺术,凌乱的,源于幼稚的置气引发的艺术。 只是需要一个对象而已。具有盈利性质,也想要迅速成名的这样一部恋情小说,只需要一个长久的可以陪伴的对象而已。 他已经这样想了很久很久,也一直重复着潦倒的做着同一件事情。 他比起任何人都要单纯,只是想单纯的、写一部恋情小说,记录一下自己这难耐的无解的以及他人这种丝毫不理智的情感而已。 疯癫的痛苦的无奈的。冰冷的。甚至是,没有情感的恋爱。 森鸥外熟练的收拾那些碎片,把它们装入一个小盒子中。 “那个东西,还留着有什么意义吗?”中原中也出来,他这回没有戴兜帽,露出青涩精致的眉眼,依稀能够看出未来俊美的样子“被太宰那么肯定的撕掉的东西,是情书吗?” “……不是。”森鸥外扭过头看他,温和的说“是我写的虚幻的文字而已,我大脑中的臆想。” “儿子撕掉爸爸的臆想,很合理。没有理由去生气。”森鸥外说。 “你是再说,太宰在为你好?”中原中也耻笑了一声“为他找理由,真是个好父亲。” 森鸥外并没有因为中原中也变了味儿的话而生气,他把装上纸片的盒子盖上,放置在了书架中间空洞的一栏,那里已经摆上了很多相同的小盒子。 “你要留下来吗?外面开始下冰晶啦。”森鸥外踱步走到窗子前,用白皙的手指黏上透明的玻璃,沾染雾气的水痕“太宰会很冷吧,他依旧穿的那么薄……” “不。他拿走了你的貂皮衣。”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森鸥外的旁边“他不会冷。” 中原中也牵住了森鸥外落在一旁孤零零的手掌“冷的只有你,森先生。” 并非如此。但森鸥外没有说出来。少年人的手掌带着灼烫的滋味,像是火炉一般,朝上温和了封闭的内心。森鸥外这回才有了留下中原中也的想法,这个少年,是现如今的最佳人选。 “我要怎样做?”中也懵懂的歪歪头,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森先生,你该告诉我怎么摆出适合的姿势。” “就这样,就很好。中也君,不要动。”森鸥外拿着相机,拍下了中原中也穿着西装的样子。这是之前的某一情人常穿的款式,不过源于中也的身姿娇小,所以特意的裁缝小了一码。 中也穿上很合适,他被森鸥外多戴了一个皮质手套,盛气凌人的坐在台阶处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做出睥睨的姿态。 森鸥外喜欢着照片中的景象,中也按照他的想法去扮演,去摸索。让他拍出了已经无法去找回来的【回忆】 “我很疑惑。”中也说,他看着森鸥外大半夜奋笔疾书的样子“您很累,却不休息。” “因为充实的人每天都是需要加班调节的。”森鸥外说着,尾字一落,立刻就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啊……”中也张了张嘴,后无奈摇了摇头“不让人省心的大人。” 书本下落出尘灰,乖巧的落在他鸦色的头发上。被他压在底下的小说也就才写了十来张的字。垃圾桶里面有着源于思路阻断扔下的纸团。 森鸥外搁置在桌子上脸颊旁边放着一叠照片,那是这些日子拍的关于中原中也的照片。每一张都是过去的记忆,每一张都有中原中也,但每一张都不是中原中也。 中也拿起了照片。 他翻的缓慢,把每张照片都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又放回了原地。 森鸥外需要的并非是爱情,其需要的只是爱情带来的感觉,所谓的人选都不重要。他需要有一个爱情的替代品,完成他想要完成的东西。 中也听森鸥外说过,他的这部小说写了十年之久,从年轻时候开始写,一直写到了中年。然而每次在小说快要如潮水一般完毕的时刻,不是恋人忽然翻脸,就是太宰治这个养子胡乱的撕掉。那些小说的碎片,或者压在书本底下尘封的稿纸,都是他的心血。 然而那些稿纸,还有现时他所一笔一划写的文字,真的如他想象那般的具有丰厚意义吗?这是文人的矫情,从森鸥外身上彰显出来,不过那微小,几乎能够忽略。 而中原中也。这个偶然被森鸥外得来的人类,究竟是属于什么范畴,在他内心的真实世界,他究竟又是什么呢? 中原中也现在不想要知道了。 这是一种对于其的失望以及落寞的情绪,源于时间的增多,他似乎领略到了太宰的想法。 中也并不是第一个,也并不是最后一个人。他是备用品,在无数情感对象的选择中,是最上不了台面的存在。中也不想得到什么,他只是来这里寻求帮助,祈求能够在这个冬天蹭一下这个屋所里温暖的火炉,暖一下冰凉凉的身体。 而现在,他似乎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春天要来了。 中也拿起了森鸥外放在书架上的相机,他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和森鸥外的睡颜在一块儿,把这个夜晚书桌灯光晕染的画面给拍了下来,时间在此处定格。 这是属于中原中也的照片。中也把它放在了那一摞照片的最上面。 他穿上了靴子,悄悄的在森鸥外的衣柜拿了一件早就喜欢好久的帽子,然后悄悄的出了门。悄悄离开了。 第二天森鸥外醒来,他伸了伸懒腰,感慨真是舒服的一觉,太阳已经扎眼的很了。 做完饭后森鸥外叫了一声中也,却没有听到回声,他去房间看那个忽然赖床的小懒虫,却是没有中也的身影。 “中也君?” 他这个时候倒是迟钝了起来,和任何时候恋人的忽然离开一样,他都表现出不符合平时精明的可爱。 直至他终于又回到书桌,才是看到了那张最顶上的照片。 森鸥外顿了一下,忽然笑道: “原来在这里啊。中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