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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战打得每个人都忒紧张,闹一闹很好。就让他在那陪我那个副将吧,以前就总听莫寻提起他,难得一见,就让他们叙叙旧。” “是么?”南宫煌也看了一眼连城那边,两人倒是没再打闹了,连城正偏头和殷莫寻在说些什么,大概是说到了有趣的地方。两人同时大笑,只是一个肆意,一个隐忍。但笑意都是实实在在,晃得人眼睛疼。 南宫煌只看了片刻,便道: “也好。那就依宋将军的意思吧。” 殷莫楚猛地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握的骨节泛白,片刻才低头应好。 坐在宋将军另一侧,从开始摔碎酒杯就不怎么说话的楚辞突然冷笑道: “三哥倒是一如既往虚伪至极。” 夹在中间的宋将军笑容顿时一僵,他早知道皇家兄弟之间的关系绝非兄友弟恭,但天真的以为至少会维持面子上的关系,好歹不会直接撕破脸皮。 却没想到手底下这名悍将不仅打战风格直来直去,连说话也绝不拐弯抹角。偏偏这两个主又都身份尊贵,哪怕这里是他的地盘,他也不好多嘴,只能默默喝酒。 没想到他装聋作哑当没听见,身旁那位三皇子竟然也默契的和他行动一致,默默低头饮酒,仿佛根本没听见自家弟弟那句充满挑衅的讽刺。 一时间便都沉默了下来,气氛有些许尴尬。但楚辞似乎根本无所谓,见自家三哥一昧回避,就偏要追上去自说自话也要把他想说的话说个清楚明白: “明明心里想要的要命,偏要装贤明大度。三哥,弟弟我都替你累得慌。”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宋将军自然听得一头雾水,唯有殷莫楚脸色变了变。南宫煌也仿佛被刺中了要害,竟然放下手中的酒杯,静静看了自己六弟片刻,却是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语: “六弟可愿同我回去?” “……你别转移话题。” “父皇一直很挂念你。” 话一出口楚辞就炸了: “哼!这话说出来你不心虚。我们的父皇到底挂念谁,你我比谁都清楚的很。” “六弟,父皇有苦衷。你别和他赌气。” “你闭嘴!” 楚辞瞬间被激怒,猛地提高了声音,于是筹光交错热闹喧哗的宴席顿时都被吓得鸦雀无声。大概是鬼面煞将威名太盛,见他不过短短时间连发两次火,不少士兵本来喝得通红的脸都给吓得煞白了,一时间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楚辞像只斗鸡似得怒瞪着南宫煌,后者也淡淡和他对视着。楚辞蓦然笑了,他指着自家三哥,冷声道: “这话谁说都可以,唯独你不行。南宫煌,你就是故意的!” 南宫煌没出声,也没辩解。楚辞霍地起身,带动了他面前的矮几,酒菜翻了一地。但他不管不顾,转身就走。 最后还是宋将军想起自己好歹是这虎牢关管事的主将,也是他的上司,才出口叫住他: “楚副将,你去哪!?这宴席还没散场了!” 话是问得颇威严,但殷莫寻只看一眼,便笑着凑到连城身边小声道: “别看宋将军面上威风的很,现在指不定小腿肚子都打颤儿了。” “……楚辞这么有威力?” 殷莫寻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颇有深意道: “若你看过他在战场上的样子,就不会这样问了。” 连城没再说话,好在楚辞还算给这位上司面子。即便脸色暴躁,还是耐着性子抱拳禀告: “回将军,末将酒喝多了,突感身体不适,想先行退下。” 见他如此配合,宋将军脸色好看了不少。但还是没立时同意,反而为难的看向南宫煌,后者便善解人意的一笑,微微点头。宋将军立马就道: “好!那你先行退下吧!” 话一说完,楚辞转身就走,瞬间就不见人影。但直到他走了好半会,席间才慢慢恢复正常。那些收编的月氏国士兵也在他走后不久就都离席了,这样看来哪像是收编的俘虏,分明是只听楚辞一人吩咐的亲兵。 南宫煌自然将这些都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和殷莫楚对了个眼神,不曾多说什么。 这一席,只有连城吃得很高兴。大概是久不见莫寻,胃口颇佳,酒量更好,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更让他满意的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他和殷莫寻仿佛又回到当年在京城里肆意的少年生活,喝酒打闹,不知今夕何夕。 吃得差不多了,宴席就散了。连城跟着殷莫寻走了出去,夜里的寒风霎时灌了进来,他顿时清醒了不少。 殷莫寻邀他今晚同睡。更拍胸保证他的营帐绝对是虎牢关里最舒服的。 红烛软帐,瑞脑熏香。被子新晒,床榻够软,还自带暖床,说得连城颇为动心,但在最后一刻找回理智。 虽然他不是个称职的侍卫,但好歹没忘记自己跟过来是干什么的。所以只能遗憾拒绝殷莫寻: “我晚上得当班轮守。还是歇在三殿下那边比较好。” 被拒绝了殷莫寻也不在意,伸了个懒腰笑了笑。两人又随口说了几句,连城便回到了南宫煌那边。 进了营帐,顿时暖和了不少。南宫煌正和殷莫楚在说话,见他进来了,便停下话头,指着矮几上的瓷碗道: “喝了不少吧,叫人给你熬了醒酒汤,你喝了解解酒。” 连城也不客气,直接端了瓷碗一饮而尽。南宫煌便道: “都早些歇下吧。子玉喝了酒,上半夜就劳烦莫楚你先守着。” 殷莫楚冷哼一声,嘲讽的看向连城,后者倒是没脸没皮,甚至还笑嘻嘻道: “听见吩咐没?殷二公子。” “子玉,别闹。” 好在殷莫楚虽然不满,但南宫煌的话却是很听得,果然老老实实的出去守上半夜了。连城则舒舒服服睡在南宫煌大床旁的小塌上,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也许是今晚酒真的喝了太多,连城又开始做梦了。这次梦却比以往很多次都清晰的多,漫天的火光中响起凄厉的哭喊尖叫,熟悉的亭台楼阁都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四周没有一个人,偌大的首辅府邸空荡荡的,唯有火光肆掠,像是一座人间地狱。 肩膀猛地被人抓住,连城惊吓回头,看见他爹血rou模糊的脸。没有眼珠的一双眼里流出两行血泪,他张嘴,却只有破碎的咿咿呀呀,嘴里的舌头被人拔去,只有一片模糊的血色。 连城猛地被惊醒,睁开眼只有寂静的黑色,他依旧在南宫煌的营帐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可他的眼前仿佛还是能浮现他爹凄惶的脸,那张发不出声音的嘴张开合上,那么清清楚楚: ——子玉,为何不救我。 他猛地用双手捂住脸,耳畔却响起南宫煌清淡的声音: “子玉,怎么了?” “吵醒殿下了?”连城缓了缓神,才能开口说话。 里边的人似乎顿了一下,沉默片刻,竟是掀起帐帘,直接下床到他身旁: “做噩梦了?” 连城也知道自己这幅样子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