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你在哪里？
我知道他不能够给我一个属于人类的、永恆的承诺。 即便只是一个口头上、其实不能够説是真确的一辈子。 他有他的永恆，他可以陪我到我死去，但是他却要一直活下去。 那么，银次是不是其实比我还要痛苦？ 躺在床上，今天我们没有一起睡，吃完饭后就各自回到房间。 不知道现在的他在做什么...？ 拿出床头柜的相片框，我把那张摄影师说很漂亮的婚纱相片放进木框里好好保存。 相片里的银次，眼神是如此温柔和认真，让我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 还是不要拘泥于一辈子......就拥有现在就好？ 下床，我决定还是勇敢说出口。 此时的客厅只留一盏小灯，几近黑漆漆的一片把我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一种格外的孤寂感。 就好像这个家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意识到这点，我急忙去敲银次的房门。 「叩、叩。」手指撞击门板的声音格外的清晰，此时的室内静的任何一丝声响都显得敏感。 「银次？我可以进去吗，我有话想对你说。」我贴近门板。 没有人回话。 我忽然开始感到害怕。 心急的推开门，里头空荡荡的，银次不在，但是刚才也没有听见他出去的声音。 银次...会去哪里？还有他是从哪里出去的？ 落地窗关得严实，床上的被单也被整整齐齐的舖好，书桌上的书或文件更是一丝不乱，这个房间看似正常却又很奇怪。 「银次...？」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呼唤他的名字。 忽然，床头柜上的一张小便条纸吸引了我的注意。 一张浅蓝色、不大不小的便条纸。 『不要等我，也不要记得我。』 椎心的痛就这样袭上我的心头，这样算是不告而别吗？ 银次，你连去哪里也要隐瞒我是吗？ 「你这样算什么......我们明明就喜欢着彼此！你这样不是叫我一个人难过吗！」摊坐在地，手上的便条纸被我的泪水模糊掉字跡。 隐约剩下等我和记得我那两句短短的字那么清晰。 不过你叫我不要等也不要记住你.......是真的不回来了吗？ 这个房间外的世界好黑，黑的我不能没有你的存在，没有你...我的世界就永远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因为没有吃早餐肚子开始隐隐的饿了起来，我那晚直接坐在银次房间的地上，手枕着床边就这样睡了一个晚上。 站起身，浑身酸痛到不行。 四下张望，还是没有半点跡象显示银次有回来。 明明就答应今天要一起重新开始，要一起去找工作的！这样不是再说谎骗我吗！ 走回我自己的房间洗脸刷牙，赌着气但是心里还是很担心他的安危和去处。 不然等一下去附近找找看......。 穿上休间的服装，今天大概也没心思去应徵工作了。 站在车来车往的马路边，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因为一直以来银次几乎都跟着我，我的身边一直一直都有他。 而他忽然不在，我彷彿就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你到底在哪里？ 又好想要哭，虽然知道哭泣于事无补，但是我可不可以就这样哭到断气，然后你就会出现来救我？ 拿出手机，我想要试试看这最后一个线索。 「嘟...嘟...您拨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后再拨。」冷冰冰的女声告诉我最后一个线索也没有用。 银次的电话号码是我选的，我不可能记错号码，也不会忘记。 你就这样失去和我所有的关联，你就这么的狠心？然后也不告诉我任何原因？ 我一直一直拨，但是每一次都是一样的回答。 「您拨的电话号码是空号......」我不死心！ 「您拨的电话号码......」我不相信...！ 「您拨的...嘟...嘟...」正当我以为他终于接起电话，结果是插拨。 插拨的人是瑗樺。 「小璇？你有没有空？我今天放假......」 「瑗樺~」听到她的声音，我再也忍不住开始像个小孩无助的大哭。 「杨璇？你是怎么了！喂、快告诉我你在哪，我过去！」 「我、我家公寓......」 「等我！」她在电话另一头吼完，马上切断通话。 听着电话里显示通话结束的嘟嘟声，我知道，瑗樺要来找我了，我有人可以依靠了。 就算她也找不到银次，但是我可以告诉她、可以和她说银次不见了。 我以为自己没有再继续哭泣，因为有人可以倾诉，但是当我低下头，才发现地上都是点点的水滴。 「你说那个银次先生昨天晚上忽然不见了？还只留下纸条告诉你不要等他也不要记得他？」瑗樺坐在我家的沙发上，一脸天下大乱的表情。 「他也没有告诉我他去哪里......」现在总算止住泪水，但是我仍然能清晰的感觉到我脸上有着流泪的痕跡。 没有力气和心情去抹掉，所以只好烙印在心底。 「你的爱情也很命苦啊...只是这年头怎么还有人会闹不告而别？而且银次他看起来也不是那种人啊！真是怪了！他会不会是有什么不可以说的秘密？」 「不可以说的秘密......？」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秘密？ 他的秘密我都知道了啊？狐仙的事情、和程凯叡家族的过往......还有比这些更不现实的秘密吗？ 「例如得了不可能治癒的疾病？他因为不想让你伤心所以选择不告而别......」她认真的表情让我很想打她！ 「赵瑗樺！你以为你在演八点档喔！」我挤到她身旁的沙发故意偷捏她一下。 她也没反驳我，就看着我微笑。「终于有点精神啦你，刚才我以为你的世界就要面临世界末日了。」 我为她的行为感动，我知道瑗樺只是希望我不要再继续那么委靡不振。 「我没有要世界末日...只是我不想要他就这样消失，然后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猜测。那种感觉好不心安也好不踏实，他昨天中午还和我说要一起重新开始，晚上就不见了，你说这能叫我一下子就接受吗？」把心里的话说出口，是好过了点，但是那个感觉还是梗在心里不上不下的。 好好的人一夕之间就消失的不见踪影，也找不到人。 难不成是回天上了？但是有必要都不告诉我吗？ 天上......禾语！我可以去找禾语问问看！ 「瑗樺，谢谢你特地跑来，我忽然想到我可以去问谁了！」站起身，我好希望我会飞。 「欸欸欸！我也去！反正我很间！」瑗樺拉住我的手。 不过...「你去放假，好好玩！我一定会恢復成有精神的杨璇的！改天一起吃饭。」对不起，我不能让你知道银次是狐仙的事情。 瑗樺稍微皱起眉头，看起来不是很放心。「你确定...？」 「嗯，就拜託你这一次，不要担心我，好吗？」我勉强露出笑容，想要让她安心。 「好，但是要是有事情要找我喔，我手机会一直开着。」 「谢谢，帮我把门反锁上就好。」 衝下楼，这个时间，禾语的理发店应该已经开了。 跑在石砖道上，顾不得快要喘不过气，现在一心就只想着要到那间店，越快越好。 银次的学姊、禾语，也是狐仙界长老的孙女，虽然已经不是狐仙了但是应该也可以知道银次的下落吧！ 用最快的速度，我奋力跑到理发店前，但是门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开着。 外面的板子上也没有写着公休。 不会连禾语和熙晞也闹失踪吧？ 但是店还在，应该还是会回来的！我给自己打气，决定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 不管要等多久都没关係！我要等！就算讨人厌的你叫我不要等！ 出神的望着这条已经来过好几次的街道，回忆又一幕幕涌上。 有关我自己一个人的、有关你和我一起的，一个人是自由的幸福，两个人便是加倍的幸福。 我这下才又深刻的体会，我能够遇见你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即使那么的荒诞。 想着想着我笑了，却又感觉到我自己的手背上湿湿的。 我今天一整天都好爱哭。 杨璇因为银次不在忽然就变成一个一直流泪的女人了。 「银次，你回来好不好？你到底去了哪里？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你为什么也不说跟我说再见？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不然我给你骂、给你唸，你回来......我不要你一个人不见......」 把脸埋进手心里，我知道路过的人都在看我为什么一个人下午就坐在这里哭，但看就看吧，我也无所谓了。 我就一直这样坐在理发店外等，没有一个确定的时间，我甚至也不知道禾语会不会来，就只是等待。 直到太阳都要埋没在地平线，街道上的路灯都点亮，还是没有人来。 我又累又饿，身体想要放弃心却不肯放弃。 「杨璇......？」 听到声音我急忙抬头。「禾语！太好了......你知道银次...银次...」我想要站稳，但是头脑却晕眩的不得了。 禾语赶忙来扶住我，她的身上有着一股好重的味道。 腥味...铁銹味...。 「杨璇，你难道不知道...银次他已经快要死了吗？」 禾语告诉我那段话，我在听完的瞬间，就那样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