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市川达也喜欢黑色冲动
6 灰谷龙胆坐在一个观看战场很方便的位置上，看东万的初中生们被芭流霸罗的高中生殴打。尤其是异常活跃的市川达也，在他所经过的地方，东万的人纷纷迅速倒地，垒成一堆小小的人山。 “这就是伊佐那要我们注意的市川？也没有很强吧。” “别这么快下结论，龙胆。”他哥在他身边，声音懒洋洋的。战事过于一边倒，龙胆觉得他也是看的提不起劲。 “他动作是很快，可是力度完全不行，那种轻飘飘的攻击遇到不能一击打倒的人就完蛋了。” “一切要等他和Mikey打过才知道……市川在留手，看。”灰谷兰让他弟弟回头，市川达也遇到一个金发的东万小鬼，两个人就像没看见彼此一样擦身而过，市川还顺便把一个在那小鬼背后想攻击他的芭流霸罗成员一拳打晕。 “喂喂，打假赛啊。” “很敏锐啊，他在看我们呢。”兰的声音染上一些笑意。 “错觉吧。”龙胆说，刚刚市川确实脸朝向这边几秒，但是隔着大半个嘈杂的战场注意到他们的视线也太过……然后他发现市川的身影在人群中晃几晃，再也找不到了。 “……”几秒之后，灰谷兄弟又恢复到百无聊赖的状态中。 ＊ 直到真正开战，武道才明白为什么市川达也如此出名，靠一己之力让全东京的不良少年畏惧。 宣布开战的数分钟间，市川达也一个人收割了半个战场。在他身边渐渐出现了一个真空的地带，没有人敢靠近，就像台风的中心……市川达也就是人形的天灾。 渐渐地，市川和自己越来越近。两个人交错，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继续向前。 『我要找到稀咲，阻止他……』 “喂武小道，为什么你和市川没有交手？” 『啊，是三谷君！』 断眉短发，非常酷的二番队队长叫住武道，微微蹙眉，“你在和市川勾结当内应吗？” “我……当然没有！” “……好吧。小心一点。在昨天的集会之后，Mikey召集我们全部队长开会……这场抗争最大的敌人，是市川。” 『糟了，稀咲的目标是市川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市川君危险了……得告诉他才行！市川君，去哪了……』 稀咲铁太在高高的废车堆上，地面上的混乱波及不到他。羽宫和场地打在一起，半间正在单防龙宫寺坚，“英雄”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他在找什么？市川达也……在哪？ “站在这种地方看愚民们在自己的计划中打架，真是好风雅啊。” “……市川！”稀咲瞳孔猛缩，他的几个保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倒下，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孤立无援的高处独自面对市川达也。 不良少年杀手似乎也意识到了同样的问题，对他露出一个漂亮但毫无温度的笑容：“初次见面，不过既然我们已经互相认识，就不用自我介绍了。” 刺骨的恐惧让稀咲被钉在原地，他只能看着市川缓缓向他靠近。一步，两步，直到那张著名的脸近在咫尺。他用手背侮辱性地拍拍稀咲的脸颊：“给你几秒钟喊救命？还是我们现在就开始冷静地聊聊？” “……” 稀咲沉默一会，忽然推推眼镜：“不，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 “哈，很勇敢嘛。”市川轻声说，又进一步。但是，他被身后的人抓住，用一股不容挣扎的力道把他拉离稀咲身边。 市川达也回头，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笑出了声：“喂稀咲，你找了个小学生做你的保镖？” 没办法，在近处看东万的总长佐野万次郎真的好矮，再加上他那张幼态的脸，市川有一种面对超凶小朋友的感觉。 不过稀咲和佐野表情都很严肃。佐野个子小小，却一脸威严。 “有件事问你可以吗。 “8.3战争挑拨阿呸、刺杀阿坚，教唆场地……你有什么理由吗？” “哈。”市川心想原来如此，找他来背锅的啊，稀咲。此情此景他或许可以耐下性子和这个小不点总长说说清楚事实是什么样的，但是他懒得多费口舌。 作为替代的，他用175的身高俯视162的Mikey：“如果有什么好理由的话，你能别多管闲事让我和这位稀咲同学说说话吗？” “市川，你果然是为了除掉我才发动战争……”稀咲正义的表情令市川想笑的不行，他微勾嘴角嘲讽稀咲： “不仅如此，我还想顺便除掉场地让万次郎chan崩溃呢。” 市川说完马上凭直觉向旁边一跳，果然躲过佐野的一脚，风压扫过，废车山的一角应声坍塌，市川达也吹了个口哨。 “‘无敌的Mikey’啊。” 不错，是挺强的。如果用稀咲当挡箭牌，可以让佐野把他误杀了吗，市川想。视线刚刚落到稀咲身上，佐野万次郎就像会瞬间移动一样挡在稀咲身前。 “走开，稀咲。” 市川达也和Mikey对上视线，突然怔住了。 ＊ 一直以来，市川达也对别人的视线非常敏感。不明真相的同学把他当做同类（人类）的眼神，放高利贷的看猪rou部位图一样测量他哪里还能榨出油水的眼神，欺负他的人看路边杂种狗一样“家里那样的人就是比我们低等”的眼神……市川和他们对上视线就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是怎样的人。 半间看他就像看一个等待抖包袱的笑话，东万的两个小朋友把他当伙伴，场地知道他是个没什么恶意的麻烦，稀咲觉得这棋子还没到推出去被吃掉的时候…… 佐野万次郎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不论市川说什么垃圾话，用谁的名字刺激他，那潭黑暗都毫无动摇。 和他对视的时候，世界的杂音停止了。 彼此间剩下的，只有纯粹的互相杀害。 ＊ 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就像困扰多年的神经性耳鸣突然消失？ 就像……他还住在他爸妈的房子，躲在壁橱里，很多被子压在他身上，沉重又安心。 ＊ “无敌的Mikey和市川对上了！” “我去，那是人能做出来的动作吗……” “这还是打架吗……彼此都下手太狠了吧！……” ＊ “快住手啊市川君！！！” ……花垣吗。好耳熟的惨叫。市川想笑，他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吗。 不过还真被那小鬼养成什么条件反射了。他停手，突然从一片黑暗的世界回到10.31日耀眼的阳光下。他正抓着佐野万次郎往一根支出来的断裂钢管上压。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正站在废车场的中心，周围散落的车都或多或少地扭曲了形状。东万和芭流霸罗的不良少年基本上都没在打了，一起看他们两个人打架。 “兴奋过头了。”他缓了口气，把Mikey从危险的地方拉回来一点，“彼此都冷静一下吧？你的人在担心你呢。” 佐野毫无反应，站稳后立刻以市川的手为支点，足尖凌厉地扫向市川的下颚。 “唉，多大的仇恨啊。”市川说，抓住他的脚顺势踢起他用作支撑的另一条腿，翻身将人摔在地上，自己的身体利用重力压着东万总长不让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