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一些后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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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啊,这是什么?” “啊,是芙蓉特制营养月子餐啊博士,我一大早专门下厨给您做的,还请教了很多准mama的食谱。” “……” 博士看着眼前摆着的一桌绿洼洼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他的两个娃都200多岁了,他就没必要吃这个了吧。 “那博士您先吃着,我今天早上还有个手术,等好了我再来。” 紫发萨卡兹女性解下爱心围裙就地换上了白大褂走出了大门,临走前还叮嘱他一定要吃完。 “来,兄弟,多吃点。” 等芙蓉走后,博士无比自然的舀起一勺芙蓉营养月子餐塞进了正在啃卷心菜的史莱姆嘴里。 史莱姆嚼嚼嚼。 史莱姆哕了出来。 “不能浪费啊兄弟。” 某人还想着怎么把史莱姆连带粘液一起吐出来的不明糊状物塞回去。 砰地一声,门又被炸开了,一只挑染哥伦比亚大镰面无表情的出现在了门口。 “是W啊,好久不……” 他还没说完,外貌丝毫没有变化的前萨卡兹女雇佣兵几步冲上来就掐住了他脖子。 “我【哔】你真他【哔】该死!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给特雷西斯那个初生生孩子!还他【哔】生了两个!两个啊!是个萨卡兹男的就能上你是吧!你他【哔】的都没给殿下生过!!!” 所以重点是最后一句话吗? 就算他能生,你的特蕾西娅殿下也没有让他怀孕的功能好吗? 博士被摇的脑浆都要晃匀了。 “妈咪你在吗,我来看你了~” 说曹cao曹cao到,一只‘特雷西斯’欢快的跳进了房间内。 W“……” W“哕” 和某人一样的容貌,和某人一样的性格,叠加成了双倍的恶心debuff。 “哎呀,Wjiejie你也在啊,你也是来看妈咪的吗?” 容貌看上去更为年轻的‘特雷西斯’扑进了他的怀里蹭蹭,他看上去只有十六十七岁,但众所周知萨卡兹的外貌欺诈十分严重,千万别以为他的实际年龄真的只有这么大。 他至今还没法适应自己一觉醒来就多了两个和他的死鬼老公长得一模一样的亲生孩子,总感觉他临盆的那一天好像还是在上个星期…… 就是tmd在上个星期,他被从石棺里捞出来也就没几天,这两百年眼皮子一碰就没了。 他晚上做梦都是梦见赦罪师那初生把他两个崽抱走的画面。 “今晚陪我一起睡……好吗妈咪?” ‘特雷西斯’将他拢进怀里,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然后他就看见W捂着嘴跑出去了。 “不要没大没小的。” 他用卷起的报纸打了打崽子的头。 一开始几天还装模作样的叫他博士,后面干脆就直接从母亲改成了妈咪,这种轻浮的性格怎么看都和他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问题是他还长了一张特雷西斯的脸,难怪W看了就恶心。 崽吐舌。 “你jiejie呢?” 他指的是那位将他从石棺里抱出来之后就不见人影的粉发少女。 “jiejie去莱塔尼亚处理外交问题了,因为我们进入那座边城的事情没有提前通知他们。” 少年推着轮椅,将他推出了门外,今天阳光正好,很适合去罗德岛舰船的甲板上逛逛。 “是这样啊……” 看来在他沉睡的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久到卡兹戴尔都能和莱塔尼亚建交了。 从凯尔希的口中他也知道了其他国家的一些事情,炎国依旧是三不原则,完全不想参与外界的纷争,而其他与特雷西斯手中的卡兹戴尔发起攻击的国家或多或少收到了萨卡兹的重创,但在诸国战争的夹缝中维多利亚还未灭亡,维娜小姐在200年前汇聚了背井离乡的国民在一处还未被侵占的移动地块上建立了新的‘维多利亚’,有了新的旗帜与信仰。 而比如谢拉格这种雪山小国则是在战争中找到了打入了诸国市场的契机,本土旅游业也蒸蒸日上,俨然是一座被雪山环绕的现代都市。 他本来还想说去谢拉格见见他的老朋友,结果仔细一想都两百年过去了,人不会已经没了吧。 “嘿嘿看好了我只示范一次——看我极限降落!” 一只年轻的菲林干员举着电锯从舰船高处猛然跳了下来,惊起‘卧槽’声一片。 “那是煌吗?她看上去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博士扶着下巴,眯起眼睛看那群脸熟但好像又不怎么脸熟的青年干员。 “她啊,她已经是煌jiejie的重孙女了。” “嗯?煌居然是女人?” 他一直把煌当做胸肌发达的哥们看待的。 “然后那一群刚刚走过的是月见夜哥哥和梓兰小姐的后代们。” “后代……们?” “对啊,他们结婚后那几年生了好多呢,可以组一个足球队了都。” 这他属实是没想到,开了眼了。 轮椅咕噜咕噜推到了船舷边,他被风迷了一下眼睛,隐约看见前方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着了,很高的个子,斑斑点点的大粗尾巴…… “别来无恙啊盟友。” 对方朝他走了过来,单膝跪地与他平视。 “哈哈银灰,你老了好多啊。” 他摸摸老朋友的脸,毕竟还是菲林嘛,两百年过去再怎么年轻英俊的霸道总裁都满是褶子了。 “不比盟友还是和以前一样。” 银灰笑了笑,他的笑容更潜藏了些许无奈。 他的盟友去往了维多利亚就再也没有回来,两百年对于一位菲林来说实在是太长了,他总觉得再晚几年他就只能躺在雪山了。 “虽然很遗憾但我不会对80岁以上的老头子下手哦。” 博士接受了他的拥抱,也只是单纯的作为老朋友久别之后的拥抱而已。 “该遗憾的是你,错过了我这个帅老头子的黄金岁月。” 银灰的嘴还是分寸不让。 “初雪和崖心还好吗?” “恩雅和恩希雅都过的很好,恩希雅还有了自己的家族和孩子。” “你没有吗?” “我在等着你回来。” “这么说我会有负罪感的。” “严格算起来,谢拉格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我为他们付出了一切。” 所以就算他没有等到,他的孩子们还是会在谢拉格欢迎盟友的到来。 “所以,你还能再给我表演一次那个吗,就真银斩。” “不行了盟友,现在会闪到腰。” …… “我忽然感觉我是个混账。” 和银灰告别之后,博士忽然说道。 他就这样不负责任的留在了维多利亚,他以为那是对所有人都最好的决定。 “我以为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因为您将我和jiejie带到了这个世界上。” 风吹起了少年的发梢,他的眼神在某一刻忽然与另一个人相重合。 阿米娅…… 醒来之后他便知道了很久之前她与特雷西斯的那一场殊死决斗,黑色的王冠在那一天裂成两半,分别被姐弟俩保管。 在那之后又过了很多很多年,他遵循着阿米娅jiejie的理念救治了许多感染者,他的jiejie则是带领着卡兹戴尔走向新生。 虽然这片大地的歧视与痛苦永无止境,但他们始终不会放弃。 他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 被推着逛完了一圈,有好多认识的不认识的干员都和他打招呼,还健在的干员大多是专门从各地赶回来看他,其中萨卡兹萨科塔和一些长生种的种族居多,歌蕾蒂娅女士也从深海向他发来了慰问的致电,深海猎人倒是也没什么变化。 总是会有一些过去的残骸存在,有些令人欣慰,有些则是…… 他的孩子最后推他来到了一个尘封的库房,他记得这里是精英干员们以往最爱聚集的小房间,现在被改造成了堆积杂物的地方,里面整齐排列的柜子一直顶到了天花板,每个抽屉前都有一小块写着名字的铭牌。 他开始感到恐惧。 “凯尔希医生说您会想要来这里看看。” 身后的人说道。 他的余光略过了许多熟悉的名字,每一个都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甚至无法念出声。 战争很残酷,残酷到他还没反应过来一切就结束了。 他们在他的脑海里明明还是那么鲜活。 “……” 在陈列柜的尽头站着一个人,一位身形削瘦的萨卡兹,他在用软布小心擦拭放在角落的武器,是一把弓箭。 他擦得很专注以至于没能发现他们的到来,直到他将弓箭挂上墙时才意识到有人在身后看了很久了。 “博……士?” 这一声他叫的很轻,仿佛是怕把他吓跑。 “Misery,要抱抱吗?” 博士朝他伸出双臂,可下一秒他就被整个揉进了怀中,guntang的泪珠隔着布料洇湿在他的脊背。 Misery说不出话,他等这一天实在是太久了,他特意提早了几天结束任务回到了舰船上,甚至翻出了尘封已久的旧制服穿上,却怎么都无法鼓起勇气去见他,他怕这只是一个梦,他两百年间做了无数次的梦。 好几次他都感觉自己要撑不下去了,是Stormeye说只有他活下去才能再次见到博士,可他也走了,走的比他还快。 他再次回首,熟悉的朋友们都不见了,有些是因为战争,有些是因为矿石病加重,只有部分幸运的人活到了寿终正寝。 他能做的就只有每次回来之后一次又一次的擦拭这些老朋友留下的物件。 “对不起,Misery。” 他听见怀里的人在道歉,明明最无需道歉的就是他。 “只要您能够回来,我们的努力都不算白费。” Misery松开了手,他看见博士的眼睛哭的很红,他本来就是泪腺发达的人,以往就算在床上他们也舍不得他哭。 被安慰的博士好像哭的更难过了,像是要把沉积已久的怨念发泄出来那样恸哭。 但好在这个房间的隔音很好,他可以哭到尽兴为止。 **** “兄弟他怎么了?” 史莱姆团子爬上某人的脸,把自己冰凉的身体贴在了他的额头。 嗯,有点发烫,应该是情绪不稳定所导致的体温升高。 “妈咪他醒来之后的压力太大了,我想这样可以使他好受一点。” 少年撑着头,坐在床边。 很多人都会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所欺骗,觉得什么事他都能自己消化,但忘了他醒来之后对于新世界的惶恐不比他们见到两百年前卡兹戴尔向整个泰拉发起战争那样轻松。 他毕竟不是神,就算是神也会累的。 “还有,您不准备回王庭去了吗?” 他抬头看向史莱姆,或者说是复生后的变形者大君。 “这里挺好的,每天的点心也不一样,我不准备回去了。” 史莱姆相当随遇而安,他最近吞吃了几颗来自王庭的记忆储备核,恢复了大部分的记忆。 他原来的本体和集群们在一次次枯燥乏味的战争中消耗殆尽,又或许他本来就没什么想要参加战争的念头,于是就选择了加速灭亡。 “这下王庭的大君又少了一个,jiejie又要头疼了。” 弟弟嘟囔道,希望他亲爱的jiejie不要像特雷西斯那样整天只知道加班。 【啪】 后脑勺被打了一个暴栗。 “……哈哈jiejie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干笑着回头,正好对上一张压迫感极重的面瘫脸。 “刚刚进来。” “jiejie你是想和妈咪说说话吗?” “……” “不要害羞嘛,就算你想扑在妈咪怀里尽情的撒娇也是可……” 嘭的一声,世界安静了。 房间内只剩下了她和他以及装作自己不存在的史莱姆大君。 “嗯……” 博士睡了一会,幽幽的转醒了,史莱姆从他额头上噗叽一声掉下,落在了他的手心。 然后他就和床边的少女对上了目光。 她和弟弟的气质截然不同,一身军装相当干净利索,粉发也总是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眉头和她父亲那样似乎永远化不开。 “你……” “我该如何称呼您,母亲还是……博士?” 后者的称呼太过疏离,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但作为一个只有血缘的陌生人,她又如何顺理成章的说出前者。 “……” 博士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安静的听她将两百年间的疑问倾泻而出。 她现在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 需要他作为‘母亲’的那部分。 他听着对方从她年幼的时期开始述说,说到她的父亲和她接过父亲的王位之后发生的很多事情。 她说她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父亲对于母亲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情,直到特雷西斯与阿米娅双双死去,直到‘魔王’变成了两半,她才从萨卡兹记忆的长河中提取到了那一份零碎的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情感。 那些破碎的情感停留在他的余光中,停留在他抚摸的指尖下,停留在他事后的温存里。 “我爱您,母亲,比世界上的许多人都要爱您,我渴望您的爱,这一次请选择留在我们的身边。” 粉发的少女趴在他的膝上,用格外平淡的语气说道。 “……” “你父亲要是有你一半的坦诚就好了。” 博士摸着她的头,情绪复杂的说道。 特雷西斯爱他吗? 他至今还不能确定,他们之间掺杂了太多的有关于利益有关于立场的东西,淹没掉了本就微薄脆弱的那一份爱意。 可他对他的恨意依旧深刻,比爱还要长久。 “所以您同意和我回卡兹戴尔了吗?” 少女抬起头。 “呃……这个还是……” 博士心虚的挪开眼。 “放心,赦罪师和血魔大君都被我炒了。” “走吧闺女我们什么时候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