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声都是插入他胸膛的一把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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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看着男人眸子里溢出来的水花,眼皮颤了颤,低头细致的吻去了他的泪。 “当然,秦儿不会背叛我的,不是吗?” “但是没有人会背叛您的。”温秦呜咽着,正君也好,浸月殿下也好,更别提一心一意痴恋王的冥晚,他在魔宫看的真真切切,他们都一样,将王爱到了灵魂深处。 男人的身体在她怀里轻颤不止,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没人会背叛您,没有人……” 季白垂下眼睛,轻柔的拍着他的后背,“别哭了,又没说要赶你走,再哭这眼睛就不漂亮了。” 她没有回答那个问题!不会背叛?怎么可能了! 不会背叛,她就不会被算计!被迫轮回那么多年! 温秦蜷缩在她怀里,无声的淌着泪。 车队进入北域境内时,很快引发了这块地域上的sao乱,但黑色军团的旗帜太显眼,无人敢拦,一直到了北城池,已经被先遣的黑甲士通知了的血魔一族,已经跪在城门口,战战兢兢的等待迎接了。 季白改回了以前的相貌,在冥似雪瞪大了的眼睛中,牵着安静下来后,同样去掉了伪装的温秦下了马车。 “臣血魔一族,恭迎吾王驾临。”一群人恭恭敬敬的齐声开口,声音震天响。 马车里传来扑通一声,季白没有理会冥似雪的动静,她仔仔细细的扫了一眼跪在眼前的这些人,直接问道,“冥晚了?” 大多数人迷茫的对视了一眼,只有最前头的一排女人震惊的抬起了头,领头的人有着黑色短发,与冥晚冥似雪一模一样的红眼睛,此刻迟钝的回答了她。 “您,您要见冥晚吗?” “你是谁?”季白皱眉。 那黑色短发的女人右手抚胸,“回王,臣的母亲是冥月,臣叫冥炎。” “你就是冥炎?”季白挑了挑眉。 “是。”冥炎欣喜的应着,王还记得她吗? 奈何季白扫了一眼马车,“你母亲在这里,还不下来吗?” 冥似雪白着一张小脸,宝石红的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从车帘后蹭了出来。 冥炎惊愕的看着他,“阿雪!” 冥似雪尴尬一笑,赶紧跳下马车,跑到了冥炎身后,小声地喊了一声,“娘。” “你怎么在王的行驾里?”冥炎抖着手指指着自己逃跑已久的儿子,随后猛地向季白磕头赔罪,“王,小儿给您添麻烦了,请您恕罪。” “我,我,我又不知道她是那个王。”冥似雪苦着脸。 “胡闹!在王跟前不得无礼!”他娘厉声凶着,紧张的看着季白。 季白轻笑了一声,抬头望了一下远处,“确实挺闹腾的。”她说,“你还是将他关几天比较好,等到他什么时候想清楚他说的那些胡话了,再放出来吧!” 冥炎抓着冥似雪跪在地上,“臣遵命,阿雪,快点谢过王。” 冥似雪不甘不愿的扁着嘴,“谢王。”太霸道了,她自己又不说,怎么能怪他了! 冥炎又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才恭敬的面向季白,“您先入内吧!需要臣去叫冥晚吗?” “不用了,我等他自己想清楚。”季白轻飘飘的说,“带路吧。” “是。” 北城池里主大道已经被清空了,两侧守着全副武装的魔族士兵,一路恭敬的低头等着车队行过。 黑甲士一直行到了血魔一族的族地,里头的宴池已经摆好,一直等到季白领着温秦坐到了最上头,其余人才在她的吩咐里入座,盛大开宴。 在热闹的宴席外,一片寂静的林子里,一个人影静静的站立着,他包裹在密实的斗篷里,宽大的黑色帽子严严实实遮住了脸,双手也带着黑色的手套,此刻右手揪着胸口的衣服,正安静而专心的倾听着宴席里的声音,或者说是某一个人的每一点声音。 “谁在那里?”巡逻的士兵叫了一声,这人身影一闪,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宴席里,季白喝着酒,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恭维声,冥炎已经把冥似雪关下去了,看着季白心情似乎不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您没有立刻回魔宫,先来了臣下这,是有什么重要的吩咐吗?” 说实在的,冥炎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那就是王是来接冥晚的。 季白喝酒的动作一顿,“你是要我把你儿子直接带回魔宫吗?” 可是您叫其它人送回来也行的啊!冥炎内心吐槽了一下,但这种心里话是不能说的,她只得恭恭敬敬的道谢,“臣十分感激王送回小儿,小儿不知世事,一路上让您多担待了!” “他是你亲生的吗?”季白突然问。 冥炎点点头,“是的。” “那他父亲了,低等魔族吗?” 冥炎心脏咔哒一声,知道王是发现了自己儿子的不对劲,赶忙竹筒倒豆子的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按照季白的血液特殊性来说,她们可以主动以血发展下一代,只是下一代会次一级,而如果是繁衍的后代,那后代的等级,则会在父母双方中继承一位,再不则也只是会次一级,例如二代和二代生下的应该是二代和三代,二代和三代生下的也是二代三代或者四代,孩子是不受血统控制的,而且也不会因为父母死了,自己也死去,除了直接受季白控制影响外,各方面都是很好的结果。 但问题就出在,冥似雪是早产的。 冥炎作为一族之主,冥似雪的父亲自然也是另一位血魔族的二代,按理说冥似雪身上至少也是三代的血脉,却可能是由于早产的缘故,刚出生时浓郁的如二代的血,越长大浓度越低,直到现在,稀释的连五代都比不上了,而且力量与智力各方面也受到了一点影响。 “那还真是挺奇怪的!”季白沉思说,“明天把他带过来我检查一下。” “是。”冥炎抹了把汗。 “你似乎不是很高兴?”季白眯眼。 黑头发的血魔族长疯狂的摇头,“没有,臣只是在想,您对小儿这么厚爱,臣实在不甚惶恐……” “我对他好吗?”季白眯着眼敲了敲酒杯,“你儿子可是一路说我欺负他什么什么的,还准备用嫁给我来威逼我放他离开。” “什么?”冥炎的酒杯砸在了地上。 旁边的长老们也安静了,惊愕的盯着冥炎。 季白微笑着推给她一杯酒,“这么不冷静可不好,你娘可没你这么易受惊吓。”冥月是冥晚jiejie的孩子,和冥晚的jiejie都是她赐血的初代。 当然,初代的后代是不可能是初代的,只是比其它二代浓一些而已。 这位可怜的血魔族长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让您失望了,那,那您对小儿……” “你自己问他吧!”季白接过温秦新倒的酒,男人并不喝,他只是沉默的坐在她旁边服侍着。 冥炎小心的应着是。 “不过……”季白话音一转,“他若是执意坚持他的决定,你就准备嫁妆把人送进魔宫吧!反正魔宫也不介意多一张嘴。” “……是,蒙您抬爱,臣会转告小儿。”冥炎惊喜的离开凳子行礼。 下面顿时一片祝贺,仿佛冥似雪嫁入魔宫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一般!不过一般只要季白多看了一眼,不管这个人愿不愿意,都会有人上赶着送进魔宫的。 更何况冥家刚好失去了所有初代!这样天上掉落下的重获宠信的机会,她们又怎么会放过了。 此刻所有人都有意识的忘却了,冥家其实还有一个人,应该说是原来有一个人,伺候过王的人,还活在这里。 季白喝了口酒,目光透过这些喜悦喧闹的人群,看到了宴席边缘一个黑色的缩在影子中的身影。 当她说出那句话后,那个身影就一直在微微的颤抖,其它人高声的喜悦声,每一声都像是插入他胸膛的一把利剑,令他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