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500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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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娇病了这一病就是两天，夜里反反复复的烧着，嘴里含糊的呓语不断 林母听不清女儿说的是什么，喂了药，又一遍遍给她擦着药酒，林娇昏睡了两天她也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两天 第三天林娇睁眼就见林母爬在炕沿边抓着她的手，林娇看着阿妈苍白的脸，心里不是滋味 小心翼翼的抽回了手，找了件外套披在阿妈身上 静悄悄的打开门，走到院子里外婆正带着阿弟烧火做饭，见她出来，外婆手在围裙上抹了两把，摸了下她的额头 “谢天谢地，总算是不烧了，这两天可吓坏外婆和你阿妈了” 林娇红着眼诺诺的叫了声“外婆” 外婆伸手把她搂进怀里轻声哄着 “心肝啊，外婆的心肝呀可不许再这么吓人了” 林娇在外婆怀里点了点头，一旁阿弟扯着外婆点袖子“外婆，小望也要抱” 林娇从外婆怀里退开，坐在马扎上添火，看着外婆抱着阿婆心肝宝贝的搔他的痒 她们笑的开心，林娇也跟着笑，心里也想开了，这天大的事比不了一家子和和美美来的美好 闹了一会，外婆怕阿弟吵醒阿妈，拍了拍阿弟屁股，把人撵到外面去玩 林娇低着头添火，好一会才抬起头问道 “外婆，你那天晚上说的都是真的吗？” 老太太被她问的愣了神，林娇因这事病了两天，可把老太太的精气神都病走了一半 哪还愿意再提起这茬事 林娇见她不搭话以为是外婆不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仰着小脸去看她?又追问了一句 “就是你说我嫁了他们能给阿妈奶钱，还能让阿弟有学上是真的吗？” 老太太见她瘦瘦小小的蜷在那一张小脸满是执着和认真，咬了咬牙说 “真的！”老太太想着，不管林娇因为啥点头，只要不让孩子困死在这穷山拗里，因着啥都行 林娇听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老太太摸不准她的脉。不敢再多说什么 晌午日头正烈，外婆见她脸色还有些发白，将人又辇回屋歇着 林娇怕吵醒阿妈，回了林望的屋，她刚走没多久一辆军用吉普车停在了她家院子门口，媒人张红和个六十的老妇人正从车上下来 外婆卸下围裙出门去迎，瞧见那妇人加快脚步笑着问道“老嫂子，你怎么来了，咱好久没见了，来，快进屋” 来人正是照片上男人的阿婆，见到林娇外婆也加快了脚步迎上去，紧握着她的手 “哎呀大妹子，咱可得有七八年没见了，上次见还是你家丫头生老二的时候呢走走走咱进屋说” 外婆牵着她的手往屋里带，连连说是 林娇这边刚迷迷糊糊的要睡着，就听到堂屋的嬉笑声 起身顺着门缝去看，就见张红带着个跟外婆年岁差不多的老妇人，正坐在堂屋，阿妈也坐在一旁陪着，神情恍惚，脸色也因没休息好而苍白难看 那老妇人正拉着阿妈的手说话，眼眶有些红，阿妈眼眶跟着湿润 林娇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就听到张红阿姨说 “哎呦我说老太太，咱来可是喜事来的，这可不兴哭哈” “哎哎，可不是，你瞧我这年纪大了眼窝子浅，绢子咱不哭啊”说着用手去擦阿妈留下的眼泪 阿妈也连连点头，侧过身抹了把脸，外婆从厨房走出来，拿着暖壶给娘几个倒水，又插了几句，气氛这才缓和了不少 张红这才接着说“大妹子，这次俺和你婶子来也是因着上次咱说的，你看看…” 话还没说完就被阿妈打断“红姐，婶子这事你们不说我也是要提的，娇娇和徐家小子的事要不就算了吧…” “这咋还算了呢，咱上次不是谈的挺好的吗，大妹子，俺在这十里八村保媒拉线这也成了百十来对了，可也没见着谁家有这好的条件，这好亲家你咋还往外推呢” 害人又白跑一趟，林母有些自责又实在嘴笨，局促不安的看的老妇人直心疼拉着阿妈的手安慰道“娟子，没事啊，有不满意跟婶子说，就算没不成也没事啊” 林娇听到这低着头犹豫了一会，趁着阿妈还没开口推门走了出来“阿妈，别说了，我同意，我嫁” 林母正准备开口，一旁的外婆扯了扯她的袖子，林母的嘴张了张到底没说出什么来 张红见娘几个神色各异，一贯能说会道的她连忙欢喜的起身拉着林娇坐下“哎呦，大妹子，娇丫头都点头了，这事我看咱就定了吧照片你也看了，瞧着和咱家丫头多配呀，就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佳人啊” 林母笑了笑，没做声，也就算应下了 那老妇人对着林娇招手示意她过来，林娇起身乖巧地站在她身侧 老妇人温和的询问她是否还记得自己，林娇看着她有些眼熟，可却想不起来具体在哪见过 “再想想，你阿弟是我还帮着接生的呢！”老妇人耐心的提醒林娇，林娇这才想起来，她就是当初阿妈生阿弟时，从京里来的那个宋阿婆，当时和接生婆一样帮忙接的生 当时来的人太多，她着急看新出生的阿弟，也只是匆匆的问了声好 时隔八年的时间确实有些认不出了，林娇连忙问了声宋阿婆好 阿婆应了两声，拍着她的手连连称好孩子又笑着跟阿妈道“瞧瞧这小模样长得真俊，小时候就俏皮可爱，又有礼貌，从小瞧着就是个好孩子！” 吃过饭，商量完阿妈送走了张红阿姨，宋阿婆留了下来，说是要和好久不见的老姊妹聚聚，在这住上两天 林娇瞧着没什么事，就自己去了卫生所 忙了一下午回来，阿婆和外婆在房里聊天，阿妈从灶上端了饭，坐在旁边看着她吃，吃过饭，阿妈才牵着她的手说 “ 你宋阿婆听说你在卫生所上班，让阿妈问问你愿不愿意去部队卫生所，她可以替你写介绍信” 林娇点了点头，关于去当兵的事，早几年阿妈就问过她，她是想去的，可阿弟当时太小，阿妈要上工，那种情况下她只能说不想，现在有机会她还是想去试试的 林母点了点头，接着说“结婚的事阿妈想在问问你，你真的是想好了吗，别总想着我和你阿弟，想想自己，这是一辈子的大事，阿妈不想你以后过的不好” 林娇低着头点了点“ 阿妈我真的想好了”林母听了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林母就出了门，晌午才回来，林娇跟着宋阿婆去了卫生所，因为要转去部队还需要当地工作单位的介绍信 回来时，阿妈已经从阵子上回来了，拎着好些东西，管是布料就有好几块 一回来就拉着林娇回了屋，又是量尺寸又是做衣服的忙活了小一天 林娇心里打鼓，家里有多少钱她是清楚的，阿妈买这些东西，家里怕是被掏空了 外婆瞧出来她的心思，将她拉到院子里烧火做饭 “ 娇娇啊，你阿妈心里难受，你就让她开开心心的给你备着嫁妆，剩下的交给外婆” 林娇添着柴闷声闷气的说“外婆，这些年你和阿爷没少帮衬，可你和阿爷也要生活啊” 外婆摸了摸她的头发“傻孩子，我和你阿爷日子过的好着呢，你就别跟着cao心了，欢欢喜喜的嫁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我们就安心了” 林娇知道外婆在宽她的心，没在驳她的意，点了点头接着添柴，另一只默默的抹了抹眼角的泪 第二天一早，去卫生所取了介绍信，宋阿婆就要带着她去县里了，结婚的事还要部队批报告，所以还得等些日子 宋阿婆京里事多，带不了太久，她的意思是让她跟着自己一起走，先去报道，趁着结婚报告没下来也让两个孩子处处 阿妈也点了头，说这样也好。临走前，阿妈把她叫到屋里，从柜子里翻出个小盒子，拿出来递给她让她打开 林娇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极细的金链子 她看见阿妈带过，也听阿妈讲过这是阿爸送给她的，是定情信物，当初家里值钱的东西能卖的都卖了唯独剩了这条链子 阿妈舍不得总说这以后是要留给她当嫁妆的 林母取出链子给她戴在脖子上，笑眯眯的看着她道“我们娇娇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这些年苦了你了跟着阿妈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以后一定得好好的啊，去了县里和人家好好的处啊，别苦了自己，要是实在处不来，没关系，回来，家里的门永远给你留着啊” 林娇红了眼扑进阿妈怀里，呜呜得哭着说“阿妈这些年我不苦，真的，因为我有世界上最好的阿妈，所以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苦” 林母抱着她抽泣着摸着她的头不住的说好孩子，好孩子 临走时，阿妈躲在屋里没敢出来送到是阿弟跟着车跑了好一阵子，最后被撵出来的阿妈推着往回走 林娇扒着车窗哭的稀里哗啦，宋阿婆把她拉回到怀里一个劲得安慰 见林娇情绪低落，宋阿婆一直在找话题聊天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林娇不愿在让她也跟着自己难过，努力的配合着她 宋阿婆是个很健谈的人，说话也风趣，聊着聊着她心里的难受劲也跟着散了不少，宋阿婆说的对，她以后还能回来，阿妈和阿弟也能去看她，短时间的分别是为了让家人都过上好日子 一路上，宋阿婆说了很多有趣的事，有她年轻时在部队时的趣事，有她和老伴刚在一起的糗事 还有…那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事，林林总总的说了许多 小时候的，青年时期的，现在的，原本从照片里那一眼的形象在宋阿婆风趣幽默的语言中渐渐地丰满起来 到了县里，宋阿婆带着她匆匆赶到部队，填了申请表，又递交了介绍信 因为要等着政审和从地方调她的档案所以还需要几天的时间 临走前宋阿婆接到从京里来的紧急电报，阿婆坐诊的医院明天下午有台大手术，需要她回去协助 不得已临时决定把原本定好的车票改成了傍晚，原本的计划是今晚宋阿婆要介绍她和那男人认识，再带着她再县城好好玩玩，等到她进了部队安顿好之后再离开，因这件事计划被全部打乱了。 宋阿婆对此十分自责，林娇不住的安慰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 最后宋阿婆打了通电话给孙子，让他下午请假出去，可男人手里还有公务，宋阿婆临时决定下午带着她去四处逛逛顺便等男人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