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漂亮作精jiejie 第161节
“他啊,神速。”苏燕婷笑了,心想江戎这家伙,动态视力和反应速度都超强,这样的记录,估计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破得了。 江戎装了一杯开水过来,在苏燕婷旁边坐下,苏燕婷道:“虽然我们是夫妻,但我以后不要跟你共享游戏机记录。” 江戎好笑道:“一点好胜心都没有?” “你留个这样的记录,只会让我感到挫败,我要一次次打破我自己的记录,不要来干涉我的游戏机!”苏燕婷赶苍蝇似的将他拍开。 江戎眼睛笑成两个月牙:“帮你打记录还不好啊?你可以说出去吹牛,老公帮你打出来的,不要钱……你硬要付点什么,我也可以接受。” 苏燕婷嫌弃道:“你走开!” 江戎:“不走!” …… 小晨晨抬起头,看了看爸爸mama的脸色,又十分淡定的坐在那,游戏也不玩了,时不时插两句嘴。 罗亦兰用开水泡了一杯麦乳精,看着他们夫妻俩的打闹,心头又是感叹,又是艳羡。 她知道江戎跟苏燕婷结婚五年了,感情竟然还是这么好,在刚认识苏燕婷的时候,罗亦兰他们宿舍里的几个,见到江戎仍然感到紧张和害怕。 江戎的长相十分俊美,气势也非同一般,卓尔不凡,鹤立鸡群这类词用在他身上完全不会让人感到夸张,面无表情的时候显得极为冷酷,再加上身材高挑,须得让人仰视,心中生怯。 当时的罗亦兰无法想象苏燕婷怎么跟这样的丈夫相处……好吧,后来她知道了,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这夫妻俩有时候闹起来,比他们身边的四五岁小宝宝还要幼稚。 第139章 、赚大钱 烈日炎炎之下, 三四个打着赤膊的工人正在拆墙,机器声轰隆隆,晶莹的汗水流过黝黑的脊背, 边上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抬手遮挡阳光, 眯起眼睛看着工人们的动作。 男人是鲁省胜利器材厂的代厂长戴鸿,穿着颜色发黄的白衬衫,灰长裤, 腰上棕色皮带,他抬手揩了揩额头的汗,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 走上去, 递给工头:“忙活了大半天, 让兄弟们歇歇,喝口绿豆汤, 莫要中暑了。” 工头道了声谢,接过烟,手心里的汗瞬间把烟嘴洇湿了, 他叼进嘴里,打火, 吸了一口, 转身挥挥手:“歇歇吧, 下午再干半天就成了,戴厂长,这些垃圾咱帮你一起运走。” 戴鸿连连点头:“你们拖走吧,我省些麻烦。” 待工头走远, 戴鸿站直了身体,那挺拔的身姿透着一股属于军人的干练肃穆。 戴鸿自己叼了一根烟, 他年过三十,当上了这么一个“代厂长”,戴鸿有心大干一场,把自己这个“代厂长”扶正。 戴鸿天天看报纸,现在各个国营工厂都在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报纸上每天都有各种优秀厂长的“成功事例”,戴鸿不是照本宣科的学习,他有自己的想法。 比如这工厂过去的几段围墙,有些地方,拆了,给人做店铺租出去,也是厂里的进项。 …… 前段日子,他的老同学,江戎,突然联系上他,告知生产掌上游戏机的事,戴鸿犹豫了片刻,狠下心,应了下来。 接受了这个器材厂,戴鸿心中也在探索究竟该生产些什么设备,现在跟风生产芯片,他们也支起了一个生产线,销量勉强还行,他犹豫着该不该扩大生产,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为了引进生产线,芯片销售上交的利润多,余下给厂子里的不多了,得想办法再添收益。 这游戏机生产出来,究竟能不能卖出去,能卖成什么样,戴鸿不清楚。 “希望这个老同学能带给我大惊喜吧。”戴鸿把手中的烟掐灭,扔到垃圾桶里。 若非如此,戴鸿完全不想见这所谓的老同学,他们年纪相近,一个成了团级干部,更是在国防大学干部进修,而他退伍转业,成了个“代厂长”,论起来,他在同龄人中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可跟人家的履历比起来,他这个代厂长就显得不够用了。 想着江戎十几岁那副肆意桀骜唯我独尊不服管教的凶残模样,结果人家这会儿混成了政委,这谁能想得到? 世事难料,戴鸿心头羡慕之余,却又在脑海里无法想象江戎这时候的模样。 人的本性真能改吗?就这家伙十来岁打架时的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劲,戴鸿如今回想仍然有些发憷,再联想到戴眼镜说话和声和气的政委指导员……他站在烈日底下打了个寒颤。 戴鸿张开嘴,舌头绕着口腔转了两圈,他往厂子里望:“等人到了,不就知道是啥模样?这家伙还娶老婆生孩子了。” 他走回工厂家属区,大老远就听见自家孩子的叫喊声,烈日底下喊得人脑壳疼,戴鸿老婆给他生了三个儿子。 “爸回来了,快跑啊!” “鬼子进村了!鬼子进村扫荡了!” …… 三个猴儿连成一圈,做出夸张的嘴型和动作,戴鸿的额头突突突抽搐,心头的怒火几乎要从干燥的喉咙口喷涌而出。 进屋喝口水,他老婆杨佩佩正在擦桌子,戴鸿骂道:“这些孩子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子!” 他老婆拿抹布的手一顿,撩起耳边的发丝,“你打了又有什么用?” 戴鸿咕噜咕噜喝水,放下杯子:“这孩子就是记吃不记打,老大老二老三过来,站好!也亏了你们遇上我这么个老子,舍不得打太狠,要是我那老同学是你们的老子,看你们敢不敢胡闹。” 老大:“他打小孩疼吗?” 戴鸿没好气道:“往死里打!” “略略略!”老大老二老三高中低三个人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等这个江叔叔过来,我让他好好收拾收拾你们!小兔崽子!” 戴鸿自认为是个“脾气好”的人,还是不免被家里的三个熊孩子气得跳脚。 “快到了,前面那就是了吧!” 苏燕婷打着伞,一路走来,这些过去是城郊的地方,都在大刀阔斧地兴修土木,城市在扩建,一座座高楼即将拔地而起。 眼前的厂房是老旧工厂改造出来的,从围墙上的斑驳痕迹和标语就能看出经年的岁月悠久。 建筑是旧的,工厂的招牌是新的,大红字体写出来的“胜利器材厂”。 找门口坐在小亭中端着搪瓷杯的门卫问了,被穿红裙子的宣传部小妹领着去了厂长办公室。 “戴厂长,有客人到。” 推开刷成绿色的木门,办公室内的景象映入眼帘,几张书桌拼凑在一起,桌上的文件杂乱,一个穿黑西装打领带的男人站在桌旁迎接他们。 为了见自己的老同学,戴鸿换上了一身自己最好的衣服,找裁缝专门定制的西装,今天光是打领带都折腾了大半天。 “江戎,江同志,我们很多年没见过面了……”戴鸿迎上去握手,给他递烟,江戎拒绝了。 戴鸿用手肘推了一下他:“咱们老同学,你还在我面前客气什么。” 江戎:“不抽烟。” “个屁。”戴鸿利索道:“你以为我没看见你抽过。” 当着戴鸿的面,江戎偏头明晃晃瞅了一眼苏燕婷,“怕老婆,现在不敢抽。” 戴鸿被他的实诚噎了一下:“……” 戴鸿抬头看江戎,刚在打一见面,戴鸿便认出他了,江戎跟以前相比,身形更加高大,肌rou更加结实,五官长开了,带着成熟男人的英俊魅力——只不过那张脸,看起来仍然不好惹的样子。 身边那位容貌出色的年轻女人应该是他的老婆,皮肤白皙,艳色逼人,腿边站着个穿蓝圆领短袖的四五岁小孩,跟他爸一个模子里映出来的,不说话的时候,飞扬的剑眉透出跟他爸年轻时候如出一辙的嚣张,跟着一家三口相比,剩下的一个女同志,则显得“和蔼可亲”多了。 戴鸿:“我怎么想,都想不出,你竟然还会怕老婆哈哈哈哈——” 估计是在他面前打趣闹着玩,顶着这么一张高傲的脸说自己怕老婆,谁信啊。 “他不怕老婆,他怕老婆不怕他。”苏燕婷走上前,如同说绕口令一般说出这句话,“戴厂长你好,我是苏燕婷。” “苏同志你好,苏同志你好,先来咱们厂子里参观参观吧——”戴鸿带提出带几人去看工厂的生厂车间。 苏燕婷和戴鸿走在前面,她转头叮嘱了江戎一声:“你看好孩子!” 领了带娃任务的江戎老实拎着儿子。 苏燕婷再转头,就从戴鸿的脸上看见了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戴鸿勉强稳定住脸上的神色,心想多年不见,过去无rou不欢的老虎真的改成吃斋念佛了么?他老婆对他颐指气使的,脾气这么好? 引进了新的生产线,机器也都是新的,戴鸿走在前面介绍,他的胸膛挺起,有几分自信,尽管不能跟万人大厂相比,但是跟其他的工厂小作坊相比,他们这个新改制厂有着相当不错的条件。 “对,这机器都是新的,这是生产的产品,这个用在电视上……” 参观过生产车间,到了车间主任办公室,苏燕婷和罗亦兰拿出了她们带来的样机,交给戴鸿观看。 戴鸿早就对这“游戏机”好奇不已,拿在手上仔细把玩观察,苏燕婷有条不紊地跟他介绍自己的产品。 “太不可思议了,除了电视外,原来还有这东西,这玩起来真有趣,是这么玩的吗?”戴鸿惊艳于手中这个小小的事物。 “太了不起了,这是你们设计的?英雄出少年啊!”这话说出去的时候,戴鸿又觉得烫嘴,瞧他这说得是什么话,人家虽然是年轻大学生,可她丈夫跟他又是同龄人…… 苏燕婷只是淡淡一笑,又拿出了进口的国外掌上游戏机,戴鸿拿在手上看了看,又不得不感慨他们技术是比不过人家。 “戴厂长,这几个游戏机都放你们厂,给厂子里的师傅多看看,多研究研究。” 戴鸿晃了下进口掌机:“这也留给我们了?” 苏燕婷:“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生产出这样的配件?” 戴鸿:“我们刚引进了国外的技术。” 苏燕婷:“那以后呢?多研究研究,自己研发出来了,也就用不着引进。” 戴鸿愣了一下,之前的他还真没想过自己研发,现在引进国外的生产线,直接使用,这是最方便的。 苏燕婷:“不能总是引进人家落后的技术,总得往前追一追。” 戴鸿笑笑,苏燕婷的道理他也懂,主要是没钱,目前厂子里的大部分利润都要上缴,哪有什么钱搞研发。 “要是这掌上游戏机能赚到钱,厂子里才有余钱去组织搞研发。”合作生产游戏机,算是工厂捞外快。 “苏同志,你自信这玩意真能卖出去?” 苏燕婷:“我相信国人的消费热情,戴厂长,你跟我们合作,等着赚大钱吧。” 这时候民众虽然收入不高,但是也没有三十年房贷的压力,居民储蓄率都很高,攒到了钱,都乐意去尝试新鲜的事物,在亲朋好友间显摆。 更何况,他们的这款游戏机,方便好玩,甚至更加便宜……谁不喜欢“物美价廉”的东西?苏燕婷还想着反向远销国外呢。 “你口气可真大,那我就等着看了。” 第140章 、苦涩 老旧的厂房办公室里, 头顶的军绿色吊扇吱吱叫唤,让人情不自禁担心它往下掉,苏燕婷与戴鸿等四五个工厂的相关负责人一同商谈具体合作的事。 罗亦兰本来是个不可或缺的技术人物, 这会儿她却在跑神, 看着苏燕婷款款而谈的精致侧颜,罗亦兰心想此时有她没她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她到底还是个学生,没见过大场面, 这些工厂负责人都是中年男人,穿着黑裤子,灰的白的褂子亦或是衬衫, 站着面前就跟乌压压的一座座山似的, 眼睛里写着精明与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