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必中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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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无法比拟的爽感让唇角与眉梢再抑不住的上扬, 顾意弦艳丽五官绝代色, 像勾人魂魄的妖精。 “我很满意, ”处理方式太对胃口,她笑出声,由衷地称赞:“四哥,你真的太棒了。” 江枭肄的喉结滚动几番, 站到顾意弦身边看着愈烧愈旺的火势,轻轻一晒, “看来你喜欢法外狂徒。” 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表情违人设,收敛rou眼能见的愉悦享受,装作惧怕的模样, “怎么会……我一点也不喜欢, 我只是觉得四哥没那么蠢。” 只有后半句为真。 他没拆穿,摸出烟盒, “怎么说。” 火舌从十字架烧到前方木椅,聪明人怎么会为杂碎把自己赔进去,顾意弦的语调轻蔑又笃定,“几个杂碎的命在你眼里可不值钱,犯不着引火烧身,最多小失惩戒。” “是么。” “是,”她再次肯定,伸出手,“我也想要。” “你不会抽烟。”江枭肄肯定道。他一眼看穿顾意弦上次的假把戏,抽烟不过肺,她纯粹为刺激好玩。 “我会。” 嘴硬。 烟盒抛掷摔溅起火星,他掐着烟借燃烧的木椅点火,继而转身俯视她,“只剩一根,给了你我抽什么?” 顾意弦骨子里争强好胜,又肆意妄为,想要的东西会想方设法去弄到手,江枭肄明摆不想给,她更杠上了,“四哥,吸烟有害身体健康,你得注意保养,所以还是给我吧。” “我们同物种。”毫不客气。 那一点火光勾得心痒痒,她笑,“但你年纪大啊。” 江枭肄的目光侵袭烟雾在她的笑靥勾绕,“四方年纪最小的顾檠比我还长几岁。” ——你那没品的哥哥可比你大十岁不止。 没等回应,他懒散地轻捻了一口,“他可以,我不可以?” “他是他,你是你。”顾意弦不假思索,二话不说迅速靠近。她今天非得尝尝这味道和雪茄有什么不同,腰间系带的搭扣刮蹭西装纽扣,拨动怀表链。 江枭肄的臂展长只是略向上抬了抬,垂眼睨她,浓密交叉的睫敛住胶稠墨绿。 “不给就抢,你是强盗么?”他的声带被大火烧焦,声音低沉嘶哑,卷烟不着痕迹调转方向松松夹在指间。 空气被高温烘烤曲折,浓烟迷蒙明暗界限。顾意弦踮脚身体往前倾斜,飞快抢到,眼尾顿时上翘勾着得意。 她晃了晃囊中之物,“是又怎样?” 顾意弦的眸光被火焰潋滟,说不出的妖冶艳丽,妩然一段风姿,所有在绝丽容颜黯然失色。 江枭肄保持着绅士礼仪,双手垂在西裤侧边规整的缝合线,他的表情无动于衷,他所有的注意力被迫汇集——卷烟被心急地喂进殷红间,薄如蝉翼的烟纸是昨日亲手裹卷,烟草被细细碾磨搓揉成条,一点一点塞进去填满,没有海绵头卡住过滤。 她伸出舌尖抵到卷烟顶端舔了舔。 湿润与酒的甜味让顾意弦混沌思绪猛地清醒,她后知后觉这跟与江枭肄间接接吻没区别,霎时咬住也不是,抽离也不是。 气氛变得微妙,他们的距离还没拉开,空隙不过分厘。她鼻腔的氧气被剥夺,脸颊被烤到燥烫,失去所有行动与言语能力。 这时警笛响彻玛丽亚孤儿院,被烧成炭黑的十字架耶稣挪动,暗门打开,三位院长满脸血污焦黑,分外狼狈地跑出来。 顾意弦猜得不错,江枭肄令蒲甘绑人时留下一把钝刀,他权谋术玩得转,任何事情算无遗策——先让他们体会任人宰割的滋味,每一分每一秒逼近的死亡,无边恐惧折磨侵蚀心灵,为抓住一线生机只能拼劲全力割掉捆在腕腿间的麻绳,而那把刀在夫妻之外人的手里,轮到他们时,也许还会因为先后问题争吵,之后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警方正好赶到,迎接公正的法律审判以及判决书,最后再次绝望地等待死亡。 杀人诛心,何须脏自己的手。 但唯独算漏一条。 江枭肄低眼瞧着顾意弦染上赧红如绦柳般的颈。 现在本该在教堂外欣赏被火焰吞噬的壮观景象,他没想到她会进来,也没想到自己忘了时间沉溺在滔滔火海中。 大火噼啪蹿到房檐屋梁,顾意弦还在思考卷烟的问题,牙关无意识咬紧。 忽然腰被铁臂箍住,她下意识怕烫到江枭肄,后仰头,自锁骨往下的柔软却紧紧贴住坚硬胸膛。 接着含在唇间的烟被夺去,腰被强势地往上提,“胆子不小,虎口夺食。” 顾意弦的呼吸被墨绿攫夺,心脏漏掉一拍又疯狂撞胸腔,它太好奇或被吸引,拼命想朝近在咫尺的另一具胸腔靠近。 与任何人包括顾檠相处都没有的感觉,一切太过反常,强烈的失控感她不喜欢,她试图抵抗挣扎,但又想起不能动粗,于是恼羞成怒口不择言道:“死男人,你脑子被火烧了还是疯了?” 大部分女人碰到江家老四扑都来不及,gallop任何一个员工或南楚估计也没人敢用这种称谓,更别说骂骂咧咧。 江枭肄微眯了下眼,觉得挺新奇。 他咬住她咬过的烟,极具rou感的唇覆盖她留下的齿痕,自喉间颤动的音色含混淆乱,“这叫完璧归赵。” 还没等顾意弦反应过来,脚尖离了地,她腾空被江枭肄抱起来,仅仅用一只臂,他结实强健的肌rou如铜筋铁骨箍得她动弹不得,辛辣烟草香拥住感官,她怔了一秒更生气,推搡他的肩。 体格差摆在那儿,铁臂稳稳禁锢细腰,手背每一条突勃的青筋透出绝对压制性的力量。 任凭困兽犹斗,岿然不动。 江枭肄这臭不要脸的死男人!绝对!在!吃豆腐! “江枭肄!” “你放我下来!” “你这狗玩意儿谁让你碰我的?” 顾意弦骂了几句,心里窝火,最后气到用英语和葡萄牙(巴西)语口吐芬芳。 “are you crazy out of your mind(你疯了)?” “don’t touch me(别碰我)!” “fodeu(草)!sai daqui(泥奏凯)!” 烧断的木条坠落,江枭肄停住转身将顾意弦轻松托高,让她正视摇摇欲坠的横梁,烈烈轰轰凶焰,还有踉跄往他们这边跑的三人。 他叼着烟,眼里与她同样的景色,语气有些冷也不太走心:“你要想葬身火海,我可以舍命陪君子。” 顾意弦默默扫了圈,傻子才看不懂局势,不就被抱了一下又不会掉块rou,而且人型代步机不用白不用,她要学勾践卧薪尝胆,以后慢慢报今日之耻,但语气免不了骄纵和嫌弃:“四哥,咱们还是快点吧。” “......” 江枭肄深吸,卷烟烧到底,飞向灰烬与之殉情于大火中。 他朝大门阔步流星,向来平整的西装下摆翘起一个小边。 等在门口的江家鹰犬与警方看到从大门走出的两人,下巴快掉到地上。 裴瑞合拢垮掉的下颚,支支吾吾道:“四哥,您......” ——您怎么抱了这个女人! 他觉得惊悚,又似乎有点习惯? 江枭肄伏低腰放下单臂抱的顾意弦,冷冷瞥去一眼,警告意味很明显。 见她立刻往旁边挪大半米的距离,他慢条斯理脱下西装外套,“万女士。” 死男人这么叫她准没好事,顾意弦满眼警惕,想起自己刚刚口不择言,露出乖巧的微笑:“四哥。” “给我把衣服拿着。”他理所当然,使唤顺手。 把谁当女仆呢?没完成计划可能先被气死,她接过,柔顺点头,“好的。” 指腹感知到不同于高档细腻布料的触感,西装在手中翻面,右臂被灼烧的痕迹醒目。顾意弦摸了摸后腰的卷发,滑顺如初,她想到江枭肄突然冷下来的语气,怔怔抬头。 江枭肄正在与裴瑞和警方交代后续,表情肃冷,条理清晰。 警方和他很熟,说话很客气,他对一切游刃有余,言语之中处处谋划如何通过这件事为gallop换取利益。 怪异感让顾意弦拧起两道细长的眉。 孤儿院会被南楚政府接管或竞标,顾意弦有买下的打算,她想不明白的是,江枭肄应当知道烧毁必会赔偿,他应当忖量价值是否对等而不是泄愤。 西装裹成一团,欲盖弥彰挡住痕迹。 她走向浓烟滚滚的教堂,盯着燃不尽的火焰。 三百多万美金都随随便便给了,重新修葺的小钱对江枭肄来说不足挂齿,说不定还有后招。 他这人阴险狡诈,手段高明,绝对有后招。 思及至此,她走远了些,在心里骂道:顾意弦你演戏上瘾了?还是真真假假分不清?你和江枭肄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完事之后说不定今天那军刀就对着你比划了,替他瞎cao心的劲儿不如琢磨快速推进计划,回归逍遥自在的生活。 忽地裴瑞投来饱含谴责的一眼——真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妃。 有病吧? “万小弦。” 顾意弦小小翻了个白眼,将卷发勾在耳后,转瞬间笑容满面,“四哥。” 又假笑。江枭肄眼底划过丝无奈,淡着声问:“站那做什么?” “欣赏杰作。” “……”杰作? 真该告诉她这杰作的代价有多大,方才警方趁机索要多少赔偿款。不可理喻的是他在此之上又做了件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风吹过,教堂门口的焰高涨,隐有逆行趋势。江枭肄脸色冷了几分,”过来。” 她便立刻走来,摇曳生姿,笑吟吟地问:“要回去了吗?” 他默了几秒,“交给你一个任务。” 上次的任务是在赌局接近另外三家,莫非是要开始施行搞垮飞牧农业的计划了? 顾意弦正色,想了想,双手学裴瑞交叠,微微颔首,姿态温软妩媚。 “您说。” 江枭肄盯着被她作践揉到皱巴巴的外套,眉梢几不可见地跳了两下。 算了。 他不动声色挪开视线,云淡风轻地说:“这块地我叫人买下来了,不日会与南楚民政部门对接,政府会出一笔资金然后进行募捐,这里将重新修建一座孤儿院。” “啊?”顾意弦这回是真惊讶,且不说她自己想买孤儿院的原因,孤儿院非谋利组织,对比搞慈善江枭肄明显更愿意当割韭菜的人。 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