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我等你们分手很久了[GB]在线阅读 - 20分手快乐

20分手快乐

    时谦醒过来的时候,头疼到简直要爆炸了去。

    大床被单一片皱,如胡乱飞舞落下的雪,只有他一个人躺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

    ?

    他怎么隐隐约约记得叫人把谢知序送到他房间来着?

    他皱起眉头,心底涌上一种莫名的情绪,像是突然起的一场雾,压在心头上,沉闷闷的。

    打过去问了一遍给酒店的经理,对方也支支吾吾就是说不明白,但时谦就是记得叫人把谢知序送到他房间的剧情。

    像是电视上突然冒出的故障雪花,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碎的不成样。

    但依旧可以回想起一些莫名其妙的语言和画面——

    比如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安稳睡着的人,忽然开口,低声细语。

    [时让…疼,不做了……]

    很轻的一句话,却像一根燃到尽头的烟,冷不丁烫着了时谦。

    谢知序……

    为什么要喊时让的名字。

    在心头蒙着的那场雾转瞬成了场雨,阴沉沉的雾霭遍布,说不上的烦心。

    时谦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突然一顿,视线在右边被掀开的有些乱的白色被单上一顿。

    尽管同样是白色,但那点白渍实在是有些突兀,干掉的,带着点米色。

    时谦也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

    jingye。

    可是昨晚,他也没有对谢知序做了什么的印象。

    谢知序自慰过吗?

    太奇怪了。

    时谦说不上什么,脑子里猝不及防闪过很多零散的碎片。

    纷纷杂杂地抛过来,砸的他迷茫又清醒。

    他开始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点。

    谢知序太容易脸红了。

    那种眼睛带着泪光的,说不上羞耻还是被取悦过得的脸红。

    网吧那次,他不自然的走路姿势,带着红痕的脚踝。

    电影院那次,他醒过来就看见谢知序面红耳赤的模样,喘息还有些不平静。

    还有一次他送谢知序去做兼职,下车后他那一瘸一拐,脸红的跟被cao过一样的样子,谢知序却说是睡麻了。

    这样想起来,还有更多奇怪的点。

    为什么每次去找他都说自己不在出租屋。

    下药那天,为什么他会晕血的这么厉害 。

    更可怕的是,很多场景里,都有一个人的身影——

    时让。

    他的meimei。

    网吧,电影院,同坐的一辆车,散步的公园里。

    这么巧合的吗。

    时谦下意识觉得两个人之间不应该有些什么关系,毕竟时让才是一个十八岁的高中生。

    但这种想法一旦出现,就像生了根发了芽的种子,不留神就突然蔓延至了整颗心脏,缠的紧紧的。

    监控!

    那个他藏在谢知序房间的摄像头!

    那时因为一些原因,时谦还没来得及查看里面内容。

    他像在一场大雨里找到避雨点的人,终于有了点清醒的思绪。

    想到这,他也顾不上现在再去找谢知序跑去哪里了。

    或许那颗摄像头里,会有他想要的答案。

    “少爷你回来了?”

    插着新花的佣人见他急匆匆地走进家门,好奇问了句是发生什么急事了吗。

    时谦看了眼客厅,沙发上只有时母的身影,忍不住问道:“时让呢?”

    时母正在看着肥皂剧,扭头奇怪地看他一眼,“今天周一,小让当然在学校了。”

    “不过我和你爸叫了她今天下午回来,正好跟她聊聊,最近怎么还迟到逃课了。”

    “都是你这个哥哥起的好头,高中也不好好学。”

    ……

    时谦内心那股不对劲更严重了,没理时母的话,脚步更急了。

    他一进房间,连灯都没来得及开,就迫不及待地在电脑前坐下,翻出来那颗摄像头。

    中间等待的时间也不过就一分钟不到,时谦却觉得漫长到过了一个世纪。

    怎么这么慢。

    快点。

    皱起的眉头终于在弹开的界面里微微放松,眼睛却一瞬间瞳孔急骤——

    空白。

    怎么这么多空白的!?

    怎么可能只剩下一个视频!

    这颗摄像头里的内容很明显被人动过,只留下一个视频。

    时谦下意识脚底发凉,像是坠入冰窟里,冰水呛入鼻腔,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但就像知道结果却还要不知死活地寻个证据一样,时谦忍着发自心底的愤恨,点开视频的手指都攥着鼠标紧的厉害。

    ……

    很明显的偷窥视角。

    他像一个下水道老鼠一样,在阴暗的角落目睹剧情的开展。

    房间,昏暗,安静。

    门开了。

    谢知序穿着宽松的睡衣走进来,像是刚洗完澡的样子。

    跟在他身后走进镜头的人。。

    长了一张让他烧成灰都能认出的脸。

    他所谓的meimei,时让。

    显然是刚从学校回来,她身上还套着蓝白校服的外套,手攥着书包带子。

    谢知序忽然躺倒在床上,露在外面的小腿乱蹬间蹭到了他面前的时让裤脚。

    像是在勾引一样。

    “做吗,不然我要睡觉了。”

    时让弯腰抓起他一只脚踝,顺着抬起,宽松裤脚里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富有骨感美的脚踝被束缚在那人修长的手指中,带着说不出的。

    涩情。

    “不做,明天要早起。”

    “不然再迟到就要被叫家长了。”

    她顺势俯下身,垂落的发丝堪堪落在谢知序的脸颊上。

    “嫂嫂,亲我一下吧。”

    “舌吻那种。”

    谢知序被她压着也不反抗,语气平淡道:“亲着亲着你不会兽性大发,把我给上了吧。”

    “快点,嫂嫂,不然我要强吻了。”

    那双放在被单上的手,自然地抬起,勾在身上人的脖颈处,稳稳地圈住。

    身上的人被他扯近,交缠的黏腻声一瞬响起。

    一只手穿进他的衣角,下一秒,喘息加重。

    含糊的声音忽地响起。

    “嫂嫂,你好软。”

    “嘴巴软,舌头软,腰也软。”

    “唔、闭嘴时让……”

    ……

    鼠标啪的一声被扫到地上,时谦红了眼睛,电脑因为一个太过用力的拳头猛地屏幕猛地歪向一边,隐隐有凹进去的痕迹。

    他爹的。

    时让。

    他的好meimei。

    这个视频根本就是故意的!

    故意给他看的!

    时谦过了这么多年顺风顺水的生活,唯一让他大糟心的就只有来自爸妈的管教,以至于他被养出叛逆反骨的性子。

    时让敢惹他?

    时谦攥紧拳头,脑子里像是烧了把火,眼前都是一片血色。

    他一摔房间的门,疾步冲了下去。

    客厅里的沙发上已经坐了三个人,背对着他的时父时母似乎正在说着什么。

    坐在对方的人,慢条斯理地接过佣人送过来的水杯,在急匆匆的脚步声里缓缓抬头。

    她还在挑衅!

    那双眼里,有很多东西。

    嘲讽?不屑?好像在说。

    你终于发现了啊。

    傻子。

    ……

    时谦脚步猛地刹住。

    胸腔里像是在翻腾倒海,偏偏全身又绷紧的厉害,比起意识,身体先有了动作——

    “时谦?你怎么下楼了……”

    ……

    “啊——”

    在时母尖锐的叫声里,烟灰缸直直地砸到时让额头上——

    被冲击的不自觉偏开的脸上,鲜红的血液自刘海下流出,很快地,流过眼角。

    几乎所有人都被时谦突然的爆发吓住。

    一瞬间,客厅安静地像是时间暂停,空气都凝固般不再流动。

    直到时让抬起手捂住眼睛,和在场人像是不在一个图层一样,淡定的不像话。

    时父最先反应过来,脑海里都是时让从额头流到眼睛,糊了半张脸血的样子,气的声音都抖了起来。

    “时谦你在做什么!?”

    “你竟然打你meimei!!”

    时母脸色跟着煞白,颤颤巍巍地想要靠近时让,却被时谦一把推开,当着两人的面毫不犹豫地跑到时让面前。

    拽起她的衣领,硬生生将人从沙发上拖拽起来。

    时让还在捂着眼睛,只剩下一只眼睛可以视物的视线开始模糊,却依旧可以看清眼前那张脸上气急败坏的表情。

    眼睛像是有烧的正旺的火,要将她烧成骨灰一样。

    额头破口的疼痛被时让强硬压下,矛盾地,她竟然滋生一种快感。

    像是被压在大雪之下很久很久,突然有天看到了一道从缝隙里挤进来的微弱光线。

    太爽了。

    ……

    她还在笑!?

    时谦简直要昏了头脑,身后时父时母,还有佣人的尖叫和话语里都刹那间模糊起来。

    他推开佣人的扯拽,几乎要掐死时让一样,嘶哑的声音从牙关里一字一句地蹦出——

    “他妈的时让!”

    “你挺会装的啊。”

    “你玩我的男人……”

    ……

    被牢牢禁锢的脖颈逐渐挤出氧气,时让面色涌上一层涨红,嘴角却咧的更开——

    时谦真是受够她这副居高临下嘴脸,似乎自己在她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

    刚要骂出来,冷不丁胯下一击,没留神时谦就被她突然来的一脚给踹了开。

    直直摔在横在沙发间的方桌上——

    “小让!你没事吧?”时母看着她捂着伤口喘息的模样,不知所措地开口。

    那些血液已经滑到了下颌角处,指缝间都像染了红漆般,与手背上冒起的青筋一同看,无端渗人。

    时父已经比方才冷静许多,意识到这件事不简单,看了眼在桌角处捂着后腰疼的站不起来嘴里骂的极脏的时谦,又看了眼站着毫无表情的时让。

    沉声说道:“小让你先去医院。”

    ……

    时让垂目瞥了眼狠狠瞪着她的时谦,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时谦一瞬间眼圈血红,额角青筋暴起。

    可惜来不及做出什么,两个佣人就赶上来将他拦住,牢牢锁着他。

    ——

    宁城春天的雨来的总是让人琢磨不透,上一秒还是晴天暖阳,下一刻就能翻脸不认人,乌云压顶,气势汹汹地席卷过来。

    这场雨来的太过突兀又直白,像是要冲刷掉冬天留在这座城市的痕迹,雷电闪过,豆大的雨珠砸落在水泥地上,溅起一圈水花。

    这个学期谢知序已经没有再去便利店做兼职了,毕竟白天上课晚上夜班也容易熬坏身子。

    刚从医院回来,还要再穿过这条街道才能到小区,谢知序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逼的都只能加快脚步。

    沿途可以遮蔽的地方实在太少,谢知序虽说有伞,但雨势过大,即使撑着伞都淋了不少雨。

    这条街四通八达,要路过不少巷子口,突然的,谢知序停住脚步。

    那是靠近街道尽头,只需要路过这个巷子口,就只剩下几步路到小区。

    可是,他却像被什么吸引般,黏在原地。

    阴暗的巷子口里,寒风夹着雨呼啸着刮过来,不进光的狭窄巷道里,斑驳水泥墙上靠着一道人影。

    猝不及防地,一阵电闪雷鸣。

    好像有白光开始堆叠在眼角,谢知序大脑跟着空白,本能地,脚步往后退。

    基于灵魂深处的,对危险的感知。

    过来。

    只是一个无声的口型,却像把利刃一样扎入他的世界里。

    雨好像更大了。

    谢知序咬紧嘴角,无意识地吞咽,才发现喉咙一片干。

    他离那道巷子口也就几步的距离,却硬生生走了那么久,慢到好像下一秒就能等到雨停——

    巷子里的人突然抬起手。

    一把将他拽入黑暗中。

    雨伞慌乱地掉在地上,溅起水花。

    转瞬即逝的亮光,顷刻间只剩下昏暗,裹挟着浓烈血腥味的吻在一阵风里落了下来。

    “唔、!”

    他下意识挣扎,却被遮住了眼睛,冰冷的手心带着什么温热的液体,蹭过他的眼尾,留下的余温莫名发热,空气都燥热起来。

    这个突然来的吻太过急促,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像是要将他拆骨入腹般,谢知序僵硬得浑身发麻。

    流进衣领的,已然分不清是雨水还是他吞不进去的口水。

    血液的铁锈味重的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网,钻进他的肌肤里,稍不留神,他身上都被这味道沾染。

    很久,他都快要分不清时间是否还在流逝,才被人放开。

    他很热。

    此刻却有人比他还要烫。

    带着guntang的手如同一场盛夏的热浪侵占进他的衣摆下,抚过他腰还要持续往下。

    黑暗中,一道嘶哑的声音在他耳畔落下:

    “谢知序,我等你分手很久了。”

    谢知序呆愣地瘫在墙角,仰着头,脸颊上沾着两三道血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那么矛盾。

    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划破雨声。

    眼前的人动了。

    她缓缓蹲下身,在他怔愣间拿过他口袋里的手机。

    [谢知序!你他妈的贱人!]

    [cao了你爹的!你就一个活该挨人cao的!]

    [他妈的!分手!给老子戴绿帽子!爬我的床不够还要爬他妈的时让的床是吧!]

    ……

    粗鄙下流的脏话一字一句地钻进他耳朵里,谢知序大脑一片白,思绪空洞。

    直到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时谦的话戛然而止,巷子里好像还剩下一点回声。

    那人轻飘飘的声音挤进混乱里。

    “宝宝。”

    “分手快乐。”

    ……

    还有人,视他如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