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人是会有下辈子的吧
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简一也病了。 这回病得严重,起先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没想到后面高烧不退,胸口也痛得很。谢兰来看他的时候,他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像死了一样。 谢兰推推他,他的身上热得吓人,脸也红红的,跟他说话他也不应,看着怪吓人的。谢兰没再犹豫,把人给送医院去了。 到了医院一检查,是呼吸道感染引起的肺炎,于是住院、挂水,一通下来天都快亮了。 简一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总算是病好了。谢兰不能总守着他,就给他请了个护工。护工是个健谈的中年女性omega,姓赵,简一管她叫赵姐。赵姐经常跟简一闲聊,于是简一知道她在40岁不顾家人儿子的反对,与家暴自己的丈夫离婚,现在一个人过,靠双手养活自己,快活得很。 习敏也来看过他,两人凑在一块儿还在谈海子,简一真是迷上了他的诗。习敏也是。谈完了海子就谈习敏的校园生活,再谈她捡垃圾时的意外收获,两个人凑在一块儿是不愁话聊的,更何况还有个话多的赵姐,赵姐也喜欢习敏这个机灵的小姑娘。 陆恒启带着楠楠过来看他,楠楠神神秘秘地给他塞了一块玉做的无事牌,说这是她特意求来的,希望简一能够平安。 苏清元忙着拍戏,只是打电话过来问了他几句。 “最近你可要多注意身体,我们这儿出了个病人,感染了好多人。” “严重吗?” “好像还挺严重的,死了人。” “啊,那你可要注意点,别生病了。” “放心吧。到时候等我戏拍完了来看你。” 简一出院后,疫情开始大范围蔓延,主要集中在东市。简一给苏清元打电话,苏清元染上了病,在隔离。他跟简一说:“记得出门戴口罩,别被传染了。” 电视里开始轮番报道这场来势汹汹的疫病,报纸上也多为防疫的讯息。听习敏说,但凡有学生生病了,一律不准去上学,她们班现在只剩稀稀拉拉的几个人罢了。 习奶奶还是那样,老人家的毛病,万幸没有染上病。 今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雪下得压垮了小树,把它埋成坟墓。棕黑的树干像老人的手干瘪地伸出,上面不堪重负地挂着厚雪。 再这样的情况下,谢兰到处跑,竟然也没沾上病,身体依旧好得不可思议。除夕夜晚上她过来,取掉戴在脸上的口罩,浑身喷了酒精才进屋。 做饭的阿姨病了,有一星期没来,年夜饭是简一自己做的。谢兰往桌上一扫,看得出来这些鸡鸭鱼rou都死得挺冤的。 简一见她来,高兴得说要给她重新做,谢兰觉得麻烦,热一热就好,还要等春晚呢。她吃饭还是那么不讲究,风卷残云般就把饭吃去了一大半儿。 今年依旧是两个人凑一块儿,即便是因为疫情让这个年都带上了霾色,但该过的还得过。随着倒计时的结束,屋外又开始响起烟花声,砰砰砰的跟打仗似的。 简一没去看烟花,而是去看谢兰。 谢兰:“看我干嘛?” 简一这才笑了:“去看烟花。” 他这人胆儿小,不敢放烟花,但爱看,谢兰吹了一会儿冷风又把他给拎回去了。 她心里是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但嘴上却说:“下回给你看更漂亮的。” 简一:“好!” 新的一年来了,谢兰看他觉得他跟去年好像也没什么太大差别,依旧是漂漂亮亮的一张脸,没心没肺的样子。她觉得简一像她养的小麻雀,她把这只麻雀养得不算差。 她把他抱起来,压在沙发上吻他。情欲上涌,彼此都有些意动。简一相比于之前终于有所长进,主动说要给她口。 于是她端坐沙发岔开腿,看他怎么表演。 他先是舔弄她的马眼,而后再往柱身舔去。女A是没有睾丸的,所以他的手只是搭在她的大腿上,微微用力。而后他张嘴,试着把这大家伙喊进嘴里。 他的口活终于有所进步,那鲜红的小舌勾舔着她,像是情人的爱抚,更像是一种挑动。他试着含得更深,谢兰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湿黏温暖的甬道,被一下下收缩按摩地讨好着。 她射了他一嘴,他都咽下去了,有漏网之精挂在他的嘴边,平添情色。他也硬了,后面的rouxue翕动,渴求着被插入cao弄。 然而他并不着急,而是往下去舔。他的舌头灵巧地在她的yindao中穿梭,勾缠出里面的嫩rou。谢兰的声音带着克制的隐忍:“再往里面一点。” 于是他更加卖力了。脸贴在她的阴部,湿漉漉地糊了一脸。里面的rou忽然紧缩起来,随后涌出爱液,浇了他满脸。 他跪坐在她脚下,仰头傻乎乎地朝她笑。 谢兰让他跪趴在那儿,扯开他的裤子,rouxue已经完全湿了。她cao进去,饥渴的内壁立刻谄媚地缠上来,不肯让她退出一步。简一被她cao得往前爬,两人交合低落的水液淌了一地,在灯光下反射着yin光。 简一爬了半个客厅,膝盖都磨红了,再爬不了一步,谢兰把住他的膝窝,就这么胸贴着他的背把他抱了起来,性器也插得更深了。 简一的哀鸣像是濒死,但里面并非绝望而是满足。 她低头咬在他的腺体上,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简一看不见她的脸,手摸索着往回去握她的手臂。他偏头,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露珠,声音颇有些委屈:“谢兰,我看不着你。” 谢兰“啧”了一声,嫌他事多,就把他抱到浴室的镜子跟前,说:“现在能看到了么?” 简一看镜子里的谢兰,好模糊,看不真切,唯有那双绿眼睛最清楚,像是嵌在镜子里的绿宝石。 他伸手想要去抓镜子里的谢兰,却被现实中的谢兰抓住了他的手。谢兰笑着说:“你可得把我好好看清楚了。” 他的手臂撑在洗漱台上,但双腿已然没有了力气,还是谢兰掐着他的腰他才不至于滑下去。他看镜子里的谢兰,汗湿的发丝黏在鬓角,脸只是微微有些红,麦色的皮肤像是被油抹过似的,在油亮亮地发光。 她的浑身的肌rou随着她cao弄的动作而鼓动,胸前的兰草似乎正在生长。 他晕乎乎地想,好爱好爱好爱,他好爱兰草。他想不出来爱一个人能为她做什么,她看起来什么都不缺,离不开的人是他。如果哪一天叫他离开谢兰,那他的灵魂一定就死在那天了。 谢兰抽出性器,射满了他的大腿。白浊顺着他的腿往下淌,蜿蜒出道道yin靡的痕迹。 他的rouxue空虚地缩了缩,感觉里面空荡荡的,只想有东西来填满。他回望谢兰:“再进来,里面好空,要你。” 谢兰把他抱坐在洗漱台上,分开他的两条腿,让他抱好,而后才开始cao他。 他烫热的背贴在冰凉的镜子上,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他浑身一激灵,下意识想要逃却被禁锢着无法逃脱。谢兰cao进来的力度有些重,他喜欢她的粗暴,也喜欢她的温柔,明明是矛盾的两个词,在她的身上却能那么完美而又和谐地共处一室。 他跟谢兰说:“射进来……填满我……” 谢兰说:“怀孕了怎么办?” 他茫然地看着她,眼睛雾蒙蒙的,看起来脑子还不太清醒,只是重复她的话:“……怎么办?” 谢兰抽出性器,射满了他的肚子,然后摸摸他平坦的小腹说:“那就打掉。” 似乎是被冷到了,简一打了个哆嗦。谢兰把他抱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他才好了很多。 他泡在浴缸里,感受着温暖的水从四面八方把他包裹着,他很放松也很惬意,很安心地坐在谢兰的怀里。 “我有吃药。”简一跟谢兰说,“所以你射进来也没有关系。” 以前他小时候看爸爸吃药,还很好奇,后来他就知道是避孕药,他那会儿挺想知道这药到底是什么味道的,他爸不给他尝,然而现在他已经知道是什么味道了。 反正不是甜的。 他觉得他爸的职业继承到他这儿就行了。他会努力活到28岁,然后把钱和房子都留给习敏,让习敏帮忙把他烧了,也不用额外费罐子了,把他烧不化的大骨头一扔,细沫沫倒进他爸的罐子里,随便找个地方埋了或扔了都行。如果到时候谢兰还记得他,还愿意来看看他或是掉那么一两滴眼泪,那他死了也高兴。 十年之后的谢兰会是什么样子?他想不出来,他连自己十年后的样子都想不到,所以现在要抓紧时间多看看谢兰。多看看,如果他下辈子还能记住她。 人是会有下辈子的……吧? 谢兰觉得简一真的非常令人省心。还知道吃避孕药,比那些个偷怀带球跑或是仗球逼宫的男O懂事多了。 她亲亲简一的脸,再辗转到他的唇。她吻他,只是单纯地想亲他,他回吻她亦是如此。她们吻得难舍难分,直到简一因为忘记呼吸而憋得满脸通红。 “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 于是谢兰挺身cao了进去。因为是在水中,简一感觉进来的除了她的性器还有水,它们把他撑得满满的。 他摸自己的肚子,感受在里面肆虐的rou龙,整个人弓成熟虾,细微地颤动着。谢兰顶开他的生殖腔,渴求怀孕的腔道温顺地接纳了入侵者,希冀能依靠对方来孕育一个生命。 谢兰射满了他的生殖腔,射得他的小腹微鼓,像怀孕了一样。他跪在浴缸里,rouxue还喊着对方半硬的性器,手无意识地摸在腹部上,思绪是混乱的线团。 他怀疑自己真的要被cao怀孕了,但又深知不可能。他其实并不排斥小孩,尤其是那孩子如果是谢兰和他的…… 他庆幸谢兰听不见他的心声,不然他心中阴暗的思绪就无所遁形。 他好想知道自己跟谢兰的孩子是什么样的。她可能会像谢兰多一点——他希望是这样,然后跟谢兰差不多高或是高一点点,最好看起来很有力量,这样谁都不能欺负她。他想她不一定聪明,但一定要很快乐,他不愿世上的阴霾遮住她明亮的眼。 ……但一切都是他的想象,他深知自己养不活也养不好一个小生命,他也知道谢兰不会承认这个孩子,毕竟他们又没有结婚。 他也很想结婚。在一个阳光正好的上午,微风习习,鸟语花香,宾客笑声琅琅,他穿着剪裁合身的白色西装,手捧着花,带着羞赧与爱意一步步走向谢兰。 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谢兰以后会结婚吗?电视剧里也有这样的情节:风流半生的男主被清纯不做作的女主吸引,为她守身如玉只因爱她难舍难分。他想如果谢兰以后真的爱上别人比杀了他还难受。 于是他问谢兰:“你以后会跟别人结婚吗?” 他问得很认真,谢兰答得很随意:“不会。” “为什么?万一你遇见很喜欢的人呢?” 谢兰撩起眼皮看他,觉得他又开始变身了,从《新华字典》变成《百年孤独》。 没人会比他更漂亮。她就这么庸俗,她只喜欢长得好看的。 “以后再说吧。”谢兰随口敷衍道。给他洗干净扔床上,自己再躺上来,简一立刻就跟个八爪鱼似的手脚并用缠在她身上。 他的脚很冷,像在冰箱里冷冻了三小时一样,谢兰把他的脚夹在自己的腿间。 “你真的不结婚吗?你是不婚主义?”他还问。 谢兰:“不结,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我还不想入土。” “你什么时候说的?” “游轮那次,你忘了吧?你还问我有没有结过婚。” 简一想了想,想不起来了:“我忘了。”他有点难过。 “忘了就忘了吧,睡觉。”谢兰捂住他的眼睛,强行给他关机。 关机失败。 “那你以后会不会要孩子,找人代孕?” “不会,我讨厌小孩,也讨厌代孕。” “为什么?” “因为,”谢兰凑在他的耳边,轻声对他说道,“我曾经把我那些弟弟们,都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