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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颐山脉地处西域,在七大门派的人赶来之前,我们亦不可坐以待毙。”沈荃转身一笑,“这个自然。纪大侠且放心,天颐山太大,韦行舟又太过依赖承阁,如今反而受其桎梏。承阁与捕风楼十七暗卫的联络方式大不相同,在下只要愿意,随时能寻到十七人,承阁却以一传十,以十传百,一个人出了错,便是满盘皆错。”丰华堂闻言不由感慨道:“而承阁第一人,偏偏便是捕风楼十七暗卫之一。”沈荃笑了笑,手指再次落在屏风上,缓缓描绘出一条山路,“不出十日,正道便有三十来人赶至天颐山。”他转过身,难得正色道:“我们并非孤身而战。” 纪雪庵一愣,“来者何人?”沈荃露出笑容,“说起来还是承纪大侠的福。青浮山一役之后,魔教野心昭然天下,可惜正道各派亦伤了元气,又心怀各种计较,一时难以下定决心。但江湖上从来不乏热血儿郎,多亏纪大侠之友裘大侠多方周旋,还有那位罗星庄少庄主四处奔波。这一批人虽然不多,又大多年轻历浅,但只要待到七大门派出面,正道各派大约少有人能逃开这一场恶战。” 他口中之言虽然对己方有利,但这副悠游笃定的样子却着实令人反感。届时正邪大战,枯荣升降又一轮回,岂不正是他捕风楼风生水起之时?纪雪庵冷笑一声,“我既答应你此事,你也须应我一事。”沈荃奇道:“纪大侠但说无妨。”纪雪庵冷冷看他,“那个承阁的暗卫,我要见他一面。” 沈荃一愣,旋即点了下头,满口应承下来。纪雪庵与程溏来大祠堂前,沈荃同阿川方商讨了一半,此刻侍女上来换了茶,便继续谈说。丰华堂侧头望纪雪庵一眼,纪雪庵自然无意在这间屋子多待,起身便走。程溏紧跟在后,徒留丰华堂苦笑一记,向沈荃告辞。 他沿着来路往外走,不出意料见到纪雪庵并未走远,快步跟上,笑道:“雪庵,我实在不曾料到,你肯听凭沈荃主持大局。”纪雪庵冷淡道:“除了他,还有谁愿意与桑谷那些老匹夫周旋,此人长袖善舞巧舌能言,这个位子送与他坐,岂不正好?”丰华堂闻言如释重负,颔首道:“你这般想,倒是我多虑。不瞒你说,先前沈荃邀请我至大祠堂与他一道布署安排,我心中只存监视之意。但他果然手段极好,竟称得上算无遗策四字,行事间虽不乏私心,当前局势于我正道却也不得不为。”他自嘲一笑,“我心里隐隐已愿意听从他布局,只担心你与他从前龃龉未消。”纪雪庵哼一声,不以为然道:“我同他又有什么私怨,不过实在是他居心叵测。正邪相争,捕风楼一时出尽风头,但往后呢,是取魔教而代之与正道两相抗衡,还是三足鼎立?他今日能将矛指向魔教,明日未必不会倒戈。即便如此,与其放任他与韦行舟联手,不如束缚他不得背叛正道。”丰华堂听得暗暗心惊,掌心沁出一层冷汗,“怪不得你提出要与那个承阁中人见面。”纪雪庵垂目道:“我曾见过那人……此事暂且不论。”他抬头道:“韦行舟现今束手无策,只因耳目全被扼在沈荃手中。前例在此,我等岂能重蹈覆辙?” 二人说话间,已走出正殿旁的院门,又至长长的石阶前。纪雪庵忽然顿住脚步,慢慢等程溏走到身旁。丰华堂呀了一声,连忙伸手扶住程溏肩膀,只见他满额冷汗,面色如纸,双目恍惚迷茫不知是否听着两人先前对话。纪雪庵踏前一步,阴影笼在程溏身前。程溏缓缓抬起头,视线模糊对上他,却听他冷冰冰的声音问道:“你是否恨沈荃入骨?” 丰华堂顿时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见程溏迟迟不答,不由道:“程兄弟,眼下捕风楼已成阵心之重……待大局平定,再与沈荃算账……”他自己也觉话语苍白无力,却着实无计可施。在这场大战之前,沈营与程溏皆算不得什么,但在程溏心目中,沈荃杀友之仇却可谓大过天。 头顶日光被纪雪庵身形遮住,程溏只觉神思清明不少。他轻轻一笑,目光在纪雪庵脸上停留一瞬,“我自然巴不得他与韦行舟同归于尽。”这一眼说不出的讥诮冰冷,其中的寒意却不知究竟向着两人之中的哪个。丰华堂宽下心,拍了拍程溏的肩笑一下。纪雪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淡声道:“你尽管恨他便好。” 众人回到祝府,用了些饭,已是午后。却听侍女传报,童子推着祝珣入屋。他面上带着疲累,笑看向纪雪庵,“早上还见雪庵大哥未醒,一转身你已去了大祠堂一回。”说着探身来寻纪雪庵的脉,纪雪庵伸出手腕,颔首道:“有劳了。”祝珣凝神切脉,半晌再细看纪雪庵面色唇舌,松一口气微笑道:“这次药力凶猛,我还担心压制不了血寒蛊,幸好桑谷玉在身,多少助了药效。” 他话音落下,一旁丰氏夫妇也露出笑脸。祝珣目光在纪雪庵脸上流连一刻,似是极艰难才能移开,“往后……雪庵大哥可要收敛住脾气,心火之盛比真气乱窜更危险几分。我已命人将圣泉一处池子清洗干净,桑谷玉须圣泉水浸润,泉水于身体恢复也是顶好的。”纪雪庵不置可否,只伸手按在胸前,自他醒来,桑谷玉便悬在心口位置。祝珣却又转向程溏,“我方才听闻程公子在大祠堂大汗淋漓,险些黑矒晕厥,想来还是先前气血亏损之故。不如与雪庵大哥同去,虽不好下水,在灵杰之处吐纳调息一阵,定然也大有益处。”程溏对他笑了一笑,“多谢你。” 纪雪庵与程溏来桑谷时日不长,并不知桑谷圣泉却是比大祠堂更要紧的重地,泉水润养无数珍奇药材,可谓桑谷之源,平素便是谷主也不得擅入。丰氏夫妇却晓得此事,对视一眼,多亏这次祝珣以润洗清养桑谷玉为由,才能将纪雪庵二人带入圣泉禁地。 祝珣见程溏同意,纪雪庵也似个默认的样子,当即吩咐下去,领二人往圣泉而去。圣泉离祝府并不远,隐在桑谷腹地,祝珣未坐轿子,只叫童子推轮椅而行,却在膝上搁了一张琴。街市被抛在身后,道旁枯木成林,足下小径愈来愈窄,待到越过一座木桥,众人便嗅到鼻端温泉水气渐浓。许是祝珣之前命令,圣泉并无人把守,一路可谓空无一人。童子小心翼翼推着轮椅,纪雪庵先前只当他们怕摔了祝珣,绕了几弯才察觉木轮原是为了避让路旁草木。他仔细看去,识不得几株长草,空气中却飘散着异香,多半是桑谷中极珍贵的药草。 众人行至一处古朴院落,童子推着轮椅直奔后院,却见宽敞高台之下竟是一汪碧波。程溏忍不住低呼一声,纪雪庵目中亦闪过一丝赞叹。这院中楼阁原来是一座水榭,凭栏之下便是一池泉水,但叫人叹为观止的,却是立在高台上一眼望去,泉水漫过一个个池子,高低错落,比起山间流水小瀑的自然之景别有一番风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