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Mortal or Artificial（章节已解禁）

    星舰在星海中几次跃迁穿梭，选择的路径远在砂金的想象之外。他会在每次坐标大幅改变后查看航图，缩放检索附近的旅游胜地，好奇此行的目的地会是其中的哪一个。

    此行比他曾经想象过的时间还要长久许多，已经让它不像一次以放松为目的的度假，而更像是别有目的。许多次，砂金窥见钻石先生的通讯，男人并不避讳其中的内容，砂金对他能接触到的这些只言片语领悟、拼凑、接着猜测，他在知识的吸收上已经足够努力了，但职场政治和经济政策上的许多东西更需要灵敏嗅觉和长年经验，砂金仍然对具体轮廓一知半解，只不过，他那种在绝境边缘求生的本能在告诉他，钻石先生正在争夺更多的东西、更高的地位、更大的权力。

    权力，他也喜欢的东西。

    少年同样懵懂地察觉到，为了那个美味之物，他需要钻石先生，而钻石先生也许也需要他。

    这一天，钻石通知他，他们快要抵达终点。

    一颗最可能的霓虹之星漂浮在星图中。

    “我们要去的是匹诺康尼吗？”

    那座盛会之星，纵情放荡的白日梦酒店座落之处，传闻中，它的前身正是星际和平公司流放犯人的监狱。

    钻石肯定了他的猜测，继而宣布了另一件事，“那里也有你的入职考核，完成它，加入战略投资部。”

    砂金顿了片刻，继而收好表情点头。

    确实如他曾朦胧预料过的那样，他证明自己有足够留下来的价值的时候到了。

    他的“第一次”就是在那里了。

    联觉信标为他灌输了有关匹诺康尼的大量资料，砂金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用最朴素的方式为此行做准备，他一页一页浏览着这颗星球的历史，监狱、开拓、钟表匠……却依然忍不住时常走神，猜测钻石选中它的用意——是否因为匹诺康尼的两面就代表了他的两种结局：仍有可取之处则能漫步极乐之间，毫无利用价值则被流放监狱之中。

    他躺下来，投影配合视野，随之移动到天花板。

    匹诺康尼发达的色情服务业贡献了海量的相关影片，砂金随便点开了几部，各式各样的性交呈现眼前，他在观察，也在比对。

    我的作用就是这方面吗？

    我和他们谁更漂亮？我和他们谁更诱人？

    砂金转头望向房中的镜子，一颗一颗缓慢地解开了自己的扣子。

    那个我要去取悦的男人，喜欢我穿什么？

    他抚摸着自己的脖颈、锁骨、胸乳，他会不会给我戴上项圈，或者打上乳钉？我应该不是一次性的吧，他摸过自己的腰，记得钻石先生掌心贴在这里时的温度，从钻石先生办其他事的效率来说，他应当不会对一个用完就报废的东西投注这么多耐心和时间。

    他的小腹柔软、光滑而平坦，砂金注视着镜中的皮肤，那我更要保护好自己。

    砂金对着镜子打开自己的双腿，感恩忽然优渥了数百倍的物质条件，他的两条腿如今白皙、光滑而修长，砂金垂头枕在自己膝上，手指沿胫骨滑到脚踝，我不能让自己受伤。

    我不想再体验一次骨头折断的感觉。

    可我既不是可以用童贞作为卖点的处女，大概也算不上拥有熟练又令人舒服的下位功夫。

    钻石先生不允许我接触男人，可钻石先生又似乎对我没有兴趣。

    我真的能顺利让人满意吗？

    砂金披上衬衫，出门穿过走廊，停在钻石的舱室前申请见他。

    房中的男人刚沐浴完毕，浴袍松松包裹着完美壮阔的身材。砂金全身只穿了一件没系扣子的衬衫，他走过去，每一步都是诱惑的暗示，但他最终停在沙发前询问，“先生，我能为您koujiao吗？”

    钻石审视着他，伸出手把砂金拽到了自己腿上，他抬起了砂金的脸。

    砂金忽然惊讶，“您的手……”

    他此时才发现，没了手套和衣物的阻挡，他的先生的这条手臂竟然已经变成了金属材质，无机物的冰冷贴在皮肤上，他的第一反应却是担心。

    钻石笑了笑，他看着这张脸，明明从捡回来到现在时日不长，他却已经从那样一个又脏又瘦弱的孩子变成了这样漂亮又勾人的模样，此刻直接把他送到别人床上，寰宇间也没几个男人能拒绝这样的魅惑。

    但还是不够。这孩子太依赖他了，这种情结被理解成爱都无可厚非，让现在的他直接用身体去做交易，这孩子只会因为伤心而完全沦为被使用的性道具。

    他还没有充分理解自己的价值。

    钻石冰冷坚硬的手探入砂金的衬衫，捏住他胸口一边的乳尖，砂金闭上眼睛，喘息痛苦又愉悦。

    “一个办公室斗争下的选择罢了，新手臂对我来说更方便了。”他还是贴心了一次，没让自己的孩子为自己太过忧心。

    男人靠回沙发，另一只仍为rou体的手臂也玩弄起了少年另一边的胸乳，他低缓地引导，“感受一下……有什么区别？”

    砂金诚实回答，“我的左胸口感觉到冷，很重的力道，感觉很痛，但是……又有一些舒服。右边的胸口，很温暖，很舒服……我还想要。”

    钻石低笑，同一时间松开双手，“但公司的最新科技已经可以实现完美模拟rou身触感，我的两只手，不管是rou体凡胎，还是智械科技，实际感受到的本应当是完全一样的。本应如此，如果我摸的是一个不会有反应的死物。”

    砂金喘息着感受，他似乎领悟到了先生想教导他什么。

    “你感受到冰冷，所以给予我接受着冰冷的回馈，反之亦然。”钻石撬开砂金的双唇，两边拇指轮流亵玩着少年的口腔，“你真该看看你的表情，非常棒的学习素材……砂金，我的孩子，你是一个人类，你也可以主宰其他人。”

    他看着砂金在他腿上努力吞咽着唾液，他知道这将是他最完美的作品。“投水以冰，泼火以油……你完全可以让人疯狂……”

    钻石撤掉手指，抓着少年的头发给了他一个极深的吻。

    很棒，很棒……砂金在他怀里颤抖了几瞬，接着抬起手臂，用力反抱住了这个男人。

    少年的唇舌热情而妩媚，砂金在这个来之不易的吻里迅速品尝到了贪婪的甜头，在他青涩的矜持里绽放出放浪的索求，舌尖像在两个人的齿冠反反复复地要求着爱。

    钻石掐着后颈把砂金分开，看见砂金眼中安静的不满足，一点委屈，和舒服的羞耻。

    他确实天赋异禀，前途无量。钻石让他离开，少年站在地板上，但还没有动作。

    钻石有些不悦，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失控的不满。刚刚那个眼神，究竟是这个孩子的真情流露，还是无暇演技。

    他也起反应了。

    钻石看着砂金的表情一定非常冷酷，他能看到砂金脸色苍白，不对，他的反应着实夸张了一些，冷汗从额上渗出，绷直的双腿细密地颤抖着。

    他等着砂金向他求助。

    但这个孩子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一句“晚安先生”，接着转身朝门口离开。

    钻石真的有点动怒了，他看着这个要强的背影能坚持多久，没有如他预计的在门前倒下，勾引他冲过去扶住，砂金的手放上门锁，他有解码权限。

    红光闪过，钻石打了个响指，解锁到一半的房门重新落锁。

    砂金撑着门板滑下身体，终于恳求道，“钻石先生，我需要去医疗舱……”

    男人走过来抱起他，“你向我道别的时候说谎了。”

    他在指责那句“晚安”，砂金痛得闭上眼睛，轻轻摇头，“不……祝您晚安也是我的真心。”

    砂金的突发疼痛根源在他的zigong里。

    在被解救之前，他在茨冈尼亚的那位主人为了避免奴隶们怀上他的血脉，在每个奴隶的zigong里都打上了一种环。

    茨冈尼亚落后的科技自然诞生不出什么科学又安全的避孕道具，这枚环的原材料是当地某种特有生物的骨头制成，因此属于生物材料，反而躲过了后来的全身探测。

    同时，除了捣灭受孕的可能性，它还有另一重作用——要将性奴们牢牢拴在奴隶主的身边，这枚骨头仿佛仍有生机一般，需要jingye定时浇灌，才肯安分偃息。

    因此，解决它的方法很简单，取出来，或是给它jingye。

    砂金躺在医疗舱中，气雾型麻醉剂从四周向他袭来，他将保持无痛的清醒状态经历这次微型手术，整个房间里最亮的一盏灯光将对着他的腿间和肚子，将一个他熟悉的影子投在墙上。他看到钻石亲自给那条金属手臂消了毒。

    这个过程很快结束，砂金听见金属托盘里传来清脆的撞击声，他出神地望着天花板，终于感觉属于故乡的最后一块沉疴也从身体里被连根拔除。

    但他本来还以为，可以凭借这个理由让钻石对他破戒。

    射在我的身体里，难道不比做个手术方便多了吗？

    麻醉的药效仍然留在身体里，砂金再度被砂金抱起，但他察觉不到这个拥抱，如在无凭无依的空中飘荡，砂金目光向上，他忽然说，“钻石先生啊，我以后是不是会怀孕？”

    那一天，钻石并没有回答他这个梦呓般的提问。

    钻石先生永远这样，给予足够可依赖的权威的同时，也有着足够冷酷的放手，这个问题，要交给砂金自己解决。

    从今往后，是「你」要去掌管所有想对你射精的男人。

    数日之后，航图显示星舰速度接连放缓，这预示着本次航行即将抵达终点，盛会之星「匹诺康尼」就在脚下。

    这是砂金第一次来到这颗星球，但一定不是最后一次。

    袜带束好，夹子藏起，裤管放下，崭新的手工皮鞋柔韧而妥帖，将身高拉长了关键的几个公分，使得镜中之人已经更像俊美的青年。

    领带熨帖，衬衣平整，手套只裹到掌心，收腰剪裁的马甲仅在小腹靠两粒扣系紧，外套贴身顺滑，不设一纽，胸膛和手腕处暴露出内里的孔雀绿丝绸，哑光材质收拢着光线与视线。

    最后的点睛，是左耳的一串宝石耳饰。

    小巧的韦森左轮插在后腰，锋利的蝴蝶刀贴着腿根，舌下藏着一枚麻醉丸剂。

    当然，还有他自己本身，从上到下，都是顶级春药。

    砂金冲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睛，双指按过嘴唇又抬起，将一个飞吻送给了镜面上的一行水笔字迹——路易斯明·拉帝奥。

    ＊

    维里塔斯的耐心所剩无几，“你讲故事的水平太差了，除了想夺走我的睡眠把我慢性谋杀以外，我找不出今夜这件事更大的意义。”

    砂金笑笑，“接下来的部分，如果你不想用听的，我们也可以换种方式。比如场景还原一下？不过那样的话，似乎比我用讲的要费时多了。”

    “我厌恶的不是方式，而是你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这件事本身。”

    砂金从后腰拔出一把袖珍手枪，动作极快，如果他要用来杀人，对面现在已经是一具倒下的尸体。但他没有对准维里塔斯，而是将它放在了两人之间的茶几上。

    砂金按上手枪，手指发力，让它如同今夜的轮盘旋转起来。

    “在它停下之前，我会让你知道我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