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我和你哥的事轮不着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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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隋林乘最早的航班飞到三亚,天刚蒙蒙亮,台风过境后的空气充斥着潮湿的土腥味,让他有些反胃。 到了医院,询问到病房号,他推门的动作都格外小心,轻轻抬着门把手,避免门轴开启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他如此小心翼翼,生怕扰了他哥的清梦,可病房里的景象却让他血都凉透了。 清晨苍白的光线透过窗帘,只剩下微弱的光芒,勉强能照清屋内的轮廓,一张病床空荡荡的,另一张床上拥挤地窝着两个人。 他愤恨地捏紧了拳头,这一路过来,路边随处可见被台风吹折的树,还有些七零八落的广告牌,难以想象他哥是冒着怎样的凶险去救李玉的,果然,没有任何人能抵挡他哥的魅力,李玉口口声声厌恶憎恨,还不是和他哥睡在一张床上! 他蹑步走到床边,一个乱糟糟的鸡窝脑袋拱在他哥颈窝里,他哥睡得很安静,粉色的嘴唇微微张开,是他清醒时绝不会示人的柔软脆弱。他快一个月没见过他哥了,他和李玉的勾当太过大胆,他怕自己在哥哥面前露出马脚,只能死死压抑着感情,怕他哥知道,也怕李玉知道。 他看了好一会,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上那两瓣柔软的嘴唇。 “你在干嘛?” 意料之外的低沉声音把他炸得魂飞魄散。 邵群头天睡了一整天,早就睡饱了,一夜无梦,清早病房门被推开的细微声音就把他从睡眠中唤醒了,以为是护士查房,他索性闭着眼继续装睡。进来的脚步非常轻,停在床侧之后就没了声响,他能感受到有目光扫过他的后脑勺,接着就有一道冰凉的风从他头顶拂过,他睁开了眼。 简隋林飞快地收回了手,邵群微微抬头,森冷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他低头收敛了情绪,一如既往地垂落目光,不敢直视邵群,“听说我哥去救李玉了,我怕他病了,想试试他有没有发烧。” “你哥没事儿,李二脑震荡了,你还是关心关心你兄弟吧。”邵群哼一声。 简隋林死死抠着自己掌心,李玉不过是他的棋子,为了得到他哥的全部,他可以暂时容忍李玉对他哥的越轨行为,可邵群又是怎么和他哥睡到一张床上的,他拼命抑制着自己想要发疯发狂的冲动,努力平稳声音问道,“邵哥,你怎么也在这?” “我和你哥的事轮不着你问!你哪凉快哪待着,别吵到你哥睡觉!”既然都准备摊牌了,邵群也懒得再装,没给简隋林好脸色,直接下了逐客令,看那小王八蛋失魂落魄走出去的背影,他心里不住冒出一个惊悚的念头,轻轻抚摸简隋英的俊脸,再也没能睡着。 简隋英浑然不觉周遭的事,一直睡到护士长来查房,果不其然邵群也被数落了一顿,被拎回他自己病床上扎点滴。简隋英揉着惺忪的睡眼从被子里爬起来,顶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靠在床头盯着邵群傻笑。 “笑什么啊!”邵群被他盯得毛骨悚然,本来因为要扎针而僵硬的身子现在更僵了。 “笑你可—爱——”简隋英拖着长音儿揶揄他,“天不怕地不怕的邵大公子,竟然怕打针,诶呦,可爱死了~” “哼!”邵群撇嘴,可他确实是有点怕打针的,这时候冰凉的棉球擦在他手背上,他浑身紧绷,闭眼转头咬紧牙,都顾不上回嘴了。 那模样把护士长都逗笑了,利落地把针头插进他手背血管,贴上胶布松开止血带,笑着打趣他,“年轻就是好啊,这就活蹦乱跳了,不过还是自己注意点,胳膊养不好以后耽误抱媳妇儿!” 邵群平时的交际人群中鲜少出现护士长这种慈祥和威严并存的中年女性,被挤兑得臊眉耷眼,体会了一把简大少昨天的心境,两个没妈疼没妈管的大少爷,难得从陌生人那里得到一些心灵上的慰藉。 “噢对了,门口坐着那个小伙子,是找你们的么?我看他一动不动坐了两个钟头了。”护士长出门前问了一句。 简隋英疑惑看邵群。 “是简隋林,我让他出去的,想让你多睡会儿。”邵群眨巴着一双深情的眼睛。 “就他妈你嘴甜!”简隋英站起来捧着他脸就亲了一口,起身往卫生间走,“得,让他自个儿待着醒醒他的狗脑子吧!” 简隋英先打电话吩咐自己下属送早饭过来,然后慢悠悠对着镜子把自己捯饬得漂漂亮亮,又拧了毛巾出来给邵群擦脸擦手,伺候他漱了口刮了胡子,末了还给抓了个发型,把邵大公子拾掇得精神利索,一点不像个病号。 “啧,帅呆了,不愧是我媳妇儿!”简大少对自己的手艺颇为满意,捧着邵群的脸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称心,啵啵亲了两口,一副流氓口吻,“我说小裙子,我怎么早没发现你这么招人呢,这盘靓条顺的!” “少没大没小啊!”邵群都被他气笑了,往后躲了躲,“哪跟哪儿啊就小裙子,叫哥,不然不给亲!再说了你也不自己照照镜子,长你那样儿的才叫盘靓条顺!” 他俩正没营养的嘻嘻哈哈,屋外就有人敲门,简隋英这才正经了神色,从邵群床上翻下来,喊了声进。 办事处的一个员工拎着大包小裹进来,他身后简隋林也紧跟着进了屋,期期艾艾地叫了声哥,简隋英瞥了一眼也就懒得搭理他了,打发员工出去了,自己则坐下来拆外卖盒子。 “我来吧,哥。”简隋林殷勤地弯腰抢过他哥手里的东西,把粥盒的盖子打开,勺子拆好,往他哥面前递。 简隋英瞥了一眼,牛rou粥,顶上浮着一层翠绿的葱花香菜,他睡蒙了忘了嘱咐下属邵群的忌口,这玩意儿能给邵大公子脸都吃绿了,于是嫌弃地摆手,“你自个儿吃吧,我又不是没长手!” 简隋林的手尴尬地停在原处,他从小到大被他哥打击得多了,却从来没在伺候他哥这事上掉过链子,一时没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他看着简隋英自顾自拆了一盒蒸饺,自己尝了一个,才坐到邵群旁边去,筷子递到邵群嘴边哄他,“张嘴,啊~没香菜,我还能骗你嘛!” 早就被遗忘在脑海深处的童年记忆又翻涌上来,他刚进简家的时候,简隋英对邵群有多纵容对他就有多怨怼。在他还懵懂无知的年纪,他就知道他哥怨他很他,他渴盼他哥和邵群那种亲密的兄弟情谊,期望他那个神仙一样的哥哥会对他笑会夸奖他会逗弄他,只是他哥却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 邵群矫揉造作的痛呼呻吟可以换来他哥善意的嘲笑和温柔的呼气,他货真价实的眼泪却只会招惹来他哥毫不掩饰的憎恶嫌弃,小小的他因此总是深陷于自我厌弃的泥沼之中,明明只要他哥愿意轻轻拉他一把就能拯救他于水火,可他哥却狠狠把他推入了自毁的漩涡。 直到邵群出国,消失在他们的日常中,他笨拙地学习邵群讨好他哥的方式,可换来的也只是他哥的颐指气使和施舍一样的恩惠,他想象中的兄友弟恭从没真实存在过一秒钟。好在这十多年来,邵群和他哥好像也再没了小时候的亲密,他哥的情人相好狐朋狗友数不胜数,邵群好像也只是他哥璀璨人生中一个相对明亮配角罢了,再次回归都没能引发他的警觉。 可莫名其妙,在他和李玉狼狈为jian的时候,在他以为他哥真的为李玉倾倒的时候,邵群却成功上位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掌控,李玉有事瞒着他。 邵群坦然接受简隋英的投喂,边吃边打量茶几另一头被无名阴郁笼罩的简隋林,他机械地把粥送进嘴里,像个上了发条的木偶,简隋英则浑然不觉他弟有什么异样。 他想起早上刚睁眼时的那一幕,简隋林脸上那种压抑的欲望和见到是他的惊惧愤恨,全都被他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