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短流长，何足挂齿，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这样萎靡的日子持续了大半个月，段清终于在某个睡得迷迷糊糊的午后面对压上来的衣逐闲捂紧了裤子。 是的，虽然效果甚微，但她现在在家里的穿搭就是长袖长裤，要多严实有多严实，要多保守有多保守。 “段清？”衣逐闲不满地挑了挑眉。 这些日子的劳累与辛苦导致她不用演眼睛都能在一瞬红了：“不能再这样了，我肾疼。” “肾疼？”衣逐闲笑了，“你肾在哪呢？” “这里。”段清两手叉着她的腰道。 “这不是肾。”衣逐闲毫不犹豫地戳破了，上手就要摸她。段清激动地叫起来，还不敢叫得太大声：“等等，你等等。” “等什么。”衣逐闲盯着她的眼，一副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样子。 “你、你……”段清使劲想了想，终于让她想到了盲点，“衣仁这么大公司，没有老板怎么行？” “班我上够了，我只想上你。” 段清一颤：“那、那我想上班了！我不能一天到晚这样颓颓废废的。”段清直视他，眼里写满了认真，“我要重cao旧业了。” “为了什么？”衣逐闲淡定道，“为了钱？还是为了什么。” “你以前写书好歹有个盼头愿望，你现在呢，为了什么。” 段清低头捏着手机想了想，轻声道：“你。” “为了你，我想。” 衣逐闲有点牙酸，他舌头顶顶口腔，心有点疼。他抚上她的后脑把她抱在怀里：“会找到的。” 衣逐闲亲亲段清的发顶：“为了我也行，我会好好的，永远不会离开你。” “除夕回趟老宅吧？爸妈很想你。” 衣逐闲的怀抱很温暖，爸妈二字让段清眼睛一瞬酸涩起来，她的声音沉闷地拖着鼻音：“嗯。” “没事了。”衣逐闲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们段清好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他收紧了胳膊，“晚饭想吃什么？” 衣逐闲不知从哪学来的这么多药膳方子，这些日子的食补补得她虚得要死还能面泛红光。她扯扯嘴角：“我要吃披萨。” 衣逐闲蹙了点眉：“垃圾食品对身体不好。” “我就要吃。” “也行。”他拉开段清吻了上去，把她整个压在床上，“做了再吃。” …… 结束时已经快八点了，段清被伺候着洗完了澡，赤条条地趴在床上，身上布满褪不去的红痕，吃力地拿着手机看外卖。 衣逐闲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段清一副肾亏模样。衣逐闲拍了拍她的俏臀，笑着坐到床上：“要不还是吃药膳吧。” “我不！”段清侧过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男人脸上写满的魇足，看得她更为恼火，“这是我自己挣的！我干嘛不吃！” “火气这么大？”衣逐闲笑了，“看样子没发泄完？” 眼看着他又要靠近，段清直接几个翻滚，脑袋差点撞到床板，衣逐闲慌得身子都起来了，见她没磕到，才放下心来悠悠坐下了。 换个软的好了，他思忖着，打开手机。 段清点了两个披萨、烤翅和饮料，懒洋洋说道：“帮我开一下电视。”衣逐闲起身给她拿来遥控器，她接过随便挑了个频道，翻身点开微博，头条赫然是衣仁集团和作家热创的二三事。 What？？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才发现这已经是半个多月前的热搜了，时刻数日，依然占据榜一的位置。 “为什么这里说你要把股份都转给我了？？” 她猛一抬头，差点撞上衣逐闲的脑袋，衣逐闲倒是很淡定：“前段时间有网友猜测你和梁冬阳的关系。” 他捏了捏手指：“现在应该没人会这么猜了。” “不要，我不要股份，你不要转。”段清认真道，“就算是你家的公司，你股份转给我在公司的话语权就小了，我不想看到那样。” 衣逐闲揉揉她的头发笑了：“不会。” “你拿回去。”段清坚定道，“你都转给我了以后拿什么钱给我买礼物？” 衣逐闲：…… 他气笑了：“我又不差股份这点钱。” “不行，我不要。”段清晃了晃他的身子，“趁现在还在走程序，你赶紧终止掉。” “我们什么时候官宣？” 衣逐闲静静地看着她：“我想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衣逐闲在网上基本不露脸，段清也不想因为爆照影响他日常生活，她眨了眨眼，火速想了个主意：“写条文案发微博？” 衣逐闲点了点头：“好。” “我们搞什么文案？”段清直白道，“大家好，这是我男朋友/女朋友？” “可以，这样不会有什么歧义。” 衣逐闲答应得爽快，段清点开手机两下发了微博，沉寂多年的作者号掉了不少粉，此博一出，粉丝数如野草般蹭蹭暴涨。 不过几分钟，【衣仁集团身价万亿总裁官宣知名作家热创】的热搜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了榜首。 “叮咚。” 门铃响起，段清眼睛一亮：“外卖吗？”她腾地从床上弹起，女人赤裸的背影婀娜多姿，衣逐闲握住了她的小腿：“我去拿。” “嗯嗯！”段清跪坐下来，目送他离开房间。 衣逐闲走到门口开了门，发现来的不是外卖。 “你怎么来了？”衣逐闲淡道。 “段清呢？我来找她。”牧璟比他更冷淡。 “你等会。” 他从鞋柜里随意扯了双一次性拖鞋丢到地上，大步往房间走去，门一开，衣逐闲身子挤进来，挡全了外面的视线，又啪嗒关上门锁好。 段清看他两手空空，讶异道：“不是外卖？” “牧璟。”衣逐闲从衣柜里拿了套毛茸茸的衣服，“把衣服穿上。” “牧璟！？”段清三两下套好了衣服，“我都没来得及去拜访她！” “有什么关系。”衣逐闲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子有点不爽，段清见他堵在门口，踮脚飞快亲了他一下。衣逐闲一愣，她推开他往外跑去：“牧璟！” 牧璟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抱枕，她把长发剪了，烫了个金色短卷发，看起来更像洋娃娃了。 见到跑来的女人，她两眼一弯笑起来：“段清。” 段清坐到她身边，招呼道：“吃草莓吗？”她捧着茶几上的一篮子草莓，牧璟瞥了一眼前面的衣逐闲，笑起来：“你喂我。” 段清把草莓蒂摘了放她嘴边，她慢慢咬住了一整个，唇峰还碰到了她的指尖。 “我来给你送这个。” 她把手里的抱枕塞到段清怀里。 “这是？”段清惊讶道，抱枕是豆包的形状，大笑的表情露出调皮的舌头，舌头象征豆沙馅。 牧璟把舌头扯出来：“璟恒粥记周边抱枕，舌头可以变成围脖。”她把舌头拉开圈在段清颈后，“这样你写作的时候脊椎压力会小点。” 牧璟指了指抱枕一侧的口子：“两边都可以插手，这个棉花质量很好的，冬天可以当暖手宝。” “谢谢！”段清笑得很开心，两手一揣伸到里面，“我很喜欢。” “这是什么？”她从抱枕里摸出一张卡。 “生日礼物。”牧璟道，“祝你生日快乐。” 段清一愣，连忙看了看手机，1月11日，正是她的生日。 “你自己都忘了？”牧璟勾起唇角，“看来某些人也不怎么上心嘛。” “……你这么慌干什么，我还没说他什么呢。”牧璟将段清脸上的慌乱尽收眼底，她亲了亲她的额头，“我走了，王恒还在楼下等我。” “啊！”段清跳起来，“这么快吗？”她左手两盒草莓右手两盒车厘子地塞进她手里，“都没怎么招待你，你拿点水果走吧！” “行。”牧璟没有拒绝，“下次来我家玩。” “好好！！” 送走牧璟，衣逐闲脸色白得还没缓过来，段清心疼地捧住了他的脸，在他唇上啄了又啄：“没事的，一个日子而已，我自己都没怎么去记。” 衣逐闲拧紧了眉，很是自责：“不一样……” “一样的，一样的。”段清连忙道，“你的生日是几号？” “12月25。” 她瞪大了眼：“那不就是圣诞那天！？” 衣逐闲握住了她的手腕：“可是那天我收到礼物了。” 段清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笑起来：“我也早就收到了，就算我一辈子不过生日，这个礼物都值得我记一辈子。” 衣逐闲鼻尖酸酸的：“我也是。”他又说，“段清，以后你不用不喜欢过生日了，我会一直陪着你，让你爱上你出生的这天。” “对不起，我……” “别说了。”段清温柔地抱住了他，“别再说了，你已经做得够好、够多了。”她慢慢抚着男人的背，轻柔地像是在哄一个熟睡的婴儿。 “你好，外卖！”门外男人的叫声响起，段清亲了亲衣逐闲的下巴，走过去开门。 “把投影打开吧？”她转过身对着衣逐闲摇了摇手里的袋子，笑得很灿烂，“我们看电影。” 段清把外卖拿出来摆在茶几上，跑到房间去拿毯子，出来的时候，客厅的灯已经关了，昏暗的房间只有幕布莹莹亮着。 两人腹部腿上盖着毛茸茸的毯子，段清拿起披萨上的一块薯角喂到衣逐闲嘴里，男人含着薯角调手机：“看什么？” “《阿甘正传》？”段清捏起一块披萨吃起来，薯角软糯咸香，鸡蛋酱微甜可口，热乎乎的拉丝芝士搭上牛rou和培根的点缀，幸福得她快要眩晕，“你看过没？” “看过。” “我也看过，再看一次。” “好。” 电影调好，段清一块披萨都要吃完了，衣逐闲仍盯着手机。 “怎么了？”她吸了口鲜榨橙汁，没戴手套的手拿过衣逐闲的手机。 段清定睛一看，热搜评论早已破万，满屏舆论扑面而来。 【所以热创这段时间消失匿迹是去勾搭衣仁集团总裁去了是吗？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直接少奋斗了好几十年。】 【何止几十年？百分之十的股份都够人家吃几辈子了。】 【纯路人，祝热老师和衣总99哦。】 【那些怀疑热创和梁冬阳有关系的吃瓜群众终于可以消停消停了吧？人可是直接扒上了衣仁总裁呢，谁还看得上什么梁冬阳啊？】 【说实话对热创真的挺失望的，这些年没出什么作品不说，当年的睡资源事件好不容易过去，现在又整出这个。】 【只有我觉得衣仁总裁帅爆了吗？年轻有为才华横溢，妥妥的钻石王老五还给足老师安全感，老天，我也期待这样的爱情！】 【什么资源事件，我是2G网吧，谁有照片求求求！】 【这事不是已经澄清了吗？怎么还拿出来说？人家从来没睡资源好不好？】 【楼上不要这么绝对，澄清归澄清，资本的事很难说。】 【我OUT了，今夕是何年？】 【不得不说，热创真的有两把刷子啊，勾搭完这个勾搭那个，就是不知道这张脸够她吃几年青春饭的了。】 【＋1，我为衣仁总裁实名感到不值。】 【热创开个班吧，我跪着听，我不想奋斗了，哪个富婆jiejie收留收留我，男的也行。】 【你们为什么张口闭口就是造谣？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就是普通情侣官宣啊？能不能不要对人家这么有偏见，说到底，总裁作家什么的，不都只是普通人？】 【不要说身价上亿，就这公众影响力来说两人就已经不普通了。】 【我是热创的粉丝，我会一直等她回来，顺便在这里祝热老师和衣总长长久久。】 【你们都清醒点好吧，只是谈恋爱，又不是结婚，八字没一撇的东西呢。我就不信衣仁总裁条件这么好会只找一个。】 【你们说点好的吧，官宣微博一律给我评论9999好吗？我顶我顶我顶顶顶！】 【以后热创的作品就更难评了啊，背靠这种苍天大树，那资源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专门为她创个奖都不为过。】 【这叫什么话？颁奖得有人认啊！自己给自己颁奖可还行。】 【所以热创不再写作是因为已经后顾无忧了是吗，亏我还等了她那么多年，真是瞎了眼。】 …… 段清随便翻了翻，褒贬不一，骂她的居多，她喝了口橙汁，把手机还给衣逐闲。 手里的手机发着烫，衣逐闲紧紧盯着她的眼，意思明显。 段清笑笑：“没关系，不要放在心上。” “我这就去压热搜……”衣逐闲站起就要走。 “逐闲，谈恋爱给足你安全感是应该的。”段清抬首，那双眸子在黑暗中异常明亮，“我一点都不怕。” “不止是官宣，写作也是一样的。” “很多事做了就做了，无论怎么选怎么走，外界的声音都会只多不少。”段清紧紧牵住他的手，她想起中午的问题，突然有了答案：“写我所想，爱我所爱，既然无法迎合每一个人的审美偏好，不如好好做自己。” “反正我确实没什么后顾之忧了不是吗？”段清笑道，“我已经有你了。”她拉着衣逐闲坐下给他戴上手套：“来，芝士冷了就不好吃了。” “朋友圈还没发。”段清掰过吃披萨的衣逐闲的下巴，做了各种表情拍了十几张照片。她点开相册啧啧道： “不愧是我，不愧是你。” 长得真带劲。 段清挑了几张，又拍了拍披萨和投影，火速发了朋友圈。 衣逐闲点开手机，前六张是两人的合照，后三张是环境，配文：大家好，这是我男朋友︿︿ 每一张的段清都笑得很灿烂，衣逐闲的目光跟随着她，眼底是藏不住的浓烈爱意，男人看着正中间那张段清冲他撅嘴的照片，笑得眉眼弯弯。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温暖的室内，两人依偎在一起，吃美食、看电影，蜚短流长，何足挂齿，执子之手，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