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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鸣星站在招待所门口的时候,黯淡宝蓝色的玻璃门上贴着的住宿两字正摇摇欲坠,老式电风扇吱呀转动的声响不比蝉鸣逊色。 “请问——有人吗?”他冲里头喊了声。 脏乱的柜台里冒出张满脸油光的脸。 “又是下乡来的知青吧?来,上这登记,登记完我领你去房间。” 夏鸣星拿起不知道在哪里滚过几番的笔,登记了起来,登记簿的纸质不好,笔又漏墨,一不小心就洇透纸背面。柜台后边摆着台老旧电视机,播着时断时续的电视剧,夏鸣星瞥了一眼,满地的瓜子壳。登记完,老板起身,拖着肥胖的身躯拎着一大串钥匙示意他跟着上楼。 招待所的楼梯逼仄窄小到夏鸣星要矮着身子才不会撞到头顶,要是他体型再大些,就连行李箱都没法提在身侧。老板挤着横rou上楼,还自个儿喃喃,说着什么“城里人就是吃得好长得高”之类的话。 夏鸣星的房间在三楼,过道里到处挂着阴干的衣服,老旧的暖水壶洗脚盆。老板找了许久,从那一大串钥匙里拣出一小把铜钥匙,递给他。开门一股泛陈的霉味,两张简陋的单人床一张桌子,连淋浴都没做个隔间。老板说就剩这件双人房了,要是后边还有人来就得委屈他和别人同住一屋了。 夏鸣星应了一声好,忙着收拾行李去了,正是晌午时候,招待所里就他和老板两人。 送走老板关上房门坐在床上的时候,夏鸣星还有种恍惚的错觉,以为这只是场梦。卫生间的隔断也不过是一道底部散着霉斑的防水帘,没拉上,艳阳堂而皇之地照进来,攀着他手臂引起灼痛感。 于是夏鸣星惊觉,这不是梦。 一整个下午,他忙着布置房间采购日用品,到了晚饭的点,老板好心让他蹭了顿饭。饭桌上,老板又讲了许多知青下乡做的活计,还劝慰他看开点。夏鸣星笑了笑,他对这些倒是无所谓,只要他依旧有书能看就好。老板原本还以为他是从前那些吃不得苦的公子哥,要不然也是故作清高的知识分子,没想到他接受良好,为人随和,开了瓶自家酿的土酒,喝着喝着就要同他拜把子。 摆脱醉酒的老板回到房间时,堪堪七八点,夏鸣星本就不会喝酒,这边的土酒度数不低,一沾床就睡了过去。 半夜口干被渴醒,夏鸣星没打水,正打算起身去隔壁借点水喝,隔壁房就传来女人一阵又一阵的yin叫。 说是yin叫,其实叫的不多,更多的是不间断的喘息,和猫儿一样的哼唧,偶尔间杂几句yin言浪语。女人声调软,声音又偏尖细,一声又一声,叫人听得浑身酥麻。夏鸣星一个毛头小子,哪见过这样的阵仗,身下当即起了反应,性器直愣愣地立起。此时也顾不上口渴,倒是欲望亟需抒发。 夏鸣星靠着墙角坐下,一边不自觉地偷听着女人的浪叫,一边解开内裤,手不得章法地撸动着挺立的性器。不过一会儿对面的男人像是到了临界点,不停狠撞女人的身下,撞得女人声调破碎,嗯嗯啊啊的呻吟都被他听了去。 隔壁渐渐没了声响,可夏鸣星第一次自慰便以失败告终。 他射不出来,满脑子都是女人娇媚的声,但距离高潮总是少那么一点。 如果能和那个女人做的是他就好了。 他不住地想。 夏鸣星躺在床上一夜未眠,性器也硬了一夜才疲软下去。 第二天一早,他顶着两个乌青眼圈开门准备下楼接热水洗漱,隔壁的女人恰好站在楼梯口,听见有人开门下意识转过来看。 那是一张相当秾艳的脸,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女人穿的一身城里最时髦的收腰裙装,烫着手推卷,唇上是抹鲜亮的正红色,女人瞥了他一眼,嘟囔一句软调的吴语便转身下楼去了。 夏鸣星接水的时候向老板打听,自己隔壁房是什么人。 “哦那对夫妻啊,和你一样下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