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请君入瓮
49.请君入瓮
小型寺庙的佛牌啊,佛像啊,不是二手的就是翻新的,并且佛牌分阴牌和阳牌,阴牌也称古曼。泰国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宗教信仰繁荣的国家,尤其是寺庙作为泰国的旅游经济支柱之一,对这方面的管控不算严格,导致小寺庙搞这些伤人害命的玩意儿也很猖獗。 世界上经常有泰国佛寺的负面新闻,其实,能承载着人类信仰的东西,也都是毁誉参半,荣耀与重担,一起前行。 祁衍坐在小寺庙旁边的咖啡馆里,冷眼瞧着装裹严肃往寺庙里去的香客。 其实把这些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而伤财害命的人称为香客着实有些抬举了,他们不是戴着墨镜就是脸上蒙着布,就像是无法见光的丑陋人性一样。 着实可笑。 祁衍不是来看这些香客的,他要找的是唐乐,可惜这附近的小寺庙实在是多,他一个人根本没法找到唐乐。 不过祁衍也并不是全无收获,有两天临近傍晚的时候,他都看见有一众僧人踏着即将落下的阳光离开寺庙。 祁衍现在不用开天眼就能看见他们身上有东西,都在背上,可见他们一群外表庄严肃穆,却在背地里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三天后,到了约定的时间。 祁衍和李玉梅商量决定分工合作。 唐乐没有见过李玉梅的样子,由李玉梅去寺庙里,假装信徒和唐乐交涉,等唐乐出来,祁衍就一举把人拿下。 他没打算置唐乐于死地,毕竟这里是国外,真闹出人命不太好,更何况她是个女孩子。祁衍想抓她无非是逼她回国,接受法律的制裁。 现在是晚上八点,正值炎夏,太阳还没完全落下,残阳挂在泰国上空,尽情散发着灼热的气息,祁衍坐在门外的咖啡馆里等得有些焦急。 而此时中国上海的黄浦江滩,已经完全入夜,江岸上亮起灯光,昭示着夜晚袭来,魔都降临。 一艘造价9亿的豪华游艇行驶在黄浦江面,游艇的配套设施很完善,奢华程度极高,面积也大,站在外面看上去就像一艘小型游轮。 陈渐程和几个公司的总经理谈完话后,走到了一楼泳池的休闲厅,他穿着价值不菲的西装,叼着烟走到泳池边,Allen跟在他身后。 陈渐程看了一眼泳池里的人影,又看了看在各色美人中爽的找不着北的苏天翊,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在这个休闲室里寻欢作乐的‘自己人’。 他有些搞不明白,好好一个用来拉近人际关系的宴会,怎么就变成了这么yin靡的一幕,难道脱了裤子就能拉近人际关系? “程哥,宴会都要开始了,徐泠洋还没来吗?”苏天翊扬了扬手里的红酒杯,他旁边软得像棉花糖一样的男人连忙帮他倒酒。 陈渐程斜睨了他一眼,把嘴里的烟拿下来看了看,说:“他今天来不了,要不然我也没必要来找你们,等会儿陪我一块去新闻发布会。” “有记者拍照吗?我还不想在大众视野里露面呢。”苏天翊站起身来,拉过一条浴巾围在腰间,遮住人鱼线下大好的春光。 “陈董,天翊不愿意去的话我们陪你去吧。”旁边一个正忙着喝酒的男人起哄道。 陈渐程皱眉丢给他一记眼刀,这个游艇他很喜欢,现在被这帮人搞得乌烟瘴气,简直是踩在他的洁癖线上蹦迪!他能忍住火气没把人全部丢黄浦江里喂鱼都不错了,居然还敢往前凑。 一条海蓝色的鱼尾从泳池伸出来,带起一阵剧烈的水花,水花溅到岸边,打湿陈渐程的裤腿,甚至连头发上都沾了几缕水渍,他抽烟的动作一滞,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Allen连忙蹲下身,帮他拍了拍裤腿,陈渐程将他扶起来,“不用你做这些事。” Allen踮起脚在他嘴上亲了一口,两眼放光,“老公最好了。” 就这样,陈渐程的脸色还是没缓和过来。 苏天翊见陈渐程脸色不好,便冲刚刚那个人说:“不是吧大哥,没必要跟我抢风头吧,让小弟我发下光发下热行不行啊。” 说着,他和那人寒暄了几句,打了个圆场。 Roger抱着一个小美人从水里钻出来,沾着水珠的五官被放大,显得性感无比。 女孩见脸黑得跟锅底似的陈渐程,吓得腿肚子抖了一下,连忙识趣地离开Roger,从泳池里游上岸。 Roger看着空落落的怀抱,没好气地说:“怎么了呀,脸色这么难看?” “赶紧出来,徐泠洋没空过来,咱们得过去应酬,你家不是要在内地设立一个分公司吗?你不得出去走走关系?”苏天翊一手叉着腰,一手叼着烟。 Roger健壮的双臂撑着身子坐到泳池台阶上,硕大的蓝色鱼尾变成两条修长的腿,他转过身站了起来,旁边的人手疾眼快地递过来一条浴巾。 苏天翊眼睛往下瞄了一眼,吹着口哨调侃一句:“不赖嘛你小子,还以为这些年你只长身高了呢。” Roger把浴巾往腰上一围,懒得理他,抬头对陈渐程说:“走吧。” 几人一路离开这里去房间换衣服时,Roger看着脸色一直都不太好的陈渐程,心下直犯嘀咕,转头对苏天翊说:“徐泠洋不来,那沈清安呢,这么重要的宴会他不得代替徐泠洋过来?” 陈渐程偏头,无奈地说了一句:“他被徐泠洋送到部队上去了。” “送部队了?那这小子不得憋死?”苏天翊幸灾乐祸地说。 “他才16岁,年轻气盛,办事太毛躁,徐泠洋专门把他送部队上练枪法,磨炼心性。”陈渐程说。 “要论枪法,谁能胜过徐泠洋啊,他怎么不自己教?”Roger套上裁剪合身的西装。 陈渐程手指拨了下头发,说:“就他?忙得跟国家总统一样,沈清安又闹腾,他怕一个没忍住把人给崩了。” 人换好衣服正准备去参加宴会的时,拿着文件的下属走过来,在陈渐程耳边悄声说:“老板,唐乐找到了。” 陈渐程的双眼顿时阴鸷下去,寒声道:“在哪?” “江城XX小区。” 闻言,陈渐程长腿一迈,就要离开,苏天翊连忙叫住他:“等会儿还有个新闻发布会呢?你撂下摊子就要走人?” 陈渐程微微侧头瞥了他一眼,“找人写篇报道就行了,没必要拍照,我先走了,你们看着点。” Roger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嘶了一声,“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一晚上心情都不好?” 苏天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不明白,陈渐程回中国后第一次遭遇人生滑铁卢就是拜唐乐所赐,要不然他也不至于把祁衍赌出去。” “啊?”Roger惊呼一声,惊讶地看向苏天翊。 祁衍在寺庙外等了一个小时,不仅没见李玉梅出来,也没收到李玉梅的信息。 难不成她进了传销窝了? 泰国的夏天热得吓人,祁衍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热锅上的蚂蚁,他急得眉头都没舒展过。 忽然,他想起今天晚上也没看见寺庙里有僧人外出过。 想到这里,祁衍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这时,天空响起一声炸雷,巨大的雷声让祁衍的身躯都跟着一哆嗦,厚重的云层中发出剧烈的轰鸣声,大雨顷刻即至。 塔尖高耸的寺庙里漆黑一片,祁衍心脏狂跳不止,李玉梅那边估计出事了。 他想也没想,立刻起身往寺庙走,本来不想直接敲响寺庙的门,怕打草惊蛇,可现在李玉梅生死未卜,他实在顾不了这么多了。 结果祁衍上去敲了半天门,一个僧人都没见,他紧张的额角渗出细汗。 祁衍不敢耽误时间,顺着大门,踩着墙根绕了一圈,正门进不去那就翻墙进去。 寺庙刷着白墙,又高又光滑,不过老天有眼,他找到了一个借力点,踩着那个借力点两三下就上了墙。 祁衍蹲在墙头瞟了一眼地面,入眼是一片石像林,夜晚看上去阴森又荒凉,祁衍站在墙头往寺庙里面看了一眼,那寺庙里就跟停电了一样,黑黢黢的一片,不过远方一角有火光在闪动,祁衍想都没想,跳下墙头往火光处走。 掠过那些造型诡异的石像,祁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强忍着心中的异样逐步往目的地走,离目的地还有几米之遥的时候,有几个人影闪过,祁衍连忙躲到树后,定睛一看,只见几个晃动的人影聚在一起,都穿着暗黄色的长袍,盘腿坐在地上,一边念着经文,一边摇头晃脑,像在做什么诡异的仪式。 祁衍顺着他们朝拜的方向看去,由几个高耸的火把围起来的绞刑架上吊着一个身影略小的人,看那身形,应该是个女人,至于是不是李玉梅,他还不敢确认。 他真恨不得带个望远镜来。 泰国的气温高,植被茂密,眼下祁衍又穿着一身黑,他虽然不觉得热,可现在却异常期待这场雨赶紧落下。 僧人口中的念经速度加快,绞刑架上的女人剧烈挣扎起来,口里发出阵阵悲鸣,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祁衍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 远处刮起一阵大风,吹得尘土飞扬,树叶哗哗作响,祁衍被那股妖风吹得睁不开眼睛,鼻翼轻扇之际他嗅到了风中夹带着令人作呕的腐气,他眯着眼睛偏过头,顺着风吹来的方向看去。 几个剃着光头的僧人抬着一个近三米高的东西往这里走,那群蹲坐在地上的僧人纷纷侧身,无比恭敬地伏首贴地。 祁衍躲在树后,透过树杈看得一脸诧异,直到那三米高的东西抬近,祁衍才渐渐地看清那是个什么玩意。 那是个雕刻着诡异暗纹的罐子,恶臭就是从罐子里发出来的。 僧人把罐子抬到绞刑架前,一位身着道袍,胡子发白,眼中闪着精光的僧人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看那架势应该是寺庙的主持之类的。 他身后的人递过一把刀,住持接过刀,转过身,伸手在那女人身上摸了好几下,他背对着祁衍,祁衍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可也被狠狠的恶心了一把。 住持将她肩头的衣服撕开,正准备下刀子的时候,憋了半天的大雨终于落地了,祁衍毫不犹豫地借着雨声往绞刑架绕过去。 一场雨无法阻挡继续作恶的心。 住持迟疑了片刻,准备将刀插进那女人的心脏里。 祁衍直接冲出去,一脚将他踹翻,众人连忙反应过来就要扑上来,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念叨些祁衍听不懂的话。 祁衍听这鸟语听得心烦,拿起一旁被火浇灭的火把棍子,就朝来人的头上砸去,他的力道很大,那人被打得闷哼一声,抱着流血的头躺地上了。 众人虽是一惊,却没有畏惧,因为人多力量大嘛。 祁衍以前是打架出身的,尤其是在雨夜中,四周的光源早就被浇灭了,说是一片漆黑也可以,祁衍对付这种人简直是如鱼得水,他个子高,力气比常人要大很多,手脚并用连着干翻了好几个,但是也没讨到什么好。 毕竟是一个打十几个,身上受了不少伤。 雨越下越大,黑色的碎发紧贴着光滑的额头,祁衍的眼睫毛上沾了水珠,视野很快变得模糊不清,他喘着粗气,沾上雨水的红唇变得异常鲜艳。 对面眼见不敌,剩下的几个人竟然收了手脚,念起了经文,诡异的念经声在雨夜中尤为诡异,祁衍用手擦了下眼睛,准备换口气继续。 “祁衍。”身后被吊起来的女人试探性的开口。 祁衍微微一愣,转身一看,那女人长得艳若桃花,秀美异常。 “衍衍,走,别管我,走!”那女人看着那群僧人,焦急地催促着。 “你是,”祁衍虽然有点不敢相信,但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小姨?” 确定之后,祁衍捡起主持落下的刀,准备割开绑着李玉梅的绳子,可是在接触到刀身的一瞬间,一股夺人神智的痛苦袭来,祁衍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要炸开了,他疼得单膝跪地,握着小刀的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