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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我的房间时,看到我的小床上坐着一个小男孩,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然后他就大声地哭了。 我吓了一跳,往后躲,赵珏把我扶住,mama看着我,表情有些奇怪,她说,这是我弟弟。 弟弟? 我看着眼前的小男孩,仿佛看到了自己。 可我已经不是十二岁了,我被人偷走了十年,一下子变成了二十二岁。 那感觉很奇怪,比mama的表情还要奇怪,我咬着牙齿,大喊着,我不要弟弟。 于是整间房子里,就都是我的尖叫和我弟弟的哭声。 mama也要哭了,但她在哭之前,把弟弟抱走了,我看着他们离开,才安静了下来。 我的胸膛上下起伏,我心里知道,我不应该这么做,这样做代表着我就是个坏小孩,可我控制不住。 我让自己不要去怨恨,可我控制不住,我很难过,很焦虑,很愤怒,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发泄这些,平复这些,抑制这些情绪。 赵珏拉着我的手,我听到爸爸对他说,麻烦你照顾一下。 然后爸爸就也走了,去找mama和弟弟。 赵珏把门关上,我坐在床上,他蹲在地上看我。 我对他说,我还是不记得你。 赵珏摇头,他笑了笑,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牙齿很白,脸上像在闪闪发光,他对我说,没关系的,徐立然,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我们现在开始,重新成为好朋友,怎么样? 我觉得他说话的语气很舒服,我面对他的时候,就会变得很放松,他点头,说好。 他站了起来,坐在我身边,我们之间隔了两个拳头的距离,我喜欢这个距离。 他对我说,那既然是朋友了,我以后能不能来找你玩? 你还会找我吗?我问他。 我以为他只是今天的偶遇。 当然了,我们是朋友啊。 他用肩膀撞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侧过头,看着他,赵珏揉了一下我的头发。 后来,赵珏又对我说了很多话,他让我接受弟弟,对我说爸爸mama不容易,一直以来都很难过,我都听在了心里,我对他说,我会试着努力,克制。 他叹了口气,捏着我的下巴,细细打量我。 他说,徐立然,你做的其实已经很好了,你需要的不是克制,是一个心理医生,我会和你爸妈提的。 他说的话有时候让我一听就明白,有时候又是很费解,现在我就不太明白,但我也不想问。 我不想让自己看着太无知,虽然我本来就什么都不懂。 那天晚上,mama给了我一套睡衣,让我去洗澡,然后睡觉。 她对我说,明天我要去医院检查身体。 我看着她的脸,接过睡衣,小声对她说,对不起。 然后mama一下子就哭了,她捂着嘴,站在原地,眼泪像是断掉的珠串,她说,宝宝,对不起,是mama不好,是mama没做好。 她不停的哭,不停的哭,后来被爸爸拉开,爸爸让我去洗澡。 夜晚该睡觉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穿着干净的带着些香味的睡衣,我有些紧张兴奋。 这是我十年来第一次碰到床,柔软的床被在我身下,我用后背使劲压着蹭着,我卷起被子,夹在两腿间,我有些难过,又有些高兴。 第二天,我去检查身体,不能吃早饭,mama给我煮了两个鸡蛋又拿了面包和牛奶,说等我验完血就吃掉。 我看着那个鸡蛋,想到大伯给我吃的食物。 大伯不喜欢我长大,他就喜欢看我纤细瘦弱的样子,所以他给我吃很少,不给我吃rou,只能吃一点点的蔬菜。 他抑制着我的生长发育,却让我早早地学会了射.精。 我先去抽血,我的胳膊很细,血管也很细,针头扎在皮rou里,第一下的时候,护士没有找准,她让我换了个手,mama在旁边看着,小声呼喊。 我侧过头对她说,没关系,不疼的。 然后,我就看她眼眶红红,爸爸在旁边长叹了一口气。 抽完血,我可以吃东西了。 我有些饿,mama给我剥了两个鸡蛋,我都吃了,又去吃了面包和牛奶,然后没过多久,我就全部吐了出来。 mama吓了一跳,我很难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爸爸过来扶我,把我放到躺椅上,我听到mama在旁边抽泣,她又在责备自己,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他根本不能吃这么多,那个畜生肯定不会给他好好吃东西,他的胃不好。 爸爸在旁边对mama小声说,我闭着眼,他以为我听不见。 其实,mama今天给我拿的早饭,是我在大伯那里一个星期的食量。 我休息了大概半个小时,才恢复过来,又做了几个体检,才算好。 从医院里出来,mama说要给我去买衣服,我现在穿的是爸爸的,不是很合身,袖子和裤腿都长了一截。 她让爸爸载我们去衣服店,mama给我挑衣服,让我去穿上。 我捏着手里的衣服,想到大伯也会这样做,不过他让我穿的是裙子。 我强迫自己不要去回忆之前的事,我逃了出来,就像赵珏说的那样,没事了。 我去换了衣服,mama看着我,夸我好看。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带了滤镜看我,可我知道,我不好看。 常年在地下室生活,我的皮肤很苍白,因为营养不良,头发是枯黄的,而且很瘦,我不像个正常人,我很自卑。 我慢吞吞的朝她走去,总觉得周围的顾客店员在看我,我低下头,对mama说,我想回去了。 mama原本还捏着衣服在我身上比划,听到我这么说,就立刻拿了几件衣服,对店员说结账。 她在付钱的时候,我就站在一旁等着,爸爸也是。 我们父子俩站在试衣镜前,我爸爸很高,一米八五大概吧,我小时候觉得,我肯定能比他长得还高,可现在我二十二岁了,还比他矮了一个头。 我问爸爸,我还能长大吗? 爸爸愣了愣,对我说,能的。 他很少说话,连骗人都不会,他那眼神充满怜悯可惜,我知道,我的成长早就结束了。 回到居住的地方,爸爸把车停在门口,我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从楼道门洞里走出来两个人。 mama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那两个人则看着我,他们笑了笑,说,你们家有福气,这样都回来了。 有福气? 我抬起头,怔怔的看着说话的人。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他要说我有福气。 我都这样了,被关了整整十年,就因为还活着,就因为活了下来,所以我就是有福气的?幸运的? 那……那些平安康健,从十二岁开始安安稳稳成长到了二十二岁的人呢? 如果我这算幸运,那常人又算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