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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毒辣百十倍。 素漪依然笑着:“宁小姐从前欠我的,今天才算还了。下次您可要记住,不要再犯了,好吗。” 说完,他赏了嬷嬷一些银钱,和嬷嬷一起出门,和善道,“嬷嬷不必拘束,今天我来,不过是一次礼节性的拜访。看到宁小姐如今过得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嬷嬷听得冷汗直冒,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颤抖着接赏,连谢恩的话都不会说了。 素漪又问:“这里除了我,还有别的人来访过吗。” 嬷嬷回忆了一下,说:“回公子,前些时候那个姓徐的奴隶来过。咱们这个永安院里怨气重,有个什么花要靠怨气养着,只有这里有。他过来摘过一回,说是宣蝶夫人要用。其他人就没有来过了。” 素漪责备道:“嬷嬷,你太不懂事。徐公子如今是谁?他可是宣蝶夫人身边的药学士。全魔界只有他能陪夫人参加斓萃会,你竟然还以为他是奴隶?” 嬷嬷唯唯诺诺,连连磕头如捣蒜。 素漪接着问:“他见过宁小姐?” “没、没有。”嬷嬷赶紧说,“这地方脏,当时徐公子来,在后院墙根那里摘了花就走了,老身关紧了门,没让那个泼妇出来。” 素漪这才微笑了一下:“很好。不过下次他再来摘药材,你就替他摘了送出去。我一条贱命也就罢了,徐公子现在是夫人跟前的红人,宁小姐脸上没了皮,万一跑出来吓到徐公子,可就不好了。” 嬷嬷全都战战兢兢答应下来了,磕着头送素漪离开,直到素漪都走远了,她都跪在地上,还没敢起来。 然而,素漪刚出永安院不远,忽然剧烈咳嗽,五脏六腑疼得几乎昏死。他身体没好,永安院里戾气又重,刚刚还见了别人的血,手上沾了不干净的孽,一下子冲得他口吐鲜血。 下人们急急将他送回煦华宫休养,他被抬上床躺着,挣扎着反手探进被子底下,抓起一只香囊,紧咬着牙齿,血不停从唇间溢出。 殷雪莘和医生及时赶到,又是一番救治,才幸好没有让他的状况继续恶化。 “疼吗?”殷雪莘问,“你刚刚到底去哪了?” 素漪手里攥着那只香囊,强挤出一个苍白的笑:“不疼,我不疼。” 他过偏头,脸凑到香囊边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长长吐出气: “不疼了,我真的不疼了。” 他不能死,再疼也要忍着活。 他要是死了,jiejie素樱怎么办?她还没有嫁个好人家……徐公子的恩情也没报,他怎么可能撒手人寰? 等一切都了结,他愿意悬梁辞世,终结他这充满罪孽的一生。但只要仍有一丝执念未却,就休怪他不择手段,苟全于世。 第69章 采藤 第六十九章 徐悯言对这一切浑然不知,他还在采集织晶藤,专心致志。 这活不是谁都能做的,织晶藤脆弱异常,轻轻磕坏一点皮,整条都不能用。它周身还依附着许多细小的剧毒组织,常人在采集时很难注意到它们,不慎被扎到还有生命危险。 秦函川在暗处观察他很久了。 魔尊大人不仅观察,他还专门在一间阁楼上开了一面新窗,坐在窗边,手边放一盏茶,远远看过去,仿佛在看风景。 他目力极好,哪怕隔远了只有小指粗细的人影,有什么神态,什么动作,他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自从徐悯言被殷雪莘要过去做了药学士之后,秦函川很少有机会见到徐悯言,更不要说可以得手了。 他似乎在刻意躲着自己。 难道这个奴隶对自己一天的行动轨迹了如指掌? 秦函川思索着,说不定是殷雪莘向这个奴隶透露了自己每天的行程,他才能每次都躲掉。 这个女人……多事。 秦函川有些不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还不能找殷雪莘就这件事单独谈谈。 不论怎么说,仅仅为了区区一个奴隶,就去和国师计较,未免显得他太可笑。 可是最荒谬的是,他的目光竟然还是被那个奴隶吸引着,像是某种戒不掉的瘾。每天哪怕能偷偷看上几眼,他心里那种诡异的空虚感都会缓和许多。 该死,他这是怎么了。一个奴隶而已,看上了就夺过来暖床啊,他贵为魔界天尊,为何还要像见不得光的流氓一样,偷偷摸摸地窥视? 他受够了这心头火焰不断熬煎的磨难,却也无可奈何。 更过分的是,他刚刚还看见素漪推着轮椅走过去,似乎和徐悯言开心地说了些什么。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稔了? 素漪是他的人……那个姓徐的奴隶到底在妄想些什么!等等,为什么宁可和素漪说话也要躲着他,他才是最该攀的高枝好吗? 谁都可以亲近徐悯言,唯独他不行。 秦函川心头又冷又气,独自饮着苦茶。半晌,他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现在徐悯言忙着采集药材,一时也走不开。他若是现在去花园里,谅那个奴隶没完成殷雪莘交待的任务,也不敢掉头就走。 这样一想,秦函川不由得笑了。他当即搁下杯子,披了外衣就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叫来下人吩咐说: “来人,把之前秋碧王贡上来的缠枝镯呈上来。” 下人们去了片刻,小心翼翼捧着珍宝匣,跪在他脚边。匣子一开,骤然间流泻出纯净的光辉,里面的锦缎上静静躺着一只色泽翡翠的缠枝镯,通体光彩盈润,熠熠生辉。 底下的人心思各异,都不知道魔尊突然要缠枝镯做什么。那日秋碧王上贡时说得清楚,只有刻骨铭心的所爱之人,才能得到这只缠枝镯做赠礼。 一旦戴上,再也摘不下来。即使是走到天涯海角,赠礼人也会对佩戴者有所感应。 尊主得到这只镯子的当天,所有人都以为他要送给素漪,然而尊主只是吩咐下人收起来,便再没有提起过,好似已经忘了。 今天突然提起来,是要送给谁……? 秦函川拿起镯子收起来,径直出去了,一些下人想要跟上去,被他一手挥退。 主子的事不能多打听。纵是他们好奇心旺盛,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冒险,该进的不能退,该退的不能进,一切以主子的命令为准。 他无人跟随,一个人来到花园,不出所料,看见徐悯言仍在专心采藤。他收敛了气息,轻手轻脚走过去—— 近了,更近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从来没有离徐悯言这么近过。近到他让错以为,他能嗅到徐悯言发丝上的淡香,那是殷雪莘煦华宫里常薰的一种香,浓艳如百花交萃,骨子里却透着冷冽,奇异至极。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