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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无关的事,我为什么要揽到自己身上。

    

与我无关的事,我为什么要揽到自己身上。



    两年后。

    一栋二层楼的土坡学校,铃声一响,孩子们的声音飘出教室,周笙笙嘱咐完学生记得写作业,拿着教材走出教室。

    一个60多岁的男人火急火燎地从楼梯口跑来。

    周笙笙打了个招呼,“校长,什么事跑这么急。”

    校长急得擦汗,“周老师,你阿哥出事了,现在人在县医院,你赶紧去看看吧。”

    一听周仁伟出事,连出什么事都来不及细问,周笙笙已扔了教材书给校长朝楼下电瓶车停放处跑。

    周仁伟是周笙笙养父母的儿子,也是她有名无实的老公。

    两年半前,周仁伟从工地上摔下来,摔成了残疾,也摔坏了那里。

    周笙笙骑着电瓶车一路来到县医院,经过打听,推开周仁伟病房门。

    周仁伟躺在病床上,裤脚卷起,露出弧度扭曲的左腿,左腿侧包了一个10几厘米的纱布。

    见到周笙笙,周仁伟方正的脸上露出一个宽厚的憨笑,又像是怕她责备他,笑里带着一丝讨好的眼色,“放学了。”

    “嗯,你没事吧?”周笙笙见人没事,松了一口气。

    “好得很,一点不痛。”   像是要验证自己没撒谎,周仁伟用力拍了两下没有知觉的大腿,乐天地大笑。

    周笙笙冷着脸。她一直都不喜欢周仁伟那没心没肺的乐观,但也拿他没办法。

    “笙笙。”一旁照顾的周母从床边站起,走向靠近的周笙笙。

    儿子受伤后,家里的主心骨就成了周笙笙,此时周仁伟受伤,周母便习惯性地依赖起周笙笙。

    周笙笙轻拍她拿着毛巾的手背,问一旁佝偻坐着的周父,“医生怎么说?”

    周父没读过什么书,医生谈起儿子情况时,他也只听了不严重,至于其他的注意事项是一概没听清楚,于是结结巴巴地只说了个,“医生说没得事,让注意……”

    “别碰水。”周母想起一点。

    “哦,对,别碰水,还有多休息……还有……”周父想不起来,焦急得抓心挠肝,面带愧色。

    周笙笙已经习惯了。本来县医院也不是所有医生都会说家乡话,跟不会说普通话的周父沟通起来自然困难。

    “没事,晚点我再去问问医生。”周笙笙安慰周父周母,要他们别有太大心理压力。

    正当她要询问怎么受伤的时候,突然听到病床门帘后有动静。

    因为刚才周母在帮周仁伟擦身体,所以门帘是拉着的,或许是因为三人的对话,门帘里的人忍不住插嘴道:“要不还是我来跟周小姐说吧。”

    男人声音很温厚,听声音像是受过教育,没有他们当地的口音,也不像本地人。

    周笙笙看向周母,周母这才想起来,说:“是村长还有两个外地人,就是他们的东西砸到了你哥。”

    “这帘子能拉开了吗?”帘子外男人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村长就应和道,“可以,可以,都是男人,擦个身体,不用拉帘子那么麻烦。”

    说着,病床旁的帘子唰地一声拉开。

    帘子后面,村长冲着一个高瘦戴银框眼镜的男人陪笑。

    男人对着周笙笙斯文一笑,“周小姐,你哥……”

    男人停顿了下,似乎是了解他们的家事,对此不是很赞同地皱了皱眉,改口道:“你先生的腿是被我们送给学校的课桌砸到了。医生做了检查,伤到了骨头,需要静养,还有相应的注意事项我也都记下来了,稍后可以发给你。”

    送课桌这事周笙笙知道,听说有人要来他们这儿拿地办厂,但是怕村里人不同意,于是先从学校那群孩子入手。

    村里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留下的都是老人和孩子,而讨好了孩子,村里其他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再说,能在他们村里办厂,在促进当地经济上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只是有个别老人思想执拗,认为工厂会污染土地,以后种不出粮食,所以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周笙笙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只是也现实的很,“我哥的腿是你们弄的?”

    男人朝左侧看了眼,周笙笙想起周母说是两个外地人,也就是说,这个男人看的是另一个人,而另一个人或许才是能做主的。

    见男人不说话,村长已抢答,“是阿牛从货车上般桌子的时候,手滑了一下,砸到了你阿哥。”

    “阿牛?”周笙笙皱眉。

    这就不好办了。

    周笙笙还想着敲这个有钱人一笔,但如果是阿牛,他哪里付得起周仁伟的医药费和住院费。

    “笙笙,阿牛他也是不小心,而且也是我非要跟着阿牛去帮忙的。”周仁伟为从小的发小说话。

    周笙笙瞪他一眼,对着斯文男人说:“不管怎么样,也是你们的东西砸到了我哥,我哥这医药费和住院费还有后面恢复健康的营养费,你们都应该承担一部分。”

    “周小姐……”斯文男人原想说他们会承担这次意外的所有费用,却被门帘后的男人声音残忍打断。

    “周小姐可真会为自己先生着想啊。”

    门帘后的嗓音低沉、磁性、危险,带着几分不屑的嘲讽……

    不要说是周笙笙等其他人,就连斯文男人也因男人恶意的语气而露出一丝震惊。

    只不过比起斯文男人震惊于男人的失常反应,周笙笙更多地是震惊这个声音让她想起两年前那个荒唐的夜晚。

    简直和两年前压着她,在她耳边厮磨的男人的声音如出一辙,却比那晚的声音更加危险。

    模糊的旖旎画面出现,耳根旁是男人醇厚醉人的沙哑,周笙笙耳朵发痒,像是有电流从耳内向脚下蔓延。

    怎么会这么巧,不可能是他。

    周笙笙宽慰自己。

    “我对你们夫妻二人的恩爱十分羡慕。”男人特意强调了“夫妻”两字,语气听不出半点羡慕,随后,门帘探出一双带着名贵手表好看的手,手背宽厚有力,手指纤长。

    斯文男人和村长退了退,就见一双西裤笔挺的长腿迈出,门帘后是一张要命的脸。

    周笙笙拔腿想跑,却表面镇定地站在原地,对着男人微微一笑,“那你们同意我刚才说的吗?承担一部分医药费。”

    陆钊很佩服她强装镇定的勇气,脸上的笑更加阴冷残酷,“恐怕不行。”

    “为什么?”周笙笙顿觉脊背寒凉。

    “与我无关的事,我为什么要揽到自己身上。还有……”陆钊阴测测的眸光荡了一圈,染上几分邪气,使得他面上的笑充满压倒性的侵略,“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