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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说什么,一低头就见了他一双红肿的手腕,突然就不高兴了:叫你早点走人,还留在这儿扮苦rou计给本王看呢! 这一声怒吼太过响亮了,季华鸢看着院外把守着的几个守卫向这里看过来,暗道自己以后怕是连守卫的脸色都要看,只得苦笑着侧身让他进了门。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低头看着自己的靴面,干巴巴地招呼道:属下屋里阴冷,王爷来这里做什么? 北堂朝没说话,只是随手将碗大力地磕在桌子上:你不是想留东门?本王来给你上一课! 请王爷赐教。 北堂朝这才找回几分刚才想象中的威严,严厉喝道:你这清高的臭架子,摆给外面那些排着队要养你的人看,可以。但是进了东门,就给我规规矩矩的!说着北堂朝一指桌上的饭碗:一样的训练,怎么就你身体不适了!给本王坐下,全都吃光! 这边北堂朝没事找事地发着火,那边季华鸢心里却暗叹今天的折腾是没个完了,这人折磨起人来当真是好耐性。 你不服?北堂朝挑眉厉色。 属下不敢。季华鸢连叹气都没什么力气了,只能是低着头走到桌前坐下,伸出红肿的手去拿筷子。 北堂朝看他有气无力地应了,好似不欲与自己计较一般,心中本就不快,此时见他一只手拿着筷子抖得厉害,心下更是来气,索性干脆地夺下了筷子,顺手拽过来一个凳子坐了,夹起一筷子菜,不耐烦道:张嘴! 季华鸢这才是真愣了:王爷 张嘴! 季华鸢实在坳不过这动不动就暴躁起来的北堂王,只得慢慢张开嘴,北堂朝毫不客气,一筷子菜直怼进他嘴里,好悬没插进他嗓子眼里去。 咳咳咳!咳咳 季华鸢真的呛到了。他强忍着快快把饭菜囫囵咽了,便剧烈地咳嗽起来。下意识地要捂嘴,一抻手却忘了手上的伤,疼得一下子就弹了回去。 季华鸢在昏天黑地的咳嗽中绝望地想,北堂朝,你真是恨毒了我。 这边北堂朝也是愣了,他本只觉得自己一个大王爷纡尊降贵给这人喂饭,心下不平,是以一筷子杵过去多少也带着些赌气的含义。没成想真的害季华鸢呛成这样。 你没事吧 王爷!咳咳季华鸢咳得头痛欲裂,他无奈地问道:王爷,您是不是咳非要把我赶出去不可? 北堂朝不知怎么回答,只道:本王想知道,你为何回来。 我师父派我季华鸢终于喘匀了气,无奈地对天叹口气:我师父派我来保护你。 胡说八道!北堂朝断喝:别拿你那不知是真是假的师父蒙骗本王,说实话! 我说的是真的,季华鸢用红肿的手笨拙地揉了揉咳出眼泪的眼眶:王爷,您老人家不是大江南北的选拔影卫吗?我真的是来保护你的! 北堂朝看着他对自己嬉皮笑脸,面上却无半分笑意。 过了许久,久到季华鸢脸上硬挤出来的笑也终于挂不住了,北堂朝终于开口:壶心,是怎么收了你? 季华鸢闻言松了口气,又是随便一笑:师父看我天资过人,后天勤奋,向上可翻身挪体腾云驾雾,在下也可刀枪棍棒飞沙走石 作诗呢?北堂朝面无表情地打断他,随即又逼问道:那么,谢司浥呢? 季华鸢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收起那玩世不恭的样子:我,不知道。 北堂朝嘲讽地看着他:连你都不知道?他谢司浥莫非是从人间蒸发了? 季华鸢苦笑着不说话,只是垂下头,又复看着自己红红肿肿的手,缓缓道:你恨我,我知道。此番回来,我是做足了准备的。 哦? 北堂朝,你别当我的话是儿戏。季华鸢抬起头看他,一字一字地说:过去的事我不想分辨,也感谢你到最后还是对谢司浥手下留情。而现在,季华鸢站起身,不卑不亢地看着北堂朝:我回来了,就站在你眼前。你若要杀我,我引颈就戮。你若不杀我,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留在你身边,为你做点什么。至少,你放我和他们竞争,别赶我走! 北堂朝愣住了,那人就这样定定地站在他面前,目光比当年更温柔,也更坚定。他说: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留在你身边。北堂朝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含了一把沙子,堵住了他全部的声音,他只能站在这里,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朝思暮想之人,看他深不见底的眸,看他红肿不堪的手,看他敛去风华的身形,看他嘴角那抹让人心中抽痛的悲凉笑意。 季华鸢没有理会他的怔忡,而是伸出红肿的手抚上他的胸口:这里当年受了一剑,差点要了你的性命,我知道,是为了我。季华鸢说着手指沿衣衫对襟向上,抚至北堂朝领口刺绣的一朵祥云,停下,缓缓摩挲:这朵祥云,是你的云寄为你刺上的,你肺底因我留下的病根,是他一直帮你养着,我也知道。 北堂朝,季华鸢终于抬起头,目光如多年前琼华宴上初见时般清清亮亮:北堂朝,我在江南,一直孤身一人,盼着你回头来找我,可是只盼到了北堂王男妃的传言。你知道吗?当时我听人说你爱上了他,想着,真好,北堂朝是真的彻底忘了我,也忘了那些伤害。 北堂朝听他说到动情,却不接话,只是站在那里,看对面的人垂眸淡笑,看那双眸子渐渐陇上一层氤氲的潮意。 北堂朝,我知道你不爱我了,我也知道你恨透我了,我都知道。可是,你选影卫,我真的是最合适的人选。季华鸢慢慢收回手,抬头,自信满满的笑容下却是那么刻骨的悲凉:你若真那么恨我,何妨把我放在身边,让我日日看你和云寄亲热恩爱,岂不更痛快? 北堂朝定定地看着季华鸢,季华鸢也坦坦荡荡地直视着北堂朝的眼睛。 然而,季华鸢最终也没有等到北堂朝的回答。北堂朝只是侧身错过去,向门口走远了几步,微微侧回一点头,也不看他,只是对着地上被烛光拉长的影子道:天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北堂朝! 还有事? 季华鸢咬了咬唇,伸出自己一双红肿的手:我不想退出。可我的手,怕是参加不了明天的搏击训练。能不能让我先跟着饮笙老师学习? 北堂朝闻言,只是轻轻点头,并没有回头去看那人的样子,转身离去,淡淡应允道:你要想去,就去吧。 6、情鸩(一) 那晚,季华鸢迷迷糊糊疼了半夜,凌晨时痛感渐渐减弱,这才精疲力竭地睡了过去。 而那边,北堂朝合衣倒在床上,枕着自己交叠的双手,头脑里纷乱如麻,看着天花板一夜未眠。 这是他们重相逢的第一天,季华鸢肿了手,北堂朝失了眠。 东门的清晨,是一天中最无杀气的时候,新手们在集中场上练晨跑和骑射,高手们可以暂时离开东门去外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