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耽美小说 - 鸢回前堂(四)+番外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1

    了两步,而后定定地站在北堂朝身前。酒香更加浓郁了,北堂朝不想看季华鸢的眼睛,他的视线向下飘,却又忍不住落在季华鸢的嘴唇上。那双唇很红,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烈红如血,让他几乎瞬间便起了吻上去的冲动。然而北堂朝终归是没有,几乎有那么一瞬,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和季华鸢zuoai时的场景那个人,再也不会在他的怀里了。

    我没事,只喝了一点季华鸢的声音突然轻快了起来,倒是中气十足似的。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说道:我我只是来问你

    如果还是那件事,我想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明白北堂朝有些慌乱地沉下声音,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否足够冷漠,然而季华鸢已经抬手捂住了他的嘴。那根手指那样若即若离地搭在他的嘴唇上,北堂朝突然静了下来,他垂眸看着那根纤细白皙的食指,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华鸢,你别这样你知道我会不忍心,就别再来招我

    季华鸢低头嘻嘻地笑了几声:你会不忍心吗?

    我会。

    噢季华鸢拖长声音点头:好不过,我还是得问你一句他说着,笑嘻嘻地抬起头来,他笑的非常夸张,露出一排如贝壳般晶莹的牙齿,然而那双眼睛里却像是蒙了一层泉水一样的,毫无笑意。

    北堂朝,真的不愿意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了?

    我北堂朝刚要开口,季华鸢却突然整个人倒了过来,他的双手搭住北堂朝的肩膀,将头垂靠在他的肩头。北堂朝一时反应不及,只感到肩上压上来一个温热的毛乎乎的东西,紧接着就听季华鸢哽咽了一声,那人伏在他肩头上止不住地颤抖,带着哭腔,带着哀求的:我改我真的改求你我知道自己真的配不上

    季华鸢北堂朝突然一把将季华鸢推了起来,他飞快地别过头,狠狠地吸了几口寒冷的晚风,而后转回头来略有些粗暴地箍住季华鸢的双肩,近乎强硬地将那人推离了自己两步,说道:季华鸢,你别这样你这样,只会加重我们两个人的痛苦我,我做出的决定,不会变

    季华鸢歪着头笑着看着他,声音突然放得很低:真的不变了吗?

    不变了北堂朝咬着牙,快速地转过身,对着地上的影子说道:行动在即,你回去早些休息吧。他说着,再不敢回头,撑着腰杆大步往自己的宫殿方向走去。

    北堂朝季华鸢在他身后轻声唤他。北堂朝没有回头,他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季华鸢在他身后叹息了一声,北堂朝,这一次,他提起了些声音,在他背后叫他道:先别走,我还有话对你说。

    北堂朝停下脚步,转过身,白晃晃的月光下,季华鸢终于如愿看见那个人的眼眶带了些潮红。他又笑了几声,一阵风过,他还未流出的泪已经风干,季华鸢突然觉得不那么难受了,酒醉也清醒了些。季华鸢几步跑过去,站在北堂朝面前。北堂朝低下头看着他,季华鸢突然又笑了,他推着北堂朝转过去背对着自己,低声道:和你说几句知心话交心的话,说完了,就放你去睡觉。

    北堂朝低头看着两个人叠在一起的影子,那两只影子如此契合,让他很难分辨哪个轮廓才是他的。他没有回应,只听季华鸢在他背后干笑了两声,低声道:我从前一直不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因此一直惴惴难安,直到如今,终于做了你不能原谅的事分手吧,分手也好,我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地过日子了。北堂朝,还是要谢谢你如此爱我。这十年来,你给了我人生中全部的欢喜和忧愁,所谓旷世绝恋,也莫过于此。我很庆幸,直到我们走到了最后,也没有因为仇视而变得彼此面目狰狞,至少,若干年后我回忆起来,我是有一个爱人,而不是一个仇人。

    季华鸢的声音非常涩,是故作超脱的干涩。北堂朝蓦的觉得想哭,他回过身,莹莹的月光下,季华鸢唇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却当真没有半点要哭的迹象。季华鸢看见他转过来,笑容更加真挚了些,他张开双臂,说道:抱一下吧,以后,就真的不再是缱绻的爱人了。

    北堂朝微微有些发怔,他看着季华鸢微微颤抖的眼睫,突然想要说什么,然而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

    月光好亮。季华鸢毫无扭捏地又近前一步,微微踮起脚包住他,北堂朝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他的双手虚搭在季华鸢腰后,不知道该不该圈紧。然而季华鸢却抱得非常自然,他又一次将额头抵在北堂朝的胸口他总是愿意那样做,仿佛那里曾经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隔着衣衫,季华鸢感觉到北堂朝胸口硬邦邦的凸起,北堂朝依旧戴着玉佩,两枚玉佩戴在一起,鼓鼓的。

    为它寻找一个真正懂你爱你的好主人吧。他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北堂朝仿佛彻底怔住了,再难回神,他低低道:那你呢?

    我?季华鸢似是轻轻笑了一下,他想了想,而后隔着衣衫在北堂朝肩头轻吻了一下,低语道:愿我的新生里,再没有噩梦轮回。

    150、开殿礼(一)

    北堂朝寅时末准时伴着刚刚透出来的天光起身,如松早就恭恭敬敬地等在外面了,北堂朝抬手在窗畔一敲,窗外的两列宫人悉数跪下,请安声透过窗纸传进来,北堂朝在喉咙里嗯了一声,沉声道:起吧。

    如松站起身上前一步推开门,下人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清水加竹叶涴面,细盐掺珠粉洁牙,北堂朝面色肃穆庄严,摊开双手让宫人服侍他穿好素黑色的长袍。如松走上前来轻轻拆开他头上的发冠,将他的一头乌发理顺摊开,只在发后松系了一条同样乌黑色的发带稍作规缚。北堂朝面无表情地在一众宫女太监的服侍下打点好自己,微微侧过身,看着铜镜里自己微凝的表情,沉声道:皇上呢?

    圣上再过半个时辰起身。一旁的太监头子毕恭毕敬地跪下去,磕了一个头才答道。

    从今日起,一直到祭祀礼结束,这三日内,整座汤鹿温泉行宫上下都将一改往日宽容放松的作风,严守一切繁琐的宫规礼制,甚至要严格胜于宫中。而北堂朝,眉眼间收敛了昔日的凌厉,却面沉如井,让人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北堂朝在从宫里来的司礼太监头子的指引下,走到卿云殿正殿门外。掌鞭的小太监高高甩起八丈九寸长的蟒鞭,清脆地抽在殿前的青石砖上。北堂朝面无表情地听着耳边的响鞭,在心中数到四,小太监收了鞭,身后的两排太监宫女低着头碎步向后倒退三丈,北堂朝一抖黑衫的下摆,跪在地上,端端正正地朝着正殿的主门位叩下一个头。

    身后是一片静默,只有冷风呼啸着奔腾过。北堂朝叩稳了这个头,而后跪直身子,目光紧紧地凝视着远处殿门内高高供起的牌位,低声道:母后,朝儿向您问早。

    身后远处传来钟响,司礼的太监头子蹑着步子上前来,在北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