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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迷茫,不太确定:“公公?” “是,是老奴。” 听见切切实实的声音,相容还是不敢相信,于是他立马低头看自己的心口处,虽然有些褶皱但是上面没有那把冷刺刺的匕首,干干净净毫发无损。 相容这才真正明白刚刚只是一个梦。 诊脉时,相容话很少,仍然是恹恹地,也就一两句话,身体孱弱,心力也不足。 大夫说沉在喉咙里的一口郁血吐出来了,接下来好好修养就是,但是切记忧思过度。 佟管家亲自把大夫们送出去,门外似乎守了什么人,佟管家一开门就围了上来,相容听见佟管家说和外面那人道:“去回吧,说王爷醒了。” “是。” 仅一个字,相容就听出来了是谁。 佟管家交代后推门进来,外边的寒风乘着门口乘势从缝隙挤入,吹得床头烛光颤颤后又自相容后颈每一根汗毛上拂过,相容打了个战栗,随后膝盖蜷起身,紧紧抱住自己的臂,阴风入骨,也不过独自取暖。 佟管家正欲开口,告知相容陛下已经在王府里了。 外面寒冬,房内没什么光亮只靠床两三盏灯撑着,相容靠在床头,侧着头,眼里映着那微弱的火苗,眼睛眨了又睁,睁了又眨,好空泛。 “王爷……” “他来了吗?” 相容的语气让佟管家怔了一下,冷冷凄凄都算是几分感情,相容却好似是一幅毫无知觉的躯体。 “您昏迷不久陛下就过来了,要紧折子挪到王府书房,这两日陛下一直在淮王府陪着您。” 听到这里,相容微微拧了一下眉头,但是又突然想到什么,他又顿了顿,好一会儿才艰难地的张开嘴皮子:“宁族那边……” “老奴去看过了,火烧得很大,……抬出来时已经认不出身上有刀伤。” “好……” 提及宁族,相容显露的神色让佟管家心疼不已。 阮安禀报去了,想必相钰很快就会过来。刚刚相容咳出一口血的沾到了衣襟边,于是他让佟管家扶他起来,换掉这身衣服。 穿衣时,相容想起来,又问佟管家他昏迷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胡话。 佟管家告诉相容说他当时烧得厉害,昏迷不醒,虚弱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纵使说了,喃喃的那几句气咽声丝,全都是不成话的气音,压根听不清。 可是,到底是惊惶害怕到了什么地步,便是梦里无意识的言语都怕叫人听去。 佟管家不知道现到如今相容有什么打算,但是他知道宁族这场火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把很多东西湮成一把枯回灰,无论相容怎么瞒怎么圆,但是他心里那道鸿沟般的伤口是怎么圆都填不满的。 没多久就响起了敲门声。 “该是陛下来了。” 相容被佟管家小心扶着过去,将将推开那扇门的那只手却顿住,一门之隔,人就在外边,相容停住脚步。 “其实那时候我恨过她……” “……” 佟管家不解,抬头看他。 相容就站在那儿:“那时候我怨恨母妃,恨她明明可以活下来为什么要那样自私要讨一个清白,把父皇还有我和九哥就这么抛下,恨她的心为什么那么恨。” 满室只余他切切的自嘲一声:“只是我没想到这个道理让怀禹早在我前面明白,若是我听父皇一路或许不至于把宁族推到不可回头的地步,致使他们铸成此等大错。” 佟管家心恸不已,他告诉相容那本不是的他过错,更不该是他应承的孽障,可是相容没有听。 他伸手轻轻一推,向满天风雪走去。 相钰听到相容醒过来的消息,相钰从书房顶着风雪赶到到院子。 “吱呀。” 两扇门被推开,相容扶着门从房里走出来,冰天雪地,满天凌乱的飞絮,忽然一阵风扬起,吹的那具本就单薄虚弱的身躯踉跄欲倒。 阮安看见相容要摔倒还没来得及呼声,就觉地上风雪扬起,乱雪入眼,还没来得及看清,天子已至房门把几乎就要摔倒的淮王拉入怀中稳稳护住。 相钰紧紧拥住消瘦的相容,为他挡去满天风雪:“没事。” 朔风凛冽里等他,相容在抖。 相钰更加紧拥他:“有我!” 相容说不出话来,独自顽力攥紧自己的衣袖强,用力到颤抖,攥到指盖泛白。 相钰拥住相容,并没有察觉到相容的不对静,更不看不见相容攥到关节青白,却在一瞬十指松劲,无力垂下的手。 相容的声音很哑:“宁宅那边怎么样了?” “……” 相容闭上眼睛,然后从容不迫的撒出一个冷血的谎言:“真的……真的就没有一个人生还吗?” 谎言说出来的那一刻,相容都想发笑,他竟然不知道他还能有这样从容撒谎的本事,连脸都没红一下就扯出一个卑鄙的弥天大谎把自己手上的沾染的鲜血洗去,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无辜的、可怜受人同情的,一个完完全全的受害者。 提起宁族,相钰凝了凝,昨天相容已经昏迷,但是昨天才亮,寒冷刺骨,从鸡鸣的那声起,整个长陵城奔走相告宁族大火一事。 现在西边那场烧天已经灭下去了,但是整栋宁宅已经变成一片焦土,经京兆尹府一整天搜查翻找,到晚,官兵从宁宅里抬出整整一百三十三具焦尸,这场诡异的大火中宁族竟没有一个幸者。 这么大的雪天,这场火起的太诡异,而且就在宁宅掳走小十四还有入宫行刺偷走布防图后,大火必定还有可查,查是要查,但是宁族牵扯相容,牵一发而动全身,相钰绝对不允许那些脏污的事情沾染到相容这里。 相钰沉吟片刻,才道:“起火原因京兆尹府还在查,宁宅的事情你不用管,我自会处理,你先养好身子再说。” “……好。” “这些天我陪……” “没事,我自己可以。” 相钰拧了眉,扳过相容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你看着我。” 对上相钰那双眼眸时,相容脸上的稳色差点端不住,但是他是佯色强撑:“再没事我也得硬撑住,毕竟宁族的后事须要我处理。相钰,宁族的后事我不想假他们之手,想亲自设灵送他们一场,可以吗?” “好。” 淮王府这院子清散了所有仆人,阮安亲自守在外面,天子放下朝政奏章在淮王房里陪了他整整一天。 狂雪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