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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上涌的趋势,不过刹那,他刚才停留的二楼也被nongnong白雾淹没,只能隐约看到轮廓影子。 ……这……什么古怪地方? 在翡冷翠当驱魔师的青年并非没有遇到过神魔作乱之事,甚至由于他的职业,青年在这方面的经验还是挺丰富的,但是从前他是要从中间人手中接下任务才会遇到这些事情,而回到中华国来不到两天,他就已经被卷入两场凡人绝对无法接触的神秘事件中。 单纯用运气来说好像不太说得过去? 季镰心思急转,表面还是一脸冷淡,仿佛泰山下一刻在他眼前崩塌也不会惊讶——当然也有可能是在国外长大的青年并不知道泰山是什么山——他从身体中拉出武器镰刀,胸前玉铃随着他大幅度的动作叮当作响,狠狠往下一划。 虽然平常居住的地方不同寻常,外表上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大镰刀刃口闪过一道黑光,刀气将白雾切开,雾气从他切下的地方向两边翻涌,露出的却是一片漆黑。 原本只想顺手救出余礼白然后马上去找裴吉的季镰眨眨眼,那黑暗猛地往上一蹿,仿佛一张大嘴一般讲他吞进去。 某人的呼喊声这才偏偏来迟。 “等等……别攻击啊……” *** “……” 幻境。 季镰瞪着自己的手,确定。 现在的场景也只有幻境才能够解释。 他漂浮在一片漆黑的虚空中,明明无光,却能清楚的看清自己的模样。 所以不会是致盲的法术。 从现状来看,他应该没有受伤,身体外表没有伤痕,内部脏器也没有疼痛感,称得上是毫发无伤,若是能弄清自己身处何方那就更加完美了。 他试图召唤应该和他一起被吞进来的武器镰刀,得到的结果是万无反应。 ……拳脚功夫应付一般的危险应该足够,青年默默想,在这黑暗中迈出第一步。 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黑暗依旧是黑暗,他依旧是他。 他面前有两个选项,一个是原地等待,一个是四处走走,虽然两方的希望一样渺茫,最后季镰还是决定寻找离开的通路,不然不论是裴吉还是另一个人,感觉上都不是太靠谱。 更何况……制造出黑暗的人恐怕不会想要看到自己原地不动,他自然应该在前期顺从一下,然后……把那个家伙揍一顿再杀死或者揍一顿顺便揍死。 所以他在看到一丝微光后完全没有犹豫,便向着那一丝光亮走去。 他脚下很快接触到应该称为地面的存在,而光亮的真面目也显露出来,是一扇半掩着的门。 普通的木门,既没有镶金砌玉,亦没有雕花刻鸟,甚至大小也是平平凡凡,就如同翡冷翠哪家小旅店的客房门。 真的是客房门,就在季镰产生以上的联想后,模糊不清的门上显露出一个黄铜铭牌,上面有【6151】凹陷刻印。 整扇门棕色漆衣都有不少剥落,甚至表面上由于坚硬物体的撞击出现许多细小的条状发白条痕。 结论:一扇使用很久的旅店客房木门。 打开一掌宽缝隙的门后倾斜出黯淡烛光,当季镰不知道自己为何踯躅在门前的时候,自己的影子也被拉长在光亮中。 好熟悉,似曾见过。 青年想到。 他的手握住冰冷的黄铜门把,却一动不动,直到门把手的冰冷气息通过手传达到四肢,流进五脏六腑,让他的身体变为一个冰垛。 “小镰,一直站在门口做什么?”房间里突然响起一个女人声音。 虽然心中犹豫,但是女人一催促,他身体却下意识行动,利落走进门。 房间中的摆设果然也是一间小旅店的模样,发黄发旧的床单被罩,破旧床头柜,一张高背椅子,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家具。 房间里点着蜡烛,但是他匆匆一瞥下,能看到窗外铅灰雨云和模糊不断有雨水扑上的玻璃。 ……这一天。原来在下雨吗? 未等自己给问题找出一个答案,躺在床上的女人已经在招手。 “过来,小镰。” 不知何时已经变为五六岁小孩身形的季镰微微一顿,走到床边。 “再靠近一点,让我好好看看你。” 季镰沉默。 床上的女人一脸病容,长发干枯仿佛稻草,好几天的高热直接抽去她皮下的脂肪,让女人看起来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骷髅。 女人,从晕迷中醒来的季夫人温柔看着自己的儿子。 季镰却只是呆愣。 他的母亲,原来是长这个模样的吗? 他的母亲,原来有这么温柔吗? 他不由地后退一步,躲开女人想要抚摸他脸颊的手。 十多年前的记忆,实在是太过遥远,他以为自己早已忘却母亲的模样,结果现在……故人眉目竟然如此清晰。 仿佛依旧在世,仿佛依然活在身边。 哪怕变成披着人皮的骷髅,季云裳这一层人皮也是极为美丽,病容只让她从一个强势的女人变为一个楚楚可怜的女人,当她斜躺在床身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人拒绝他的要求。 所以女人眼角滑落泪水的时候,就算是神志恍惚的季镰也不得不手忙脚乱上前安慰她。 男孩握住她瘦骨伶仃的手,感觉到女人的皮肤在他手中感觉格外松弛。 女人无声的哭了一会儿,终于止住眼泪,勉强露出微笑。 “抱歉……我一直很严厉,小镰恨我吗?” 季镰不回答。 “我果然不是一个好母亲……”她叹息,死亡的枯手已经紧紧握住她的脖子。 一时间,女人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她的目光看着男孩,却全无焦距,似乎在看向另一个人。 和男孩眉目相仿的人。 “好后悔啊。” 被季镰握住的手反过来抓住他,女人爆发出临死之人绝对不会有的力气,在男孩娇嫩的皮肤上掐出大片青紫色,季镰却一声不吭。 “我好后悔啊。” “小镰,你一个人留下该怎么办……” “我一个人,也能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