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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他想回来,派车去接。”陆天骐心下轻笑,灵心这么温柔的性格,连几盆花都放不下,怎么还能放下他:“另外,最近我都不会回去,叫新来的花匠用点心,别把他那些宝贝折腾坏了。” 说罢,他挂了电话,继续推杯换盏。 胡小公子醉眼惺忪调侃,是不是又是他家那胆小软弱的小花匠?陆天骐笑了笑:“胆小也有胆小的可爱。”是示意对方别再说下去。 他是陆氏独子,到了年龄是一定会回家继任的,不过如今老爷子还硬朗,还能让他自己拼搏两年。银飞是他自己的心血,但旁人估量他时,还是加上了他身后的筹码,他也不能算是赤手空拳。 陆天骐要在大陆之外开设分公司,首先拜访地头龙,商会会长胡先生是老派港人,讲得一口伦敦腔,养马且爱马,出身显赫,黑白两道俱有交谊,甚至还有封爵。胡小公子是他老来得子,如今要奔向大陆发展赛马及马术表演的事业,两下一拍即合。 他还记得当日赴香港,徐灵心亲手替他别上马主徽章,纯金装饰,天蓝色细缎带,别在西装衣襟上代替了领帕,衬得他更加高大挺拔。 徐灵心那时看得见,一双眼清清透透,满是眷恋爱慕。都说七年之痒,可徐灵心的爱意好像涓涓细流,他学会了藏起心事,一点一滴透露,却不曾干涸。这种眼神鼓舞了陆天骐,他亲吻多年的伴侣,笑着抱怨:“我对马可没什么兴趣,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也要赶时髦,全资资助一匹马,换来这么个小饰品。” 徐灵心知道他是开玩笑,陆天骐的野心和努力,他作为枕边人再清楚不过了,又替他拍了拍衣服:“你看看就好,万一遇到烈性的,别逞英雄,坠马不是小事。” 陆天骐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冲动,大约是久违的温情涌上心头,他看着徐灵心如诗如画的美好侧脸,吻上对方的手背:“不如你陪我去?” 徐灵心更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鬼迷心窍,竟然答应了他。 陆天骐出去谈生意时,往往是不带他的。一来徐灵心喜静,二来不够圆滑,勉强只会惹人不快,三来,便是陆天骐有些事不好让他知道。 逢场作戏云云,徐灵心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陆天骐在他面前蒙混过去便算了。七年来他最大的失望便是陆天骐不肯和他彻底安定下来,没有告诉所有人,彼此是有家室的男人。而陆天骐又实在是太出色,他养了这么一朵“奇葩”,就算把杀虫毒药都用上,狂蜂浪蝶依然前赴后继。 徐灵心很疲惫,他深藏着爱意也是为保护自己,当这种疲惫累积到一定程度之后,他想他会选择索性将爱意都埋藏。 胡小公子看陆天骐的眼神那样热切,看向徐灵心时却是挑衅又骄傲,徐灵心都替陆天骐觉得瞒不下去了,也懒得再看,待在酒店不想踏出一步。 陆天骐到底还有点分寸,见他冷淡,没干脆直接住到胡家去,但几番请徐灵心不出,显然不给面子,连他也恼怒。 “你到底有什么要事?” “花。”徐灵心冷静地回答:“我上个季度就和你说过,这家酒店定了我们做花艺装饰,他们要做一场明星婚礼,我们交上去的好几个方案都被否决,对方要求的那种反季节切花市场调度又有难度……” 他指着的屏幕上的酒店是一家五星级大型度假酒店,陆天骐皱眉:“你本来就不喜欢筹谋这么麻烦的事,又何必让自己这么辛苦。” 陆天骐提过好几次,希望徐灵心专心在家陪伴他,徐灵心却不想变成深闺怨侣,他解释过很多次,自己也是有事业要做的,可陆天骐总是嗤之以鼻。 最终仍是徐灵心拗不过陆天骐,毕竟让步的总是他。 胡小公子邀请他们骑马,马是好马,高头大马的英国纯血马、阿拉伯马、矮小却耐力十足的蒙古马,应有尽有,但骑师却没信心驾驭这些马。 陆天骐说是没兴趣,其实苦练了一番,胡会长七十多岁仍能骑马,他也只有上马和对方谈笑风生。胡小公子扬鞭打马,一身白色骑装显得人英姿飒飒,对比起来,徐灵心便像株苍白柔弱的春花。 胡小公子“盛情”邀他上马,徐灵心见陆天骐和胡会长都向这边望来,尤其是胡会长这把年纪都能上马,自己再推脱就显得不近人情,只得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 他从小便不太合群,更不喜欢体力运动,还害怕一切会喘气的动物,由于一直一块腹肌都练不出来,一度以为自己会变成一个无人问津的gay,孤独终老,陆天骐能看得上他,确实是意外之想。 所以他也拼命攥紧,用力珍惜了这么些年。 胡小公子亲自牵着马向他走来,那匹马叫做黑美人,看着便不好接近,徐灵心只想飞奔回自己的花房和不会喷鼻息不会呲牙的花草待在一起,但还是硬着头皮上了马。 胡小公子笑眉笑言:“黑美人可是很乖的,你要好好待她。” 马确实乖,是只听主人话的精乖,大概她也感受到主人不喜欢徐灵心,带着他直接奔向马场边缘,徐灵心被颠簸得小腿肚发软,失声连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烈马疾驰向边缘的围栏处,围栏下砌着石头,陆天骐驾马赶来,担心马发了狂,胡小公子却担保自己的马绝对训练有素:“说不定是徐先生一时兴起,要挑战高难度动作。” “不对!”陆天骐一惊,灵心连基本的骑手训练都没接受过,哪里敢跑出这么快的速度,他纵马赶去,却已经来不及,高头大马扬鬃一甩,嘶鸣声中便把徐灵心狠狠砸在了围栏处,而后亲昵地奔向胡小公子,任主人奖励地拍了拍她的头。 最后这件事被定性为徐灵心驾马技术有误,胡小公子怀疑他拿马鞭打了马,黑美人最是骄傲,如果被打一定报复。因为他是这样的信誓旦旦,胡会长又一向护犊,便意思意思道歉了事。 陆天骐也觉得徐灵心有些丢脸,胡家马场是有名的,曾有许多贵族来访,没听说出现过这么狼狈的事故。于是徐灵心从一片黑暗中醒来时,感受到的便是陆天骐压抑着的,微妙的嫌弃。 他笑了,这件事比自己暂时失明了还要好笑。 陆天骐说胡家的人要来向他道歉,徐灵心不想接受,也不想辩解,便不见,陆天骐更觉得他是在惹事,明明已经解释过自己不过是逢场作戏,他大可不必这么小气。 从头到尾,陆天骐没关心过他的眼睛一句,不知是忙忘了,还是听到“暂时”两字后,便再没分神听接下来的医嘱,反而放心地开始责难他。 徐灵心头疼,目盲,惶恐。他心烦意乱,也想有个胸膛可以依靠,但曾经认定的良人,却一句句刺着他的心,说不该带他出来。 他烦不胜烦之时,提起了两人当年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