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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看着极为正派的高大男人一边吃饭一边绘声绘色地讲着一些低级笑话,而他全程冷着脸听,毫无反应。 如果再有机会,顾清很希望能当着他的面,对他的笑话笑一次。 年轻人并没有迟到,甚至还早到了一点,但是看到顾清的瞬间,脸上还是挂上了非常内疚的表情。他一路跑过来,将定餐放在桌子上,然后带着一脸的歉意和小心,从包得格外仔细的手绢里拿出套着软套的银行卡。 “对对对不起,您久等了。” 顾清将软套带卡揣进大褂兜里,然后将手帕放在一旁,对他道谢:“多亏你帮忙,不然真的忙不过来。” “我应该做的。”陶恒欢压低了声音:“里昂,还好吗?” “好多了,等他大一点,能够理解并接受父母的事情后,我会带他来看你。” 陶恒欢摆了摆手,连忙说:“我没有怀疑您的意思,师兄的孩子跟着您一定过得很好。”他说完感觉不对又马上说:“我没有怀疑您怀疑我的意思,我只是……” 陶恒欢的额头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冒出了一层汗,顾清点了点他餐盘旁边的手绢,忽然问:“我很容易让你紧张吗?” “谢谢。”陶恒欢抓起手帕将额头的汗擦掉,点了点头。可能是觉得不会更尴尬了,他说话利索了不少:“抱歉,听师兄讲了太多了,对您很景仰。” 年轻人低头看着餐盘,盘子里的东西看着很不错,但他连叉子都没有动一下。 景仰、崇拜、叹为观止,这都是他经常能听到的溢美之辞,他并不相信,如果他真的如同他们说的那样无所不能,现在就不会总觉得时间不够用了。对他的评价上,他只相信威利斯说过的一句话——和他相处压力很大,从长相到交谈,通通令人有压迫感。顾清相信这个,也无数次在和别人的相处中证实过这一点,所以顾清在正式接手胡安工作后,一直和实验室里的人维持着简单的工作上的联系。 他今天和杰克的师弟一起吃饭,其实是想打探一下他是否知道更多有关里昂父母的事情,他想知道里昂在头三年是否受到过虐待,是否需要心理辅导。但这个情况看起来,似乎没办法问了——感觉再多问一句,面前这个年轻人马上就会自刎在他面前。 “个人预测项目如果顺利,以后应用场景很广阔。”顾清挑了一个陶恒欢会感觉舒适的话题。 “啊?”陶恒欢愣了一下,然后对顾清笑了:“您不用刻意安慰我……我没有说您刻意的意思,我只是……” “我懂。”顾清说:“不需过多解释。” “我太蠢了,能有和您这样吃饭的机会,我却一直说些奇怪的话。” “习惯就好了,”顾清对他说,“杰克刚开始的时候是绝对不要坐在我正对面的。” “习惯?”陶恒欢眼睛亮了起来,“您还会愿意和我一起吃饭吗?我以为您一直没有吃饭,是对着我这张脸吃不下去。” “怎么会……”顾清低头看了看自己宛如展示品的碟子。 他开始不怎么爱吃东西了。胡安告别盖亚生涯的最初预兆就是这个,他会经常性地遗忘吃饭,然后在某一天,他和顾清抱怨每一口饭都很苦,之后不久,胡安默默地离开了顾清。胡安开始遗忘吃饭的时候也是28岁,之后他又工作了七年。如果和胡安的有效生涯一样的话,他没有几年的时间了。 “认真讲,您不吃的话,我是没有办法当着您的面吃饭的。”陶恒欢举起叉子又放下。 “一起吃吧。”顾清叉起一点面放进嘴里。 还好,没有苦味。 “我师兄跟我说,有人花1千欧元买您的心电图。” “哦,他一直是一个有趣的人。”顾清咽下一口面以后,缓缓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太刺激了,开始裸奔。 第10章 第八章 顾清和陶恒欢的午饭时间没有维持多久,面还没有吃完的时候,达西扯着嗓子绝望地在食堂里呼喊他。顾清跟着他回到了机械实验室,直到“下班”时间,他才勉强脱身。 “下班?什么下班?”达西非常不理解。 “我要去接人。” “你有约会?!”达西瞪大了眼睛,努力看顾清的脸。 “比那种重要很多。” “不得了,不得了。” “有空介绍你们认识,我觉得他会适合你这里的学习氛围。” “我自己有喜欢的小可爱了,只是这几天没遇见。” 顾清倒是没想到这茬。他一直觉得达西是里昂老师的第一人选,他这人不太识人脸,个性很欢脱,也许能改改里昂过于早熟的性格——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能给自己找到一个学生。不过也没关系,学生又不是盖亚,只能收一个。 “这个名额算我拜托你的。” “哦……不得了,明天带过来看看?”达西问。 “还小着呢!再过两年吧。” “你居然生了孩子?!你才28你就生孩子?!”达西使劲儿揉了揉眼睛:“你都有孩子了,我还是记不住你的长相?!” “放弃吧,好好研究你的机器人。”顾清点点头和他告别。 顾清从实验室里出来,先去买了蛋糕,然后又选了点水果,顺便给他又买了一个小车玩具,除了安全座椅,后座几乎堆满了。他这次从伦敦回来,能够在策勒呆上很长一段时间,小孩会很高兴吧,上次走的时候,他蜷在床上睡觉,很可怜的样子。 小孩子记忆规律的影响,顾清能感觉到他已经将自己亲生父母当成一个概念性的存在封存起来了,现在里昂心里最重要的依赖是他。这段时间也不会很长,六岁之前就会结束了,这三年多满足他,他很快就会长成一个健康的小孩子,变成自己弟弟那种逞强的性格好像也不错。 顾清到了威利斯家附近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威利斯带着里昂游泳回来。小孩子头发是湿的,看着也很累,但他还是跟在威利斯后面一步一步走着,风吹过的时候会突然挺直脊背打抖。顾清将车停下来,看着他矮小单薄的背影一步步地走向威利斯的房子,眉头皱得很深——里昂这样子可不是细心呵护、严格要求的顾准,而是他小时候。 里昂过了一会儿拿着一条毛巾坐在门口台阶上,迎着凉风擦头发。这几个月他都没有理发,没几秒种,原本柔亮的黑发被他的短手揉得一团糟。最后他好像放弃了,用蓝色的动物毛巾盖住头发,整个人都埋进膝盖里。夕阳很好,柔柔地覆盖在白人小孩的身上,显着他身上深深浅浅的淤青也淡了不少。 顾清心里有点触动。这世上很多道理他都懂,很多事情都想得明白,但真切地感受到这种对人类幼儿的疼惜,对他来说仍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美好的感受。他以前觉得自己的工作是为了全人类,现在那个全人类似乎有了具体的形象。像里昂这样可爱纯真的孩子是应该幸福地生活在他改良过的世界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