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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祠堂门口的白水谣,她在一众修士的外围,看到节节败退的黑衣少年,提着光芒流转的水谣剑,黑眸中有些许的茫然。 她认定不用自己出手,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就会被围剿成功,因此就这样站在外面遥遥观看,秀美的脸上满是愤怒和悲伤。 白水谣思忖着,等逮到这孽畜后,到底要怎样为孟扶风报仇。 就在这一瞬间,阿羽已经突出了重围,手紧紧扣上了白水谣的颈上,猝不及防的女孩面色涨得通红,她要提起剑来时,不料手臂一麻,水谣剑应声落到了地上。 苏夫人见状撕心裂肺的吼道:“都住手!!” 一众修士都停了下来,苏夫人目光胶着在阿羽扣到白水谣的手上,仿佛那捏的是自己的魂,脸上血色刷刷褪去,她惨白着脸道:“白惊弦,放了我水谣!” 阿羽一手钳住白水谣,以她作为人质慢慢的向后退,白家修士在苏夫人的命令下也自觉后退。白水谣却用两手死死掐住阿羽的手,脚下不肯放松分毫,她对苏罗衣和她身旁的修士怒道:“别管我!不许放他走!我要为师兄报仇!” 浴血的阿羽冷声道:“把禁制打开,退后,不然我拧断她的脖子。” 苏罗衣皱紧眉头,手中的烈红鞭垂在身侧,她撇过头去,不管白水谣对她如何怒目而视,兀自挥了挥手,浮在祠堂上方的淡蓝色结界慢慢消退,直至融合于白云浮动的蓝空之中。 白水谣气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她被钳在掌中的喉咙发出震颤:“你要是放他走,我便再也不认你!你不是我娘亲,你是苏夫人,自从你抛下我带哥哥走以后,你就不再是我娘亲!” 话一出口,苏罗衣胸口如同被万剑穿心,疼痛和酸涩一起涌上,她眼角噙了泪水,头却一直撇到旁边,始终不与白水谣对视。 女孩微小的力量自然比不过阿羽,黑衣少年退出了明月云纹袍的包围,一个手刀劈在白水谣的后颈上,将女孩抛向了苏夫人怀中。 狼狈的逃出清静峰。 从桃花源御剑离开后,阿羽一路问一路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紫金城。 当到达目的地后,褚颜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紫金城曾有一个称号,名“日出之城”。 上一任谢家宗主将所有美好的寓意都加给了紫金城,家袍为绛紫鎏金袍,意为紫气东来、流金溯光,家纹为饕餮,喻为吞天吐地、雄踞七城,虽然这些解释都有牵强附会之意,但日出之城这一称号并不是凭空构建,全因紫金城有一处胜地名金乌崖。当骄阳升起或落下时,美景美情,都会令无数来访者流连忘返,到访的诗人们才情一起,再加上当时谢家独尊,诗人们怀着七分谄媚之意,三分天马行空,将金乌崖吹嘘上了天。 实际上,这里也不过是个看朝起夕降的好地方罢了。 谢家没落以后,攀缘附会的诗人们扭头又将金乌崖贬得一无是处,从前的胜地变成了脏污之地,现下四处都是断壁残垣,饱经风霜的闲亭独自矗立在半空,显出几分凄凉之色。 那晚他只是随口提了几句,褚颜没想到阿羽会来这个地方。 桃花源、金乌崖,这两个他最想去的地方都去过了。 阿羽将他放到闲亭中的石凳上,黑袍人软软的趴在了石桌上,黑衣少年将他的黑袍解下,露出里面洁白的长袍,想了想,还是挨着褚颜而坐,再把他的头放到自己的肩上,一同望着远方。 他们赶到的是傍晚,焦糖色的夕阳被点点吞噬殆尽,仿若近在咫尺,触手就能碰到散发着余晖的夕阳。 微风将阿羽的话吹得有些零散:“金乌崖啊……” 他梳拢着褚颜落到颊边的发,叹了口气,唇角却是上扬的,现出浅浅的酒窝:“虽不是日出,看日落也好。总归算是看到了吧。” 灵魂·褚颜也飘到了石凳上坐下,以手支起下颚,近距离观摩了一下阿羽看他的眼神,不觉有些毛骨悚然。 那铅色的瞳眸里一片漠然,虽是笑着的,却还不如不笑。 系统提醒:「只有到日出的时间。」 看来是没戏了。 任务虽然眼看着就要失败,但褚颜心态出奇的好,他飘到阿羽的身边,和他一同观看日落。天光四散的朝阳收敛起张牙舞爪,像个消磨尽锐气的老人,意识到自己会逐渐被黑暗吞并,无可奈何且无计可施。 阿羽维持着把褚颜揽在怀里的姿势,他微眯起眼,卸下了防备,缓缓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说谎了的?” 褚颜对此表示不明所以。 阿羽也没指望褚颜回答,他自顾自的说:“确实,自我有意识起,娘抱我的次数屈指可数。”说着便自嘲一笑,又道:“那日我对你说谎,没想到你竟能识破。” 褚颜微怔,随后想起阿羽的话是什么意思。 自从阿羽与他有了初次相拥之后,就像有了皮肤饥.渴症一样,时不时的把他拉进怀里占点小便宜。所以褚颜才猜测,阿羽不是小时候太缺乏与人肌肤相触,就是只对他一个人比较饥.渴,还有就是,从阿羽向来不把自己处于弱势方一面展现出来的性格推测的。至于后来褚颜在cao控修灵剑刺过来对阿羽说的那些话,他自己其实也不太确定,只是为了刷恶念值捏造出来的。 没想到误打误撞,真的猜对了。 阿羽道:“她去世以后,为了给她凑足丧葬费,我去程家做了小厮,签下卖身契,总算把娘的后事安顿好。然后,然后……”他顿了一下,接下来的话好像很难说出口,“程家小少爷每日都来找我麻烦,他引我到事先挖好的坑中,他用荆棘挡住了陷阱,我摔了下去,腿摔断了,捕兽夹也把我夹的死死的。我落在大片荆棘之中,鲜血淋漓,剧痛缠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时候我才知道,弱者只有被欺负的份。” 他的脸迎着陷落的夕阳,眸中映照着融融的色彩,暖的不像话。 “不过幸好,正是由于那次,我才懂得如何运用能力。我踏着一条荆棘之路上岸,势必要他付出代价。”阿羽耸耸肩,捂住脸又笑了:“正巧,没过几日程家小少爷闯了祸,光明司的人找了上来,程老爷大汗淋漓,他可不能让自家唯一的独苗进牢狱。于是他将目光放到了我身上,我与那位小少爷年龄相仿,又无权无势,还在程家签下了卖身契,我为鱼rou,他为刀俎。然后呢…我就有了机会,用这个理由,名正言顺的报复。” 靠。 褚颜骂他变.态。 阿羽没听到灵魂颜对他的谩骂,不知想到了什么,蓦地沉下脸道:“那个小白,它凭什么就那么好命,能在落入陷阱时得到你的帮助?它就该死在那里,而不是得到你的优待。” 靠靠靠。 所以这就是你杀死小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