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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海龙宫虽然有特殊服务,但明面上是个正经泡澡的地方。沈嘉文把客人送进去,和几个朋友去餐厅休息,有人提议去泡澡按摩,他推说想先喝点东西,没有去。 有眼尖的看见他无名指上多出来的戒指,便隐晦地询问,男人笑而不语。对方不大高兴:“结婚这么大的事,总要跟大伙说一下,也好去捧个场嘛。” 沈嘉文笑得特别诚恳:“那是那是,不过一来现在还没定,二来我媳妇那个人胆小,不爱热闹,凡事还得依着他。” “你这样宠她,当心惯坏了。女人不能惯,你看你上一个……”说到一半尴尬地停下来。 沈嘉文毫不在意:“那倒也是。不过我自己现在也想开了,别的都是次要的,好好过日子最要紧。” 一旁的人七嘴八舌地开始聊起女人,男人不动声色地听着,抿了一口茶。 送走了客人已经接近午夜了。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好久才听见宝宝迷迷糊糊的声音:“爸爸?” “小爸回家了么?” “没有……” “没事了,去睡吧,爸爸很快回去。” 放下手机,他开车去了年晓米单位。 办公楼的灯还亮着。他在街对面等了一会儿,看见一群人疲惫地走下来,各自分别。 年晓米提着一个小纸袋走在最后,他在路口停了一会儿,似乎想打车。沈嘉文驱车悄无声息地从后面开过去,停在了年晓米身边。 年晓米似乎吓了一跳,半天没有反应。 男人下车,看到他惊讶和欣喜的目光,没由来地一阵心酸。 “你怎么过来了?” “宝宝说你没回去。正好今天没喝酒,开车过来,看看能不能把你顺路捎回去。” 年晓米有点愧疚的样子:“今天元旦呢。” 沈嘉文看着他眼睛下面的阴影,淡淡道:“公历的年不算过年。走吧。” “等一下。”年晓米打开了手里的纸袋:“这个,上车会化掉。” 沈嘉文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青年剥开了包装纸,里面是一颗巧克力球,他把它送到男人嘴边:“尝尝?” 沈嘉文吃进嘴里,一口咬下去。 凉凉的,巧克力和花生碎只是一层皮,里面是冰激凌。 年晓米有点期待地看着他:“好不好吃?同事给的。要是好吃我也去买……” “好吃。你不吃?” 年晓米舔了下手指,笑起来:“只有一个。” 两个人坐进车里,沈嘉文忽然倾过身来,舌尖分开他的嘴唇,小半颗没化掉的冰淇淋球顶进来。 年晓米有时也奇怪自己。没谈恋爱前,他觉得口水有点恶心。接吻那时在他的心目中只是嘴唇之间的事。而现在他吃着沾满对方唾液的东西却没有一丁点儿厌恶,相反的,满满都是羞怯的幸福。 他抬头望着沈嘉文,脸上红起来。 沈嘉文把自己的皮手套丢给年晓米:“戴上。你手好冷。” 年晓米顺从地接过来戴好,把双手插进袖口,安安稳稳地靠坐在椅背上。 沈嘉文检查了一下他的安全带,把空调开大了些,发动了车子。 晚上回去时两个人照旧没什么精力说话,年晓米没工夫再纠结“不洗澡就上床睡觉会把细菌弄到床上”,脑袋一沾枕头就掉进了黑甜乡。睡着前最后的感觉是男人从身后抱上来,胸膛宽厚而温暖。 早上他醒来时沈嘉文已经带着宝宝离开了,年晓米看了眼床头的小钟,差点从床上掉下来。他胡乱套了衣裤匆匆往外跑,在冷风里飞奔时心里满是怨念,为什么男人出门时不叫醒他啊。 踩着钟点赶到单位,同事大部分已经来了,好几个人聚在一起,不知在聊什么。年晓米笑着向大家打招呼,众人回头看见他,忽然都不说话了,各自散开做事。 年晓米摸摸鼻子,有点莫名。 照旧是很忙碌的一天。年晓米趁着午休的时间跑出去上厕所,单位过节加班,男厕所排着长队。他站在一个同事后面,那人瞥见他,往旁边躲了躲。年晓米脑子里还想着工作的事,也没在意。等他方便完出来,发现自己用过的那个小便池始终没人走上去,他终于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加班任务重,办公室里大家都在忙各自的事,也没有谁讲话,只是交接文件的时候,以往那个同事都会放下文件简单寒暄两句,这一天却是直接把东西丢下就走,好像年晓米的位置有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一样。往常交好的同事也都没有和他讲话。 年晓米不安地揉揉鼻子,起身去冲茶叶。 还没走进茶水间,就听见几个同事的声音:“……真没想到他是那样的人,看着也挺正常的……” “不能有什么病吧,我老吃他带过来的东西……” “……这可说不准,同性恋得怪病的可多了……” “不是吧你别吓我……” “反正离他远点没错……俩男的干那事儿,没病也够恶心人的了……” 后面的话就越来越不堪入耳了。 年晓米木然地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晚上他结束了一整天的工作,交材料给同事时,对方眼神带着明显的厌恶和躲闪。 年晓米心里不舒服,难过和疲惫让他看上去很憔悴:“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 “诶,你……昨天那个来接你的男的,是你什么人啊?” 年晓米说不出话来,只是放下文件,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只是一个开始。 最初周围的人被繁忙的工作压着,还不大看得出来什么。等那段日子过去了,流言便开始在公司里传开了,人们打量他的眼神也开始从掩饰和躲闪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他以前想过会发生这种事,但心里终究是难受的。 上班不过是为了拿薪水,年晓米默默安慰自己,我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其他的那些真计较起来也不算什么,当做不存在吧。 然而境况却变得越发糟糕了。 一开始是被众人孤立,拿年货,发福利,没人愿意和他一起,甚至有几次都没有人来通知他,最后留给他的都是些不好的。后来周围有人拿他开玩笑,见他不吭声,那玩笑就变得越来越肆意起来。 没有人在乎他的感受。 年晓米原本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直到小年前一天,他冲茶水回来,看见几个同事拿着他的手机说些不堪入耳的话并不时哄笑。 愤怒终于爆发了。 他冲上去一声不吭地抢下手机。 众人都是一愣,各自散开了。只有最开始拿着他手机的那个人抖抖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