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锦竹词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1

    下不少时间,可傍晚如果踩着点儿返程,若碰见归城人流的话,怕要天黑下来才能到府上。故而梁氏她们也没游览太久,在观景台用了点心小吃,再休息半个时辰,一行人便下山往城中赶了。

顾青竹反反复复琢磨赵怀心话中透露的意思,无奈怎都猜不透圣人到底还能有何深意,而顾青荷那边,她也没气力去虚与委蛇,一路上半句话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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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闱放榜这天,顾府上下均是起了个大早。

天儿阴沉沉的比前几日还要闷热,顾青竹睁眼时,外头还是黑压压的一片,只透出很少一丝亮光,若不是喜乐掌着灯进屋说已到了辰时,她真是半点儿都分辨不出来。

顾青竹迷糊了会才从塌上起身,洗漱完先去父亲那儿问过安,再和祖母一起用了早膳。

为了图个吉利,长松苑里挂起一排小红灯笼,花厅的桌儿上均摆着好几盆鲜艳的芍药花,这旧貌换新颜,老太君也看的高兴,给负责打扫装扮的丫鬟们每人赏了些铜板。

离放榜还有两个时辰,顾明宏今日也没再去国子监,单在家等着结果,李氏一面儿和管家对着账册,一面儿频频向外头瞧着。

“你这还不如孩子们沉得住气。”老太君阖眼儿念了好大会儿经,睁开眼,隔空点着李氏笑道:“还得会儿等的。”

李氏翻了两页帐,心里头记挂着儿子成绩,再看不下去了,干脆挥手让管家退下,叹气道:“外面阴的吓人,怕是要有暴雨,也不知会不会耽搁了。”

顾明宏捏着茶杯盖子许久,没喝进嘴里一口茶,想来也是紧张,顾青竹微微笑一笑:“大伯母放心,那桂花榜是贴在贡院前头的,有遮雨的棚子,最多捎信回府时晚上一些,不会太久。”

李氏松了口气,捏起帕子沾沾脸颊上的汗:“那就好,说也是奇怪,明瑞原先参加乡试,放榜那天儿好像也是下了雨来着。”

“可不就是。”老太君呵呵笑道:“这一转眼孩子们都大了,明瑞如今都是两个孩子的爹呢。”顾明瑞是顾家的长房长孙,在学业上面建树要比明宏还高上一筹,这些年常在唐州做官,过不了几天就到家了。

几人坐在屋里闲谈,顾明宏闲来无事,让丫鬟抱来棋盘还和顾青竹下了几局,可惜她在棋艺方面实在没天分,越下输的越快,没多久便停了手:“四哥还是放我一马罢。”

顾明宏兴致勃勃的把棋盘收拾好,摆手道:“再来,这次四哥边下边给你指导。”

就在顾青竹在下棋中苦苦挣扎时,前去贡院看榜的随从急匆匆的跨进门,脸上尽是掩不住的喜色,拿袖子抹了把脸道:“老祖宗、大夫人、四公子、七姑娘,大喜啊!”

“怎么样?可是考上了?”老太君激动的拄着拐棍站了起来,于mama赶忙上前扶住她。

顾青竹也把手里的棋子放回盒子里,微微瞪着眼儿,等着那随从下头的话。

随从高兴道:“四公子中举了,且还是乙榜第六的佳绩!”

李氏瞬间欣喜起来,声音都拔高了许多:“第六?看仔细了吗。”

随从自然是看仔细了,三个人连着确认过好几回,自家少爷如此优秀,顿时就有种与有荣焉之感,连跑来报信俱是脚下生风的。

顾青竹也是情不自禁的凑到四哥身边,笑着道:“恭喜四哥金榜题名。”

这好消息没多久传遍了顾府,老太君二话不说,让于mama吩咐下去,每人发下赏钱,还多添置一套夏衣,顾青竹高兴之余,也想知道沈昙的成绩如何,但却找不到合适机会开口问问,最后还是老太君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沈家大公子的名字瞧见了吗?”老太君关切道。

随从一听沈昙的名字,更是脸儿都红了,嘴里头结巴道:“沈公子更了不得,他乙榜头名,考了解元!”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关于第二次这个婚约,仙女们放心哟,文案上面标注过,与沈昙的婚事是青竹千辛万苦求得的,所以吧,这个订婚还是有很大内因在里面呢。

然后我觉得赵三这个男配,可以跻身‘不受欢迎男配角’前几名了(捂脸笑)。

赵三:墙角种蘑菇...

第104章第一百零四回

外头风雨交加,贡院桂花榜前是人头攒动,有些尚知道头上戴个斗笠挡挡,大多数却什么都顾不上,淋着雨水便往前头挤。

沈昙的名号此时此刻算彻底闻名了汴梁城,他归家时候短,处事也十分低调,是以许多来看榜的外县学子,打听许久才恍悟这位便是魏国公的嫡长孙。

听说这位以前还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过的,后来拜入顾二爷门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乡试虽然没有会试那么隆重,但依照惯例,前三甲获得者中举的消息还要由官府派人,一路敲锣打鼓,前往应试者府上或者落脚的客栈报信的。

开封府负责此项事务的官员轻车熟路的调派好人手,碍于天气不佳,骑马在城中行走均困难的很,更别提敲锣打鼓了,不过马儿脖子上的红绸子还可以挂着,好歹有点儿喜庆意思。

每逢试后,报信儿这差事可是个肥差,运气好的话,围着城里跑那么段路,便能捞到衙门里半年的俸禄。高奎在开封府当衙役十来年,这还是头一回轮到这种天大的好事儿,别管雨下的再大,心里头都美滋滋的,那白花花的赏银似乎已经摆在眼前了。

魏国公府所在的巷子临近皇宫,平头老百姓很少从这儿经过,一行人在府门前停下马,高奎咳嗽两声,又将斗笠蓑衣整了整,这才带着人手过去对守门的兵将道明来意。

那两位兵将对看一眼,便找人进去报信,高奎脸上挂着笑,眼睛盯着大门都不带眨的,好容易门从里头再次打开了,却出来好几个家仆,手里拎着半人高的白灯笼。

那些人神色泣然,拿着长长的竹竿,把府门前原本挂的一对儿红绸灯笼摘掉,再将白灯笼替了上去,大大的奠字让高奎没由来的抖了一抖。

老国公沈鸿渊病逝了,享年七十又八。

沈府管家一身黑衣匆匆而来,从怀中掏出好几份红包,点头道:“这位大人还请见谅,府上正张罗丧事,便不请官爷们进去了。”

这喜事撞上丧事,高奎连听都没听说过,呆滞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