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双沉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看。”那后来放开的小脚迅速地挪移着,丝毫不影响前进的速度。

嘉雯慌忙跑去了厅里,只听三太太哭着捉住她爸的衣襟子,她爸爸长衫湿了好大一片,那衣服本就是深绿色的,如今被揉搓着像水缸里捞出的咸菜:“老爷,老爷,你是要逼死我们吗?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啊!你怎么不给我们一条活路。你外边逢场作戏就算了,你掏干了家底,你是要做甚?你是要做甚!”

围着来的人越来越多,三爷也恼羞成怒,他拽下三太太死死绞着的手:“你哭什么,啊,哭什么?我都告诉你了!不是拿了去养谁养谁!家里屋外主次轻重,我是拎不清的人吗?我是拿了买股票,我要是骗你,我岑字倒过来写,我岑家死绝了种!”

大太太和小二太太顿时不满,又紧张起来,三爷说话不靠谱的很,假的可能性居多,你发誓就发誓,带累我们一起可真是不厚道的很。

三爷看三太太丝毫不信的样子,跺了脚:“我真个现在外头一个人都没养,你不信,那好,我这里当着大家发个愿,我从今往后晚上都不外头过夜!”他现在手头哪里有钱银,之前养着的那个也跟人跑了。三太太也没想到三爷也夸下这么大海口,犹疑看着他,但她是当家主母,一向懂得见好就收,便不再嚎哭,收了声音啜泣。今天也是消息惊天霹雳,才没忍得住,要不然,她怎么会上演这么大戏给妯娌看。

三太太不闹了,本来要来劝架的人自然没了留下来的理由,大太太和小二太太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走了,这回儿大太太暂时忘却了对小二太太的鄙夷,悄声告诉着自己得到的消息:“听说是连陪嫁的金镯子都给摸了走,可不是要了她的命”等走到楼梯口,大太太想起了自己一向和小二太太的不对付,方冷了脸,甩甩手绢走了。小二太太也冷笑:哼,你大爷,不是外面也养着的么?王八笑绿豆!

岑嘉雯这才蹭到三太太身边,弄清了事情的原委,三爷把三太太的私房连哄带骗带偷全都拿走了,去做个股票生意,说是要大赚的。三太太揩干净眼泪:“既然你爸说了以后晚上都回来歇着,我就信他这一回。”不信又能怎么样呢,她不敢声张出来的是,岑三爷连房契度押出去了买股票。

岑嘉雯见惊天动地已经化为风平浪静,长吁一口气,还好没耽误自己出去约会。又蜇回了房间梳洗打扮。

岑嘉钰被这场吵架一打断,之前为今下午和钱胜单独相处而忐忑不安的心倒是平静了下来,她不知哪里的胡思乱想“最坏,我跟钱胜又不会打起来。”又为这个想法而自己好笑。

那头阮云裳也叹了口气,看着窗口直愣愣坐着的阿佐:“我跟我姆妈说了,反正我搬出去住了,你就先在我房间住着,你先前那个房间太逼仄了。我姆妈煲的汤,你要喝,伤口才能彻底养好,这次也不是小伤。”

阿佐瓮声瓮气地说:“你就搬出去跟他住吗?他不是好人。”

阮云裳笑了:“我抛下家里姆妈和下面弟弟meimei,一个人住处去享福,又算什么好人呢?”这是姆妈听说自己给阿佐找了份差事却不给她哥找差事后说的话。阮云裳想,她找的差事,她哥哪里看的上,她哥哥只想要躺着就能来大钱的差事,那还真只有阿佐上次说的小倌能这般挣钱。最后阮姆妈又怕阮云裳从此不给家用,才抹着眼泪住了嘴。

阮云裳还是没告诉阿佐,这差事是求了陈季绰得来的。阿佐对陈季绰抵触地很,她怕他要是知道了实情不肯去。

阮云裳叹了口气:“可能他算不上好人,但是他对我好,这就够了”

阿佐眼睛盯住一只飞进来的虫子,这偏冷的天气,那虫子为着一点温暖飞进来,“可是他没有明媒正娶。”

阮云裳顿时哽住。这是一个,怎么说呢,她自己都刻意去遗忘的东西。她安慰自己,陈季绰虽然没说结婚的事,但是,他对自己这么好,总是奔着结婚去的。电影行业有几个明星也是先居在一起,后再结婚的。自己也应当是这样的。是了,是了,她也这般和岑嘉钰解释,岑嘉钰沉默着,委婉劝她要矜持着点。可是,她太渴望一个人卸去她肩头的担子了,她太渴望醒来是一个温暖的怀抱,而不是姆妈哭着说她哥又做了什么混账事情或者笑着说她哥又如何如何孝顺她。

阿佐看阮云裳怔怔地,立即反省自己说错话了。她侧影孤单单的,便是这柔弱地像朵花的身子一直在支着这个家。她还对自己那么好——送他来海市的是他后母,他亲娘死的早,从没个人这么为着自己的以后打算。陈季绰能让阮云裳衣食无忧,而自己的一衣一食还都是阮云裳供给,就算阮云裳不与陈季绰在一起,自己又能怎样——他突然如同被雷劈中,他猛然悟道,他一直厌恶陈季绰,是因为他想对阮云裳怎样,他想娶云裳,如果有可能,他想天天看着她——这么想着,他又不敢直视阮云裳了,他转过了脸,那只虫子大概也觉得他脸上温度高,竟往他脸上扑来,他抬起手“啪!”拍死了。

阮云裳被这一声惊醒,狼狈说道:“你养好伤,就车行里学开车去。”然后落荒而逃。

沈谦慎脸上带笑地把吉利的刀片装在刀筒上,往脸上抹了香皂,再对着镜子细细剃须,他停下来端详的间隙把上扬的嘴角捏捏往下,继而再认真修补一下。收拾好了之后,他哼着歌儿下楼梯,还不忘夸吴妈:“这蓝色衣服衬的你年轻了好几岁。”

吴妈无奈摇摇头,她天天穿这蓝布衫子的,也不知今天有什么喜事。她也奇怪地很,早起就梳头洗脸的,却穿了个旧的麻衬衫和卡其裤子。

看着沈谦慎下来,沈谦言笑道:“哟,我们家头悬梁,锥刺股的书生来啦!”

她向沈夫人笑道:“妈,我昨儿晚上过他房间,你猜怎么着,他摇头晃脑地在背诗呢!”

沈谦慎打断她:“那你昨天回来那晚,又是同谁看电影去了?”

沈谦言最近和一个军官走的很近,这军官是个没官阶的,沈夫人不是特别看好,但是沈谦言却喜欢地紧。她狠狠瞪沈谦慎一眼。

沈谦慎赶忙说:“二姐你就别笑我了,那是国文课上得来的现代诗,唉,拗口的紧,我现在都不是很熟。”然而嘴角还是笑着的。

沈夫人却当真有事情要问沈谦慎:“你最近账上动了一大笔钱,是做什么去了。”

沈谦慎不甚在乎:“买了龙华寺那边块地皮,我看地方好,价钱合适,就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