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新唐遗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80

分卷阅读480

    时候,撇了下嘴,叫来侍从去拿来湿抹布,把印子上的朱砂擦了干净。

卢智站在边上看着,目光闪动,也没拦着,待她将印章收进荷囊,才道:“杜先生估计一时半会儿下不来,你还要留下看字画么,若不看了,咱们不如先回去?”

“那就回去好了。”

若是杜若谨知道他前脚上楼,遗玉尚没在画上落印就被卢智领走,不知会是何感想。

……

天霭阁雅室

杜若谨跟着李泰上了三楼,一进室内,绕过屏风便见早就在窗下摆好的一桌宴席,上面是天霭阁各式招牌的精致小菜,他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对李泰这么突然地邀他共饮的目的,又不清不楚了起来。

李泰径直在席案一侧的驼绒毯上坐下,抬手接过跪立在桌角的侍从递上的酒盏,对着站立在一边的杜若谨道:

“坐。”

“是。”杜若谨规规矩矩地在他对面落座,错开半个身子,忽然嗓子一痒,便侧头握拳抵唇轻咳了一阵,等胸闷之感稍退,才回头歉意道:

“殿下恕罪。”

李泰听着他的闷咳声,饮下一口酒,道:“今日宴展,都有哪几位学士在场?”

“回殿下,是虞先生,房大人,颜学士还有盖学士。”听他所问,再看着眼前这人一脸的冷淡,杜若谨忽觉自己先前的臆测有些可笑,先前在楼下被盯那一眼,应是他的错觉吧。

“何时收到的请柬?”

“应是十月末。”杜若谨有一句答一句,半低着头,猜着李泰下面还会问什么。

“你同卢智相熟?”

杜若谨眼皮一跳,以为他是猜到了什么,整了整面色,才抬头浅笑道:“因为家父的关系,认识很久了,只是最近才熟悉起来。”

李泰却没看他,手一抬,让侍从重新将空杯斟上,伴着潺潺的酒声,缓缓道:

“楼下那幅画,本王收下了。”

杜若谨闻言,借着扭头咳嗽的功夫暗皱眉头,却没疑作其他,毕竟学士宴上的佳作,在供赏之后被权贵收藏是件很常见的事。

若别的画作也罢,偏偏这幅他自有用处,想到这里,他便为难道:“可、可是按学士宴的规矩——”

“本王会让它在这里供赏七日。”李泰将酒杯凑到唇边,七日,这是他可以容忍的极限。

好歹求得了七日,知事不可违,杜若谨低头答道:“此画能入殿下之眼,实乃若谨之幸。”

哪知这场面话刚落,耳边便响起那低沉若鼓的嗓音:“不是入眼,是碍眼。”

杜若谨盯在果盘上的目光一凝,疑是耳鸣的他,抬起头来,却被一双冷漠的眼睛紧紧擒住,这次离得近,那双青碧眼中的东西,他看的真切,仿若深山之中被踩到地盘的猛兽最常有的反应——是警告!

“你且记住,本王不喜看见聪明人,做糊涂事。”

“嗒”地一声,酒杯底座同桌边相碰,李泰长身而起,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那斟酒的侍从连忙放下酒壶伏在地上相送。

室内安静了一阵子,那侍从慢慢跪坐起来,看着一脸愣神的杜若谨,唤道:“公子爷?”

“……唔,倒杯酒给我。”

“是。”

酒杯入手,酒味入口,杜若谨方才轻松了一口气,扶着额头,遮去眼中复杂和诧异,片刻后,方才喃喃自语道:

“果然不是错觉啊……呵……”

但凡是好事,总要连带着些麻烦的,这是常识。卢智曾淡定自若地告诉他这句话,却没说过,若被人警告了,该当如何?

……

怀国公府向黎院

遗玉和卢智从天霭阁回来,便去到院里的小书房,路上俩人多谈了今天的学士宴,回到家中,才商量起有关虞世南一事。

“你是担心师从虞先生,会同吴王关联上?”

听了遗玉的解释,卢智确认道,见她点头,方摇头一笑,“你这脑袋,有时就是想得太多。”

遗玉扁嘴道:“哪里是我想得多,你不觉得虞先生突然开口收我做内门生,有些蹊跷吗?”在宴上她是被这好事砸晕头,这么一路回来,已经清醒不少。

卢智伸手制止她下面的解释,快速道:“你该不是觉得,虞先生是受了吴王属意,想要拉拢咱们怀国公府,所以从你下手。”

不奇怪被他猜出心中所想,遗玉疑惑道:“你不这样觉得吗?”

被她反问,卢智一脸古怪地瞧着她,这把她看的皱起眉头,才哈哈大笑起来。

“大哥笑什么?”遗玉莫名其妙道。

卢智又笑了一阵,方才渐渐止住,开口道:

“小玉啊小玉,看来我是有必要寻个时间专门给你讲讲这京中的关系来往了一一你可知道,虞先生同咱们家,是何关系?”

遗玉有些呆呆地摇头,整个卢家本就是她所知历史中的一个异数,她还真不知道,怀国公府同“五绝”虞世南是个什么关系。

“大伯正室的娘亲是虞老先生的嫡女。”卢智笑眯眯地故意拗口说到。

遗玉脑子转了个弯儿,方才张大嘴巴.伸手指着卢智,道:“大伯母是虞老先生的外孙女。”

闹了半天,是姻亲啊!

“这京城之中,虽有党派,可来往界限却不是那么分明,虞先生眼下看着,是同吴王相交匪浅,可他也是我们卢家的姻亲,有了这层关系在,还有什么必要借由认你做学生拉拢怀国公府?且不论虞先生是否有意参加到这党派之争中去,单凭大哥所知,不论从人品还是文学造诣,他都当得那‘五绝’的美称。小玉,是你妄自菲薄,也小看了虞先生。”

话到最后,卢智的语气已经变得严肃起来,遗玉被他说的低下头,心中不由生愧,明明是她钦佩的一位老人,她自己却先不信了起来,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卢智见她惭愧,也没急着出声劝慰,端起平彤煮好的热茶轻吹着,屋里静默了半晌,才听遗玉小声道:

“大哥,的确是我多想了。”

卢智最是明白她这知错就改且不吝低头的性子,心下满意,但笑不语地接过另一杯热茶,推到她面前。

两兄妹坐着安安静静地喝了会儿茶,遗玉的心态好转了一些,方才记起另一桩事来。

“对了,大哥,那炼雪霜你可有坚持涂抹?”

卢智清了清嗓子,答道:“在用。”

“有效果吗?”

“嗯。”

“那一盒子够用吗?”

“嗯,”卢智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