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你不来,我不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他从来医院之后就一直用那姿势站着,没变过。

杜洁莹看到翌阳就一肚子火,想都没想,抬腿就朝翌阳踹了几脚,骂道:“都是你,你们那晚不管安穗,就什么事都没有。她想死就让她死好了,现在倒好,她没死,我们何天差点儿死了。”

沈明珠拉住她,哭着没说话。

杜洁莹觉得不解气又踹了翌阳几下,翌阳连哼都没哼,一动也没动,目光黯然地盯着地面。

郝帅歌对杜洁莹说:“好了,再踹就踹坏了。何天要睡觉了,我们先走吧,别吵她了。”

杜洁莹没说什么,只是红了眼,哭了。

等他们全都走后,翌阳才体力不支地瘫坐在地上,听着何天病房里传出来的压抑的哭声,心痛得揪成了一团。

他知道何天这几天不开心,他也是,跟她吵过后,他就没好受过。他的心里像有个蚂蚁窝,天天被啃噬着,很疼。

何天压抑的哭声稍微大了些,翌阳听得鼻尖酸楚,肩膀一颤一颤地抖动着。他想进去抱抱她,可又怕她像在器材室里那样推开他。

他觉得被推开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像被推进了无底深渊,他震惊得都忘了挣扎。

翌阳的手还是颤抖的,冰凉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到何天的号码,按下了拨通键。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翌阳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和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拜托,何天,接电话。

翌阳紧张地攥着自己的拳头,压制着内心喧嚣的痛楚,等待着。

等待的每一秒都很难熬。

电话被接起的那刻,听到何天强忍住的哭声,翌阳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就那样瞬间掉了下来,翌阳哽咽了。

翌阳说:“何天,我想看看你,我怕你不让我看。可我好想看看你。”

何天在哭,没说话。

翌阳说:“何天,就让我看你一眼,再抱你一下,你不喜欢再赶我走好吗?”

何天继续哭,没开口。

翌阳哭着说:“何天,我感觉自己要死了。我错了,你要打要骂要杀要剐尽管来,你别一个人哭好吗?我听着心疼。”

“何天,在器材室里找到你的时候,我以为你死了,我当时就想,你死了,我就跟着你去。所以何天,你别丢下我。”

“何天,你不能丢下我,别不要我。”

“何天,你不能不要我,我会死的。”

……

最后,翌阳哭得说不下去了。

电话里只剩下了两个人哭泣的声音。

何天沙哑地开口,说:“翌阳,我冷,你进来抱抱我。”

何天想,自己终究舍不得恨翌阳。

听到何天说话,翌阳忙不迭地点头,却不知道他在门外,何天根本看不到他的动作。

翌阳连电话都没挂断,就急切地从地上爬起来,要去找何天。腿之前早就站得麻掉了,他站起来又猛地摔了下去。

翌阳感觉不到痛,又一次爬了起来,手撑着墙壁,怕再一次摔倒,走得缓慢了些。门外到门口才几步路,翌阳却觉得像走了一辈子那么久。

何天坐在床上,流着泪看他。

翌阳走过去,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伸手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用力地抱住,嘴里说:“何天,我也冷,你也抱抱我。”

何天用手环住了翌阳颤抖的脊背。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就像两只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的刺猬,紧紧地拥抱着。

许久许久,翌阳说:“何天,我不想分手。”

何天没说话,眼泪落在翌阳的肩上,双手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翌阳又说:“你不说话就算默认我们和好了。”

何天依旧沉默着。

翌阳将她抱得更紧些,后来觉得这姿势很累,索性脱了外套、鞋子,钻到何天的病床上,紧紧地抱着何天。

翌阳说:“何天,你亲亲我,你都没有亲过我,都是我亲你。”

何天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的唇上,抬头看到翌阳在哭。何天伸手摸上翌阳的脸,帮他擦掉眼泪,然后慢慢地把自己的唇凑过去。

何天刚亲上翌阳的脸,翌阳就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着她。

何天想,她真的好爱好爱翌阳,即使她从来没有说过,她有多爱他。就像她从没有主动亲吻过他一样。

可是,她真的爱他。

这一点,何天知道。

感觉好久都没这么快乐过了。

自争吵后,翌阳觉得整颗心都是死的,只剩下了疼。直到吻上何天柔软的唇这一刻,他才感觉到快乐。

翌阳想知道何天是不是跟自己一样快乐,他急于跟她分享他的喜怒哀乐。

松开何天之后,翌阳说:“何天,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吗?可以这样亲密无间地抱着你,我很快乐。你知不知道,你跟我吵架时,我很难过;你不理我时,我很害怕;你一夜没归,我很焦急;你被关在器材室,差点儿死了,我的心跳变得微弱了。何天,你承载了我所有的喜怒哀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喜怒哀乐是什么?”

何天说:“可以这样亲密无间地抱着你,我很快乐。你跟我吵架时,我很难过;我不理你时,你也不理我,我很害怕;我一夜没归,你朝我凶、甩下我离去时,我哭得像个傻子;我被关在器材室,差点儿死了,当时我想起安穗告诉我你亲过她好几次,我就没力气挣扎了,想死了算了。”

翌阳听着何天的话,心口热了,眼眶也热了,将她抱得更紧了。

原来,他们的喜怒哀乐是一样的。

翌阳说:“何天,你别信安穗说的。我没亲过她很多次,就你十七岁生日的前晚,我喝醉了,在车站门口等你,她追着我,我把她当成了你,亲了下她的额头,是额头,其他都没碰。”

何天说:“我跟孙宇恒也没什么事。他上次来找我,说喜欢我,我没理他。后来看到他被好几个人打,总不能见死不救,才救了他,我只是送他去了医院,什么事也没发生。”

翌阳“嗯”了下,把手放在何天的胸口。

何天被吓到了,惊呼道:“翌阳,你干吗?”

翌阳说:“别动!我就感受一下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