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闺中记·在水一方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1

    他的手臂,却还是乖乖地松开了手臂,仰头看着他:“你陪我回家看看娘吧?”

周彦华点头而应,与周炤说明后,便与我一同回了娘家。

我回到娘家时,只有福多一人坐在堂屋内剪纸,而阿娘则被一户人家请去帮忙了。

我坐下帮着福多随意剪了几样窗纸花,周彦华也向福多讨了一把剪刀在手,有模有样地剪着。我只当他是看着这玩意新奇,想尝试尝试,哪知一路看下来,他剪纸的手法分明十分娴熟,那把剪刀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般,一刀刀下去,一张张形象生动的窗花便呈现出来。

剪出几样吉祥喜庆的图案后,他又剪出了我和福多的形象,福多喜不自胜,犹如获得了稀世之宝般,反反复复看了多次,才恋恋不舍将他个人形象的剪纸收了起来。

我心不在焉地盯着手中的小人儿,这份意料之外的礼物,虽不珍贵,却令我倍加珍惜。与福多的纸人儿不同,我在这精致的纸人儿中发现了藏在了其中的两个字。

珠与烨。

我生怕这藏有我与他名字的纸人儿被福多瞧出端倪,看过后,赶忙将其收好。

我的心思全在周彦华身上,好几次看着他失了神,也没听清他与福多在谈些什么。直到福多接连叫了我几声,我才收回神思不定的心绪,慌慌张张地应道:“怎么了?”

福多略有不满地说:“姊姊在想什么呢?我与周哥哥叫你也不应!”

我偷偷瞟了瞟周彦华,支吾着不知如何应付福多,好在福多并未再追究,只道:“听说咱们这里要修路了,以后去镇子里也方便了许多。”

这事一直是周彦华与赖冬青在筹划着,我倒没想到如此快就成了,却是没听周彦华提起过,福多竟先知了。对于修路一事,我并没有太多的看法,及至去了一趟镇子,我倒觉得此举甚好,日后去镇上办事也方便了许多。

因阿娘不在家,我也没兴致去听周彦华与福多的谈话,索性一个人在前院里透透气。

我才在院中转了一圈,便听见门外嘈杂一片,不由得抬脚出门去看,却见三人正向这边走来,后面稀稀拉拉地跟着几位乡民,或驻足围观,或好奇跟随。而为首的人正是赖冬青,那两位与赖冬青交谈的是我素未谋面的男子。一人年纪轻轻、器宇轩昂;一位人到中年,却目光有神。这两人与赖冬青一道或前或后地走着,三人边走边谈论着什么。

行至我跟前时,赖冬青抬起眼一眼便看到了我,笑着上前问道:“小鱼儿,周先生也在吧?”

我不明他带两人来白水乡的意图,因是赖冬青,便也没有多想,朝着他点了点头,也对着他身边的两位清浅地笑了笑。而周彦华与福多早因门口的动静起身出了屋子,福多更是在院子里便询问着我:“姊姊,谁来了?”

我侧过身子请三人进了院子,不忘回答福多的问题:“冬青和他的两位朋友。福多,快去看茶。”

福多本已向我走来,见了已进院门的三人后,忙不迭地奔回屋子就要去沏茶。赖冬青却是连连摆手:“不用了!我今日来此只是带县老爷来此看看,熟悉熟悉环境,一会儿还要去别处看看呢。日后修路的事全权由县老爷负责。”

听闻,福多已顿住了脚步,回转身看了看随同赖冬青一道进来的两人,结结巴巴地道:“县……县老爷?”

很快,他几步跑到两人面前,也不管谁是县老爷,噗通跪倒在那两人面前,叩首在地:“见过……见过县老爷!”

对白水乡民来说,县老爷是不可仰望的存在,如今见了这难得一见的县老爷,福多能有这样的举动在我意料之中。但是,我却不喜他如此低声下气、卑躬屈膝地去跪拜任何人。

我心中不喜,脸上却无任何波动,正要过去扶起福多,哪知那年轻男子便笑着开口了:“快起来!这又不是公堂之上,不用见了我就跪!”

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已托起了福多的胳膊。福多看上去仍旧有些发懵,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呆滞,我忙上前扶过他,对着面前的县老爷微微行礼后,便退向了一旁。我暗中拧了福多,他低呼出声,压低声音问道:“姊,你做什么?”

经福多这一闹,我早已忘了周彦华,在看他时,他一个人独立一旁,拧眉瞅着那年轻男子,眼神变幻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赖冬青却适时地将那两人引到周彦华面前,笑着介绍道:“大人,这便是周先生,这里的乡民愿出力修路,也亏得周先生从中周旋呢!”

那年轻的县老爷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带着审视的目光将周彦华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嘴边的笑意更浓,眉间隐有激动之色,竟是大步上前,张开双臂便猛地抱了周彦华一下,随即大笑了几声。

我有些糊涂了。

难不成他与周彦华竟是相识的?

被这样一位陌生男子抱了,周彦华并未任何言语,只是略有不满地推开他,伸手掸了掸衣襟。男子立时变了脸色,满脸悲愤地道:“喂,阿烨,多年不见,你就这样对我!”

阿烨?

周彦华的本名便是周烨。

所以,他们是相识的?这位年轻的县老爷也是他在长安的相识?

我不知为何会感觉慌乱。

先是周炤,如今又来了一位县老爷,我与周彦华在此的平静,似乎被打破了。我甚至能想象,他在长安的友人会接连找来,还有他的妻儿。

我突然不想留在此处看他与旧友叙旧,扯了扯福多的衣袖,低声说道:“你请客人去屋子坐坐,我回屋给客人煮茶去。”

听言,福多没有多想,忙上前去请一行人去屋子坐。

我在厨房唤过堂屋里的福多,请他先安排些粗点心给客人,我便一心一意在厨房里煮着茶。时不时听见堂屋那边传来几道声音,我的思绪又飘远了,听闻背后有了声响还是以为是福多,想也没想便说道:“茶就要煮好了,你送过去吧。”

说着话,我已起身,却看到周彦华隔着几步距离,静静地看着我。那目光太沉太深,我不由自主地垂下了脑袋,侧耳细听屋外的动静,却没再听到什么声响,不由得狐疑地问道:“你朋友呢?”

周彦华微怔,随后才缓缓答道:“坐了一会儿便走了。他今日来此是要考察这一带的地形,并未久坐。”

我心里还想着茶也没能让人喝一口呢。

我此时不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似乎只要牵扯到他在长安的人或事,我的心里就像哽住了一根刺般,难受得紧。而经历了初见周炤那一回,如今再遇此事,我即便心里难受、不舒坦,却没再想过去质问他。

内心深处,我相信,他会向我坦白。

果不其然,周彦华见我垂头丧气的模样,上前轻轻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