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替嫁以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9

分卷阅读199

    续守皇陵,而是在京城留了下来,成为了皇帝的心腹。

他甚至可以在私宅里养厉害的武人。

每一件,都与他冷灶太监的地位不相匹配,都很违和,违和,就是疑点。

说巧不算很巧,可确实也有那么点,他在凤阳的时候,徐二老爷被灭口——没完全成功,他到京城,方伯爷被灭口。

吴太监宅子里的武人,不太可能是进京以后才养的,那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呢?

——皇陵。

吴太监此前漫长的履历,都在皇陵,他在那里做什么,都很方便,外人很难窥视。

人手不会是凭空掉下来的,总得有个来历,平常也得有个衣食住行,并且方寒霄自己自幼习武,穷文富武,他估算得出要练到那些凶徒的能力得花多少钱砸出来——吴太监贩卖私盐,毫无处罚,此时再看这件事,是不是很有意思。

皇帝不可能定期拨笔银子给他干这种事,动了,就得落人眼目,吴太监需要自己想辙。

这无数个碎片里,把吴太监镶入哪一个,都可以合缝,一个是巧合,不会个个都是巧合。

他所有的行事都可以找到脉络,甚至于,包括方寒霄被卷入这起阴谋里。

刺杀先韩王世子的那批凶徒,隐匿工夫实在太好,方老伯爷找不到他们,韩王也找不到他们,足证他们本身并不在江湖上行走,没有在外面留下过什么行迹。

方寒霄重想这个疑问,不是为了夸奖他们真的多么厉害,而是这事实上表明了,他们不会有多么丰富的凶杀经验。

人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经验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他本人六年前,还年少的时候,甚至看不穿浅薄的方伯爷夫妇,以致着了他们的道。

莹月心中闪过巨大的惶恐,好像她的心脏漏了一个洞,而风穿堂而过,她的声音颤抖着:“你是听见我说了——练手?”

怎么可能——

这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

这是活活一条人命!

何况,无论佛家普世多么宣扬众生平等,在这个世道上,人命就是有贵贱,拿当时的平江伯世子方寒霄练手,将会招致多严重的后果!

“不是他们主动找上我的,是二叔派人出去乱撞的,你忘了吗?”方寒霄轻轻地道,微凉的吐息拂在她的耳畔,“二叔当年派出去的那个小厮,做了这一件事后,立刻被二叔下手灭了口,他本身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吗?不是。”

但是他能找到那么厉害的杀手,只能表示,他是瞎猫撞了死耗子。

而对方顺水推了舟。

“但是你的身份——”

“是的,我的身份,如果我不是这样的身份,也许他们还看不上我。”

将要刺杀的是韩王世子,拿来先一步练手的,又怎能是简单人物?

他也觉得荒唐,造成他人生巨大转折的,会是这样一个可笑的理由,这令他有一点觉得自己都是个笑话。

可是除此之外,他再没有可以与先韩王世子以及延平郡王挂钩的地方了。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这就是唯一的可能。

莹月的眼泪流下来,她没有向方寒霄求安慰,只是反手将他抱住了。

第128章

“我没事。”方寒霄很快平复了下来,向后摸到她柔软的手,握住,他过了最起初的惊骇情绪,但也仍需要一点支撑。

莹月很快惊悚地想起来:“那天皇上召老太爷觐见——”

以抚慰他丧子之痛的名义!

莹月的心脏都揪起来,不论方伯爷是个怎样的人,如果他真是被皇帝灭的口,杀完了人家的儿子,再若无其事召老父亲去抚慰,这一种手段,简直冷酷而毫无人性。

方寒霄顺着她的低语,想到了那天的异样。

提醒皇帝召见方老伯爷的是吴太监,觐见时打量了方老伯爷好几眼的还是吴太监。

他想看什么?方老伯爷有没有发现儿子死得蹊跷?

如果发现了,那方老伯爷作为一个父亲,面对杀死儿子的仇人的时候,必定多少有点破绽露出来——从这一个思路来说,虽然冷酷,但居然是可以说通。

方寒霄无意识地捏着莹月的手指,大概是冥冥中有注定,那个时候,他们还完全没有发现整件事和吴太监有关系,因此一切都风平浪静。

以方家如今老弱废的现状,皇帝也应该可以放心,不会再对“无知”的方家做什么了。

人生真是讽刺而荒唐——有时候,弱势居然也可以是优势。

但是他不能就贪于眼前的短暂安全而退缩。

吴太监不会放过他们,除非,他可以装一辈子哑巴,为了不勾起仇人的警惕心,永不暴露他痊愈的真相。

可是凭什么——

“啊。”

他心中又不平静起来,不留神使了一点力气,莹月的手指被他捏痛了,忍了忍,没忍住,还是发出了一声小小的痛呼。

方寒霄回过神,忙松开了,小心地摸了两下她那根手指的指肚,问她:“我使很大劲吗?”

“没有,没事。”莹月否认,又往他那边挨了挨,这件事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她不知道可以帮他什么,心里着急,又没有办法,笨拙地想努力安慰到他,哪怕一点也好。

方寒霄感觉到了,伸臂把她揽住,她微凉顺滑的发丝挨在他的手臂内侧,他笑了笑——他也很惊讶自己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大概再可怕的事,多在心里滚两个来回,那种吓人的感觉也就麻木了。

他还可以哄莹月:“说了这么久的话,睡吧,不要多想,别的事,明早起来再说。”

莹月也想不了更多,她能把这种事接受下来就很不容易了,后续要怎么办,脑中都是空白的。

她只是担心方寒霄,在他怀里窝了一会儿,觉得他和平常不同,吐息间仍有些燥意,她挣扎了一刻,忍不住,往他身上蹭,又迟迟疑疑地去捏他的中衣——

她原来就枕着方寒霄的手臂,挨得极近,再一动,可想而知。

方寒霄发着愣,手掌抬起揽住了她的肩膀,问她:“你怎么了?”

夫妻做到现在,他其实会意得到莹月想做什么,但他又有点不敢相信,毕竟,她面嫩得很,还没有过主动的时候。

“我,我看你很不开心——”莹月脸红透了,声如蚊呐,又吞吞吐吐地跟他讲。

她想到他的遭遇,也是心疼得没办法。

“噗。”

“你笑什么呀!”莹月恼羞成怒,气得捶他。

什么人!

她鼓起这么大的勇气,还是孝期呢,他不领情,还嘲笑她!

“我,”方寒霄抖得说不成话,他又不敢大声,好一会压下来笑意,才吐出来完整的一句,“我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