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魏晋异闻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她射倒,只剩侍女,没甚作用;可就这样走了,自己如何气平?而林瑷则默然以对,两人都只望着对方,蓄势待发,局面一时僵持着。

察语急得心跳到嗓子眼,生怕两人一下就爆发了,正惊慌不知所措,突然听见院子有一声问道:“这是怎么了?”林瑷、萧氏两人都没反应,察语忙抬眼去看,心中一喜,是卢氏来了,身边跟着一脸严肃的如炼。

原来自察语进屋后,如炼就察觉事有不妙,心想若是发生什么事,他与察语都无法劝阻,于是想起到卢夫人,忙出门快马去了崔氏。

“怎么了?”卢夫人见林瑷与萧氏之间剑拔弩张,忙上前到萧氏身边拉着她的手问。

萧氏气势收敛了些,对卢夫人道:“我只是想请她到卢氏做客,没想到竟然射伤了我带来的人,你来说说这是甚么道理?”

卢夫人在她说话就望向了林瑷,见她还是戒备之态,眼中无怒无情,又见几个兵士躺坐在一边,大腿上俱有支小箭,血淌了一腿,什么都明白了。事情不像萧氏所说请林瑷回去,既说请,为何是几个兵士动手,明显就是强迫;而这位林女郎说动手就动手,这也太…只是若仍由事态继续下去,不知会陷入什么局面,三郎对她如何自己不知道,但六郎对她有多在乎自己是最清楚。

“嫂子,你也太急了,请女郎做客慢慢商议才是,怎么能让那些人吓到女郎,看把她吓得,都不知自己做了些甚么。”卢夫人笑道:“也怪他们,凶神恶煞,哪个女郎见了不害怕,下次要请人,也要让侍女来做才是。”

萧氏不说话,知这是卢夫人给她递台阶。林瑷还是不语。

“确实是他们太过恶声恶相了。”萧氏道。

察语、如炼听了俱松了口气。

卢夫人笑道:“我看今日不好,改日再来请女郎罢,我们先回。”

萧氏默了一下,才点头转身就走,那几个士兵忙爬起来跟上。卢夫人看了林瑷一眼,见她还是不动,也转身离去了。如炼忙去送两人,察语等她们都走了,上前一步对林瑷道:“女郎,主母她…”

“你也走罢。”林瑷放下手臂,语气颇淡地说。

察语无法,叉手掩门而出,到了院中,想了一下,先回了大司马府,派了人去长安禀报卢霈。

而林瑷在屋里暗自想了一回,避着几个侍女收拾些东西在黑珠子里。

卢霈已快到长安,远远见到了城外,却突然听见身后马蹄声渐近,等人到了跟前发现是府中的侍从。那两人见了他先行了礼,随后忙将察语所说之事一字不落禀告给他。

怎么会这样?卢霈听后又怒,又心急如焚,也顾不得长安之事,吩咐观言带人去料理,自己快马赶回了洛阳。

到洛阳时,已是第二天午后,卢霈一路不眠不休,平日看起来风度翩翩的模样有些狼狈,但他已顾不得甚么了,连衣服也没换就先去了香园,去了才知林瑷昨日就出了门,阿玉告诉他,女郎此次出门一个人也不想带,察语和如炼一直劝阻,奈何拦不住,只能跟着,到如今也不知他们去了何处。

卢霈心乱了,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才与林瑷约定好,她也答应了,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心里会如何想,可想而知了。一时又想不道去了何处,正打算着人去找,忽见察语骑马从远处来,见了他连马也顾不上下,礼也未行,就道:“大司马,女郎在城外的云门寺。”这是上次林瑷过生辰时去过的寺庙。

“走。”卢霈只说了一个字,就打马往城外奔。

到了云门寺,见如炼正在大门等着他们。

“女郎呢?”卢霈翻身下马,急问。

“在客寮中。”几人边说边往里走,到了客寮却不见林瑷踪影。

卢霈环顾一圈,问:“人呢?”

如炼慌得四处看,嘴里回道:“刚才还在此处的。”

“四处找找。”卢霈分派好人,自己也找了起来。过了两刻钟,将寺庙翻遍了都不见林瑷影子,众人都有些急了。

卢霈又想起让人去找庙里的和尚来问,那些人来了,都说没看见。卢霈沉着脸挥退他们,猛地想起后山有一片梅林,忙又带人过去。

林中无人。卢霈想起什么,爬上了山顶,走了没一会,在一片绿草地上见到了林瑷,此时她背对着众人,抱着双腿坐在草地上,卢霈一喜,忙上前去,却听林瑷:“站住,别过来。”

卢霈脚步一顿,身后察语、如炼等也停了下来。卢霈挥手示意察语、如炼等退下,如炼虽不怎么愿,但此刻容不得他做主,只能跟着众人走开。

卢霈站在原地看了她半会,稳了稳心情才道:“你在这,做甚么?”

林瑷望着远处头也不回,道:“你以为我要做甚么,我只是想静一静。”

听她的语气还好,卢霈松了口气,向前走了两步,见她没阻止,边走了两步边说:“昨日之事,我已知道,林瑷…母亲她确实不该如此,也不该强行想带走你。”

林瑷好一会没回他,卢霈心中不安之感愈烈,又过了一会才听她道:“她强迫于我,我射伤了她的人,两清了,没甚么可说的。”

卢霈心下更不安,要是见到林瑷后她向自己哭诉,或者将事情再说一遍都是情有可原的,可她却只说了这一句,明显已在心中种下一根刺。当下顾不得什么,几步上前半蹲在她身边,望着她,问道:“你在怪我?”

“怪你?为甚么怪你?她是你的母亲,担心你而想要控制我,而我不可能任由她作为,会反抗,没甚么不对的地方。”林瑷平静地说。

卢霈心一缩,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睛道:“你不能如此,你不能如此否定我。”

林瑷终于看向他,问:“我何时否定你。”

“你骗不了我,你虽不说,但心里已经将我拒之门外,为何如此对我不公?母亲的所作所为,虽是为我,但我丝毫不知,一接到信日夜就赶来了,先来找了你。”说到此处,停了一下,见林瑷看向他的白袍,布满灰尘泥土,与平日不同,眼中那股淡漠少了两分。他心中一喜,继续道:

“再说,母亲是母亲,我是我,不能混为一谈,你忘了吗?我们约定过,到时一起离开,母亲是怎样性情,又与你有什么干系?”

林瑷不语,瞥向别处。

卢霈观她模样心里又松了一寸,顺势坐在她身旁,拉着她的手道:“林瑷,我知你心里气极了,但是…不管如何,事已过去,万万别存在心上。”

林瑷见他眼里的担忧、祈求搅在一处,纷纷乱乱,让其失去冷静,想了一想,才道:“你说的,我知道了。”

卢霈心知只能说到此,便不再纠结此话,和她静静坐了一会看着远处,最后道:“此处风大,不如早些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