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谢氏阿姜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2

分卷阅读132

    谢姜头脸裹在被子里,只感觉身子腾空向上,头顶“咚”磕住了什么尖锐硬物,刹时一痛,只疼痛刚至,身子又重重摔下来。

这么一颠一摔,谢姜刹时胸中一闷,几乎闭过气去。

风声呼啸,又过了一会儿,碎石雪屑滚落之音渐小渐消,终于停了。

谢姜听得外面只有风声,便动了动,感觉到船似乎落到实地上了,她这才掀开绒被,转眸看周围。

周围只有雪。

幸亏是雪!

谢姜眉尖儿一蹙,先扭扭脖子,再动动胳膊蹬蹬腿,察觉到除了刺痛之外骨骼好似没有大碍,这才心下一松,还好,胳膊腿没有断,还能动。

北斗谢姜转眸,除了身下这半付船头,其余别说窗户,连船尾都成了碎木板,谢姜心里顿时又一凉:“北斗北斗!”

“咳,哎!奴婢在在。”北斗爬出雪堆,边扒拉头上脸上,边大声问:“夫人没有伤着罢?”

“我无事。”听见她的声音,再看她雪人儿似的爬出来,谢姜不由抿嘴道:“我无事,你呢?”

“奴婢摔雪窝里了没事。”站脚的地方虚虚的,好像还是雪,北斗索性手扒脚蹬,使了劲儿往船边爬:“夫人,这里雪深的很,奴婢两只脚都没有踩住地。”

“嗯,这里是风口。”谢姜抬头,两侧只有积雪与凸显的崖石,而再往上便是灰蒙蒙的云层。

谢姜蹙了眉尖儿,难不成掉进杏花谷了?这个念头方闪出来,她刹时浑身一凉,偌若是从谷底到顶端,则至少有二十丈,且山谷一端崖壁几近垂直,另一端则是深涧。

莫说现在到处都是冰雪,就算搁天朗云清的夏天,凭她与北斗两人也绝计出不去。

要是等人来救谢姜抬头望望天际,脸色更是难看。

☆、第137章心念转预先布置

“夫人,夫人受伤了?”北斗爬进舱里,扫眼看见谢姜神色不对,扑过来便掀被子。

谢姜抬手挡住:“我无事,先别说话,容我好好想想。”说罢,看了她又细声道:“找条毯子裹上,这下头冷。”

她说话的声音细软柔和,同往常一样,北斗脸上一喜,拍拍胸脯道:“吓死奴婢了,夫人无碍就好。”

这会儿无碍,再过两个时辰就都有碍了。

谢姜心里有数,却也不说透,扯过绒被兜头一裹,仍倚着舱壁坐下。

北斗便又爬出去,过了约有一刻,也是找了条毯子裹上,闷闷坐去谢姜身边。

小丫头忙进忙出,谢姜两眼随着她动作而转动,自己坠崖,乌铁山绝对会领人下来。

就算下来,依照现下这种天气又这种情形,他最快最快也得到明天上午晌。

这一晩上怎么办?

等不到他来两人便会冻死。

再有,谢姜心里突突一阵急跳,山上的积雪都冻成了冰,若是没有人或是野兽践踏,绝对不会自己往下掉。

谢姜冷笑,姑且先度过今晚再说。

她裹着被子皱眉不语,北斗偷偷瞄了几眼,见她半晌仍然一动不动,小丫头憋不住安慰:“乌老大绝对会下来相救夫人。夫人只管等着就好。”

等着么?只怕旁人等不及。

谢姜微微一哂,睁眼看了北斗,细声问:“方才去外头都看见了甚?仔细说说看。”

她的声音依然柔和,乍所上去像是闲来无趣要唠闲话,北斗却听出来不对。

北斗拢拢身上披的毯子,肃了小脸道:“奴婢看见马儿离这里不远,船舱附近有碎木板碎石头,还散落了一些绒被绒枕。”

山谷宽不足三四丈,两侧崖石陡峭难攀,偌若真是有人暗中设计在崖边惊马,谷里必定预先埋伏了人。

只是听起来又不像。

谢姜心里反复思忖,过了片刻,掀开绒被站起来道:“去看看。”

“夫人要做甚,只管吩咐奴婢做。”北斗见自家主子起身,忙披了毯子站起来。

谢姜没有说话,她只沉了脸打量周围,半人高的雪坑,再有就是身后半个鸡蛋壳似的船舱。

看过几眼,谢姜又走过去,踮脚看北斗爬过来那条凹道,外面果如小丫头所说,马儿倒在远处,四周不是木板便是石块。

她绕着雪坑走走停停,北斗看的心急,便团团随在她身后:“夫人是怕冷么?不行奴婢再扒些雪过来,将四面磊成雪墙,这样子想是可以挡挡风。”

是了如果所料不差,现在没有来人,怕就是船舱坠进雪里,从外头一时看不见。

谢姜脑子里转了几圈,回头小声吩咐北斗:“找隐敝地方再扒些。”说了半截儿,谢姜眼波自周围一瞟,蹲下身子从地上挖了捧雪出来:“找些木板将上头搭起来,再挖了雪盖上。”

北斗眼珠一转,恍然道:“奴婢去捡板子。”

原本冬天但凡下了雪,谢姜总要领几个小丫头堆雪人,她又奇思妙想,用雪盖房子彻桌子,北斗对这些自然熟练的很。

上面是冰壳,下面雪却是极为松软,再加上雪坑本来也就不大,两人拿着木板,挖了下头往上面砌,不过一会儿便盖了个严实。

盖妥了坑,谢姜忖着这里离山涧不过二三十步,便又让北斗从雪下向那方挖了条洞。

做过这些,谢姜又吩咐北斗将马尸石块一一埋进雪里,随后两人便躲进船舱。

外面风声呼啸,细听之下似乎又夹杂了轻微的“簌簌”落雪声。

谢姜眉眼一弯,照这样下去,过不了两刻外面便会又盖上一层,那时什么痕迹都消干净了。

按说韩君子身子虽然肖瘦,却也不弱,此时蒙面客就像拎只鸡崽,拎了他脖颈向下一甩。

韩君子刹时跌了个跟头,没有等他爬起来,蒙面客便右脚一跨,踩了他背上,尖声细气问:“快说,船里到底是不是那个妖妇!”

这人边问,边脚尖儿使力。

韩君子背上“啪啪!”连串脆响,只脆响其实不是重点,重点是韩君子此时只觉背上如同压了座大石,不!大山。

且这“山”仍在往下继续沉,直似要将他碾压进雪里泥里才甘心。

“我说她真的在船上,这位兄。”兄了半截儿,韩君子不由一噎,背上这人身形瘦小如七八岁的孩童,且又从头到脚,不是黑巾蒙脸便是一袭黑袄黑裤,说话声音又尖声细气,他实在是分不清这人到底是女是男。

韩君子语声一顿,蒙面客眼中冷酷噬杀之色毕露,脚下略一使力,韩君子身上刹时如骨节寸断般一痛。

只是这样子一痛,倒是激的他恶气上涌。

韩君子便豁出去般破口大骂:“你个不男不女的怪物,那个妖妇摔下悬崖了你都没法子找到,只会欺我,有本事找出来杀了她”

听得他语无论次喝骂,蒙面客原本冷冰冰的眼里,浮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