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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无忧忙挣开晋柳儿的手,“苗大哥的衣服我还没拿呢!”说罢风风火火地一头扎进冷凄凄的房间,那弱不胜衣的女子似是僵硬了一般立在原地。她抱着箩筐朝那面色青白的女子讪笑着点头示意,转身撒腿就跑。单留一个孤零零的提篮,在灯火下倒着浑圆的影儿。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无忧怔怔地跟在晋柳儿身后,心思早飞到了九霄云外,忽闻一声冷哼。“跃冰姐尸骨未寒,秦秀秀就搬了进来,你还跟她套近乎!”晋柳儿蓦地停住脚,气鼓鼓地转身说道。无忧随即白了她一眼,说,“什么叫套近乎,明明是我被半路拉走的……”晋柳儿登时脸上挂不住了,“真,真的啊,我还以为你叛变了呢……”无忧哑然失笑,“什么叫叛变?”“哼,小忧,你知道楼心月今天当着两家人的面儿怎么说的吗?咳咳,”晋柳儿清了清嗓子,模仿道,“还请爹准我同时娶了柳儿和秀秀……如果柳儿不愿,那心愿便不娶……这不是摆明了给我们晋家脸色看嘛!”“你同意了啊?”“我……”晋柳儿顿时满脸迟疑,咕哝道,“为了晋家,我当然得同意了……”说罢不觉地玩起了手指。“你的卓哥……也同意了?”无忧故意将“卓哥”二字咬得甜腻,惹得晋柳儿一通娇嗔。“还不就是他……”“什么意思?”晋柳儿心口一紧,眼底滑过一丝黯然,低声道,“卓哥怕会再出现第二个秦介……”无忧一愣,禁不住满面狐疑。“卓哥说楼心月品行极好,不似秦介那厮心术不正。而且楼心月天生痴情,为人心软,最易优柔寡断,绝不会见异思迁。”晋柳儿顿了顿,叹道,“所以……”“所以你嫁给楼师兄,就仅仅是个场面?”一语中的。无忧细想了想,又好笑又苦笑道,“我真搞不懂,想嫁人的嫁不了,不想嫁人的偏偏要为一个场面嫁。”继而摇头继续道,“那这个寒水门,说是为了捍卫不夜城,说是要自强不息,到头来……”没有说下去。一片心寒。其实无忧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她体内没有流淌着廖家的血液……这个寒水门,还会收她吗。“小忧?”晋柳儿一唤,无忧登时反应过来,问道,“怎么?”“你别老杵在门口啊……”无忧一怔,双手一滑,怀中箩筐轰然落地。洒了一地的脏衣。“苗大哥杀了跃冰姐……”晋柳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又道,“他肯定是脑子犯糊涂了,你就先别理他了……”转念一想,两眼放光道,“一个月后我就成亲了,你这段时日就帮我拾掇拾掇吧!跟我一起挑挑嫁衣啊,挑挑胭脂啊……”“苗大哥没有杀任何人。”无忧突然冷冷道。幽幽的一声叹息。“小忧,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啊!可是,可是苗泠泠他……”晋柳儿咬牙恨道,“他都成了那个样子了!”顿觉言语无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能将一个人变成晋柳儿口中说的“那个样子”。无忧怔了怔,忙弯腰捡拾地上的脏衣,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然而皱起的眉头转瞬即逝。“我先回房了,早点休息。”她淡淡叮嘱跟前一脸沮丧的女子道。晋柳儿点了点头,回道,“洗不完就明天再洗吧,你也早点休息。”潇洒的挥手。渐渐消失的背影。殊不知别苑外的男子眼里,却是一派翻江倒海般的漆黑。楼心月面色异常冰冷,剑直直地指向淹没在黑夜里的一袭玄殷色斗篷,道,“你果然不是寒水门的人。”一声冷哼。那于风中赫然而立的空荡荡斗篷,仿佛藏着一个隐形人。一粒汗珠倏然自楼心月的额角滚落,他强自定了定心神,喝道,“你为何要跟踪我!你这邪魔,杀了霍前辈和玉嬷嬷!!你……”一股怒气油然而生。伴随着一道凛冽剑光。一袭荼白的男子双眉倒竖,仿佛使劲浑身力气般,朝那斗篷狠狠地劈去!出奇地,斗篷里的人没有一丝要躲的意思。破空一剑,震耳剑鸣。就这般不偏不倚地刺破那件斗篷。楼心月突然一怔,惊得连连倒退。在他倒退的时候,那件飘忽如九幽鬼魅的玄殷色斗篷亦应声而落。确实无人。地上只有一件瘫软下去的硕大衣袍。“怎么,怎么会……我刚才明明……”楼心月满面惊愕地抓起地上衣袍,心说我刚才明明已经追到此人了!怎的如此诡异……疑惑。正文第九十九章积雪次日破晓。缩在被窝里的人儿半梦半醒,翻来覆去,几声模糊不清的呓语后顿觉脊背一阵发凉。她下意识地睁了睁眼,登时一骨碌爬起来讶然道,“大师兄!你……你怎么进来的!”男子就这般纹丝不动地负手而立,眼波倏尔一颤。无忧忙不迭死死地躲在被子后,单露出两只眼睛,略有愠色地嘀咕道,“身为大师兄还随便出入师妹的房间……”萧肃干咳了几声,面颊微红,道,“我见你睡得熟就没……”顿了顿,两眼放光,转而道,“趁着晨练时分,你跟我去一趟积雪湖,确认一下那里有没有向师妹的尸首。”无忧有些怯怯羞羞地看着他,说,“你,你先出去……”萧肃一副狐疑表情。“大师兄难不成有偷看师妹换衣服的癖好?!”无忧立马提高了音调,殊不知被子下的面颊guntang,似煮红了的虾子。话音一落,只见一个闪影,眼前人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十二夜宫,鸡鸣。好像已经等待良久的白净男子。当下他一个微笑,迎向信步走来的人,作揖道,“城主。”来人一个扬手打断,笑道,“堂堂斗阳宗副宗主,何须多礼啊。”“这礼嘛,还是得有的。”白净男子笑了笑,摇头叹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来人眸光一闪,道,“一个中原大派的副宗主来我不夜城,屈居寒水门一个小小异姓师兄。”顿了顿,接着道,“怪我礼数不周啊。”哈哈一笑。“五年前我还是斗阳宗副宗主,但现在嘛……”白净男子勾了勾嘴角,道,“一个被逐出师门的落魄之徒,哪还有资格怪您礼数不周啊。”说完又是一揖。来人暗自冷笑一声,仍旧面色不改,说,“此番前去无名派,我寒水门的门楣可都仰仗杨副宗主了。”竟回了一揖。白净男子甚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