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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有些迟疑。她却笃定得不能再笃定,一边微笑一边斩钉截铁地回答说:“不会的,他一定会回来的。”关于感情问题,主持人的最后一个问题是这样的:“是什么让你对他抱有如此大的信心,这么多年都还一直坚信他会回来呢?”“因为他知道我会一直等着他,所以我相信他不会忍心让我等太久。”尤可意的声音里充满了确定,就好像这四年半对她来说不过是只要动动手便能翻过去的一页,“我相信不管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哪一个地方,即使没有联系,即使看不到彼此的近况,我们都一样在期待重逢的那一天。”最后一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他听:“我对他有信心,我对我们有信心。”***电台节目是提前一周录制好的,那时候尤可意还没有见到严倾,也并不知道他已经从以前的那个混混变成今时今日的路达总监。那时候严倾也还没有对她说出“你好,我是严倾,认识你很高兴”这样话来。所以她依然在充满未知与不确定的状况下如此笃定地相信着彼此,这对严倾来说简直是最大的讽刺。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在出租车后座,听着后面那些无关紧要的访谈,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大脑奔腾。他都做了些什么?他就是这样回报尤可意对他完完全全的信任的?她是那样毫无保留地相信着他,即便是在电台节目这种公开场合,也没有一丝怀疑,始终相信两人会有未来。这一刻,他终于开始恨起自己,恨起自己那些与生俱来又或是后天成长所致的自卑与多疑。他急不可耐地对着司机大喊:“停车!停车!”从钱夹里随随便便抽出两张百元大钞,他往司机手里一塞,然后不顾一切地推开车门,从川流不息的车道上就开始一路狂奔。他并不知道现在的尤可意在哪里,但很多表面的假象都蒙蔽了他的眼睛,比如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章润之,比如那个换了装潢所以被他认定是换了屋主的房子。如今真相大白,他才有理智去思考很多被他刻意抛到脑后的细节,比如尤可意面对章润之始终客气礼貌的微笑,比如重逢时候她眼里的震惊与惊喜,比如对面的落地窗内虽然换了装潢却依然保留下来的窗帘与茶几……将近五年过去,很多东西都变了,很多细节都与过去不同了,可是也有没变的东西,也有没变的人和心。他像个傻瓜一样奔跑着,却在一路跑到尤可意住的小区时才气喘吁吁地记起来,其实他根本没必要下出租车的,只要让司机调转车头开到这里就好,何必跑步过来?他一边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件事,一边却又哈哈大笑地一路跑进小区大门,一直跑到了尤可意的单元门前。比起他对她的恶劣态度和胡乱猜测来说,这点苦头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值得更严重的惩罚。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扶着单元门喘着粗气,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眼眶湿润地按下她的门铃。片刻之后,那个熟悉的声音果然响起:“喂?”即便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也忍不住掉了眼泪,是感动是感谢是感激上苍他都分不清了,然而那些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尤可意,我回来了。”☆、第69章严倾一度以为尤可意会哭,可是当她打开门看着他时,却只是和从前一样对他微微笑着。她像是迎接早晨才刚刚离去的丈夫一样,穿着家居服站在门口,亲眼看着电梯在她面前缓缓打开,把她等待的那个人送回了家。严倾的脚步重如千斤,可她却只是轻轻地弯起唇角,用他怀念很久的悦耳声音说:“你回来了。”一句“你回来了”,撇去了将近五年的孤独等待与苦苦煎熬。只是欣慰,没有埋怨。你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她低下头去从鞋柜里帮他找出了一双新的男士拖鞋,毛茸茸的,咖啡色系,然后有些尴尬地说:“只剩下这一双男士拖鞋了,女士的你都不能穿,不过这是冬天的……”“你姐夫来的时候穿的什么鞋?”他问道,显然已经想明白了那天在对门看见的那个小男孩和男人是谁。尤可意微微一顿,“穿的鞋套。”“那这双鞋……”没有拆封的鞋,但颜色似乎有点旧了,显然是放在那里很久都没人穿过。他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就等她说出来。尤可意抬起头来看着他,想了想,说:“以前给我爸爸准备的。”“什么时候?”“很早就准备好了。”“那他为什么没有穿?”“哦,忘了拿出来。”严倾问:“所以他每次来都打的光脚啊?”尤可意顿了顿,没说话。严倾又问了一次:“什么时候买的?”这一次她也沉默了片刻,然后才低声回答说:“我的脚受伤以后,你常常送我回来,后来脚好了,就买了这双鞋。”严倾没有说话。原来她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毫无保留地相信了他这个小混混,甚至给他准备了这样一双拖鞋,完全没有再把他排斥在门外。只可惜经历了那么多事,他却到了今天才知道她为他做的这些小事。尤可意问:“你也要穿鞋套吗?”严倾摇了摇头,脱去皮鞋,轻轻地把脚伸进拖鞋里,“我穿这个就好。”“可是——”尤可意想说可是这是夏天啊,天气这么热,怎么能穿冬天的棉拖鞋?可她只开了个头,抬头对上严倾的视线,就没有再说下去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里像是一泓清澈透亮的泉水,水声潺湲温柔,好似有些许光影在其中微微晃动。她知道那其中的含义:因为这是你准备的。他问她:“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尤可意好像思索了一下,然后让了让身子,给他腾出了进门的空间,“你走了那么久,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嗯,好,那进去再慢慢聊。”严倾从善如流地走了进来,身上是初夏的着装,脚下却是一双厚实的棉拖鞋,怎么看怎么滑稽。但他走得稳稳的,尤可意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脚,也就默不作声地由他去了。她其实有些说不出话来,因为等了那么多年,这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