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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喊了句:“师爹。”这声师爹喊的江温酒心头十分舒坦,再看元熙便觉顺眼很多,笑着冲元熙轻轻一颔首,算是应了她这个称呼。“哎呀!”江温酒这一笑,元熙忽地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由衷道:“师父眼光就是好,师爹一看就和外面那些货色不一样,怎么也值钱不少。”江温酒:“……”商青鲤:“……”面前这个少女不过二八年华,中上之姿,武功平平,穿着朴素,看起来瘦弱矮小,言行举止怎么也不像世家大族出身。商青鲤不免有些怀疑,是不是她太过敏感,听到对方姓元又从雍州来,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她心中的那个元家。三人回到客栈时,商逐岫正咬着糖葫芦和卿涯在下棋。卿涯听见脚步声转头向门口看来,先入眼的是江温酒手上的糖葫芦,立时棋子一丢人就扑了过去。卿涯向来只在长孙冥衣面前乖顺,在旁人面前从不把自己当成下人,也做不来卑躬屈膝的事。江温酒与她相处过几日,知她习性,见她扑过来也不恼,只后退了两步将糖葫芦递给了她。商青鲤站在江温酒身后,停下脚步想了想,转头对元熙道:“跟我来。”言罢她便领着元熙去了另一间房。江温酒几人都默契的没有跟去。商逐岫吐出一枚山楂核,看了眼在他对面坐下的江温酒,道:“甚好甚好,跟卿涯那丫头下棋太无趣了。”“我棋艺差嘛。”卿涯搬了凳子过来观棋,毫不在意道。落下一颗棋子,咬掉最后一颗糖葫芦,商逐岫意犹未尽地向卿涯伸出手,卿涯默默分了串糖葫芦给他。等六串糖葫芦都进了商逐岫和卿涯的肚子,这盘棋也差不多下完了。棋盘上黑白纵横,胜负难分。“平局。”卿涯道。商逐岫笑道:“不错。”“再来一盘?”江温酒道。商逐岫的“好”字还未出口,便听得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侧眼就见是商青鲤和元熙二人。商青鲤脸上虽未有什么表情,但旁人能感觉到她心情似乎很不错。元熙也一改之前大大咧咧的模样,看商青鲤的眼神有些复杂。“师父。”商青鲤进门扫了眼桌上的棋盘,道:“我有一友人昏迷不醒数日,师父拨冗前去替我瞧瞧如何?”商逐岫眉头一皱,道:“为师又不是大夫。”话虽如此,他仍起身跟商青鲤去替宫弦号了脉,又掀开宫弦的眼皮看了看。商青鲤把之前大夫开的药方都找出来给商逐岫一一过了目,商逐岫仔细看过方子,又嗅了嗅药渣,摸了摸下巴,奇道:“用药没问题,脉象平和,按理来说应当早就醒过来了。”他说着转了个身,背对榻上的宫弦,对商青鲤使了个眼色。商青鲤一挑眉,道:“倒也奇怪。”两人没有在房里多做停留,很快便掩上门出去了。而原本躺在榻上,紧闭着双眼的宫弦,在房门掩上之后,缓缓睁开眼,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商青鲤与商逐岫顺着走廊回房,快要走到门口时,商青鲤唤住商逐岫,欲言又止道:“师父…元熙她……”两人相处多年,商青鲤算是商逐岫一手带大的。她这番欲言又止甚至有几分难为情的模样实在难得一见,商逐岫驻足瞧了她片刻,开怀笑道:“怎么?”“……没怎么。”商青鲤抿唇。商逐岫止了笑,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一弹,轻轻哼了一声,不满道:“以前旁人想拜我为师,你总是一言不发就把人揍趴下了。怎么今儿想要塞徒弟给师父了?”“我……”商青鲤语塞。“啧。”商逐岫叹道:“有了心上人就变大方了?大方的把师父分给别人?”“师父。”商青鲤脸色又红又白,道:“我没有。”见她如此,商逐岫心头一软,又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道:“为师逗你的。那孩子资质尚可,你若真想要为师收她为徒,也无不可。”“算了。”商青鲤摇了摇头。确认了元熙的身份,又知道了元熙一心想要闯荡江湖的原因后,商青鲤确实想过让商逐岫收元熙为徒的想法。她知道,若是她开口,商逐岫一定不会拒绝。只是现下想来,她有些自私了。因为她没有好好考虑过商逐岫的感受。“怎么?”商逐岫失笑:“又舍不得把师父分给别人了?”商青鲤伸手揪住商逐岫的袖子,像小时候一样,微微仰头,认真道:“是,舍不得。”“为师甚是欣慰。”商逐岫笑道。商青鲤也笑了。只是元熙那不知从何处学来的一手功夫实在烂的不行,商青鲤委实不放心她。思来想去,最后决意先把元熙带在身边,一道去雍州再说。元熙今年十六岁未满,只比商青鲤小三岁多。商青鲤让元熙改口随了卿涯叫她jiejie,答应教元熙功夫。虽是叫商青鲤jiejie,元熙仍给商逐岫磕头敬茶叫了声师公。这么一来,元熙的事就算解决了。商逐岫受了元熙的礼,喝过茶之后嘱咐了商青鲤几句以后便离开了祁州。这日夜里,商青鲤洗漱完倚在床头看卿涯白日塞给她的话本,正看在兴头上,就听得门外有人敲门。她头也不抬,道:“进来。”元熙把门推开些,探进半个身子,道:“商jiejie。”商青鲤合上话本,道:“进来说。”元熙听话地关上门走到塌前,眼神复杂地看着商青鲤,迟疑道:“商jiejie,我有个问题憋在心里,不问不行。”“你问。”商青鲤道。“商jiejie……怎么会认识我姑姑。”元熙不解道:“姑姑离家二十多年了,这十多年里更是了无音讯,爷爷提到她就落泪,商jiejie你……真的见过我姑姑?”商青鲤垂下眼,道:“见过。”“那……”“这些,过几日你就会知道了。”商青鲤打断元熙的话,道:“回去睡觉吧。”元熙见商青鲤无意多说,失落的回了房。元熙走后,商青鲤叹了口气,再次翻开了话本。话本里的恩怨情仇,快意潇洒,却再也看不进去了。这次去雍州,她见还是不见元冲?见了元冲之后,又当如何?有些事到底是不能说的。这时门外又响起叩门声。商青鲤敛了敛纷杂思绪,道:“进来。”门外那人推门而入,青袍白冠,眸中带笑。商青鲤扬眉。江温酒晃了晃手中买来的一串糖葫芦,道:“正是夜半无人私语时,不如你我秉烛夜谈一回?”商青鲤沉默了一瞬,蓦地笑道:“好。”江温酒掩上门,踱步到她榻前,在榻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