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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服些人才,侍中、中书令、吏部尚书……把这些人抓到手心里,才有用。太后扶持武家人,您也可以扶持自己人,如果我阿耶的官职再高一点,能和几位相公平起平坐,他自然就能为您分忧。”能被尊称一声相公的,唯有三省最高长官。香娘的意思,要他提拔韦玄贞当宰相?李显有些犹豫,他当然想重用自己的人,可是韦玄贞的官职一升再升,已经引得议论纷纷,一下子把他抬高到宰相的地位,太后肯定不会答应。“让我再想想。”韦沉香掀唇微笑。她不急着要李显立马答应,他耳根子软,多吹吹枕头风,他一定会动摇的,不必急于一时。※连日举哀,哀恸过度,裴英娘精疲力竭,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才醒。李旦一直陪着她,和以前一样,斜靠着床栏翻看书册。她醒来闻到熟悉的味道,发了会儿怔,光线从帐外透进室内,打在他脸上,侧脸冷峻。“阿兄。”她往他怀里钻,把他拢得严严实实的衣襟蹭得一团乱。李旦抛开卷册,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她伸手摸他的脸,冰凉而光滑,他刮过胡子了。“好好吃饭。”李旦抱她起来,送到梳洗床内,“吃完饭,我送你回相王府。”半夏和忍冬端着热水锦帕进来服侍裴英娘梳洗,两人眼圈微红,看到裴英娘面色虽然苍白,但精神气好像好了很多,眸光明亮,秋水传神,悄悄松口气。梳洗过后,李旦牵着裴英娘去外间吃饭。她现在整个人还是虚脱的,浑身发软,李旦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给她递茶她就喝,让她坐下她就正襟危坐。又乖又安静,像是回到以前那个玉露团一样绵软乖巧的小十七。她什么模样李旦都喜欢,不过如果她能活泼起来,又笑又闹,热火朝天地忙活那些南来北往的商贸之事,他会更高兴。他喂她吃完朝食,这些天只能吃饧粥,不能碰荤腥的东西,他让人在粥里加了羊乳,她不能再瘦下去了。母亲要他即刻启程去梁山,他婉言推拒,她这么虚弱,他怎么可能走得开。走是要走的,不过不是现在。※出宫之前,裴英娘单独去了一趟含凉殿。她没有走进去,远远地站在外边回廊里,眺望巍峨壮丽的亭台楼阁。以后,这里是大明宫,不是她的蓬莱宫。她转身离开,廊下忽然传来吆喝声。几名亲卫押着六七个双手捆缚在背后的内侍走过,内侍们低垂着头,一声不吭,神情悲怆。裴英娘认得他们,他们是含凉殿的近侍。回廊里的宫婢们小声议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新君继位,宫中的老人们各奔东西,有门路的还能继续风光,那些得罪过人的,没了先帝撑腰,下场凄凉。裴英娘皱眉,问宫婢:“他们要被押解去哪儿?”宫婢小声回答:“奴也不清楚,韦妃宫中的人指认他们趁乱偷盗先帝的私库,要把他们带去审问。”审问自然是假,一来李显要安插自己的人手,必须拔掉几个老人,空出位子来;二来从这些天子近侍身上下手,杀鸡儆猴,威慑众人,好尽快立威;三来,韦沉香急于查清李治身后到底留了多少东西,分别给了谁。裴英娘走下台阶,拦住卫士,指指绝望麻木的近侍们,“回去告诉韦妃,这些人我带走了。”卫士们面面相觑。回廊里的宫婢、内侍们互看一眼,都是认识多年的熟人,他们不忍心看昔日一起共事的老人们落得尸骨无存。可惜他们身份卑微,没法做主,爱莫能助。相王妃愿意为几个奴仆得罪韦妃,他们心里既感动又热血澎湃,还是有贵人把他们当人看的!他们振奋精神,跟着奔下台阶,叉腰怒视卫士,喝道:“王妃都开口了,你们还不放人!”王妃不怕韦妃,一定能救下老人们。卫士们有些犯难,韦妃是后妃,他们身为宫中卫士,必须遵从韦妃的指令。但是相王妃说的话,他们也不敢不听……这位看起来娇滴滴的,脾气不小,敢当面训斥圣人,圣人还不敢拿她怎么样……他们也很为难呐!裴英娘随手摘下鬓边一朵珠花,掷到卫士怀里,“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你们直接去圣人面前回话,如实禀明这里的事。”卫士小心翼翼捧着珠花,心里悄悄吁口气,相王妃愿意担下事情,最好不过。他示意其他人退开,干脆道:“既然如此,王妃把人带走吧。”等卫士们走远,其他宫婢和内侍们纷纷上前,帮老人们解开绳索。几位近侍呆了一呆,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抱头痛哭。周围的宫人感同身受,也跟着垂泪。初冬的阳光温暖干燥,洒在众人身上,晒得脸颊微微发烫,可他们心中却是一片荒凉。一朝天子一朝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他们。“多谢王妃救命之恩。”近侍们擦干眼泪,给裴英娘磕头。裴英娘命宫人扶起他们,他们不肯起来,继续叩首,磕得额头发青。“王寿永呢?”近侍抹干眼泪,“大家……先帝去了以后,他自愿为先帝守陵,逃过一劫。”裴英娘点点头,“你们先随我出宫。阿父嘱咐过我,要我照拂你们,你们不用怕,我会好生安置你们。”近侍们泪如泉涌。先帝平易近人,很少责罚身边服侍的内侍、宫婢。他们这些人伺候先帝多年,别说宫里的人,就是朝中的相公、大臣们和他们说话,那也是客客气气的。哪曾想一朝先帝驾崩,什么都变了。世态炎凉,人情真是冷得刺骨啊!到最后,唯有他们看着长大的相王妃肯顾念旧情,拉他们一把,其他人根本不在意他们的生死。“其他人呢?是不是被抓到其他地方去了?”裴英娘问。近侍们连忙抹去泪珠,苦笑道:“只有我们这几个冥顽不灵的老东西,其他人么,自有他们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