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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闳目眦欲裂:“援兵赶到的时机多巧啊,该死的都死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就是那只黄雀,我们都被他耍了,耍了。他早就知道我的算盘,就是等着我杀了您,然后他来做这儿平乱的英雄。哈哈哈,他多厉害啊,老二死了,我也要死了,只有他毫发无伤,还成了大英雄。咱们兄弟里最阴险毒辣的那个就是他。”魏闳一把端起托盘中的酒杯,黑黝黝的目光落在李公公身上,彷佛透过他看见了皇帝:“我死了,你说,下一个会是谁?”魏闳朝李公公敬了敬,仰头一口灌下杯中毒酒,笑容诡异:“父皇,儿子在在黄泉路上等着您。”他知道,这番话一定能传到皇帝耳里,甚至魏阙耳目之中,至于能不能起作用,他就管不着了,反正他已经死了。话音刚落,人就抽了两下,魏闳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殷虹的血从他七窍之中缓缓流出。李公公低头看着他,直到他停止了抽搐,蹲下去探了探,最后轻轻吁出一口气来。当年是何等天之骄子,可才几年的光景,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抽泣不止的庄氏面无表情的看一眼魏闳,颤颤巍巍的端起另一杯酒。“公公,罪妇庄氏临死之前只有一个要求,请不要将我与他葬在一块儿。”这个男人毁了她一辈子。李公公怜悯的看着她:“奴婢会将您的话带到圣前。”庄氏惨然一笑,仰头将被中毒酒一饮而尽。魏闳的葬礼远不及魏廷来的隆重,魏廷虽然也有谋逆之心,可他到底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也没有弑君,最后还赔上了性命。所以皇帝以亲王礼安葬了他,遗体也顺利进了皇陵。尚氏感激涕零,办完丧事立刻紧闭肃郡王府的大门,谢绝一切访客,专心守孝。轮到魏闳,皇帝就没这慈父心,宋太后做主让宗人府给他办了一个勉强还能看的葬礼,最后在荒郊给他找了一块墓地。到底是宠爱二十年的孙儿。在皇帝出事后,恨他恨得要死,等真的死了,那恨也淡了不少。至于庄氏,葬在了另一块地方,离魏闳远远的,宋太后一直都十分喜欢这孙媳妇,可惜了,可惜了。魏闳留下的其他姬妾,被送进了庵堂。两个女儿交由宗人府抚养。一切就此尘埃落地。皇帝静静地躺在床上,这么些日子了,他还是只能躺着,想坐都坐不起来。床前的魏阙不疾不徐地汇报着公务。皇帝听得心不在焉,“父皇意下如何?”魏阙沉声询问皇帝淡淡道:“照你说的办吧,你做事朕放心。”“那儿臣这就着人办理。”皇帝点了点头,目光在他沉毅的脸上绕了绕:“魏闳谋反之事,你事前知道多少?”魏阙静默了一瞬。皇帝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儿臣有所察觉,然而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儿臣想找到证据后再禀告父王!万万没想到大哥竟然会……”魏阙撩起衣摆跪下:“儿臣该死,请父皇降罪。”皇帝注目他的头顶,微不可见地扯了下嘴角,他轻轻的叹了一声:“这也怪不得你,无凭无据,你若是说了,难免要落得一个挑拨离间的罪名。”“怪朕,朕年纪大了,不免更看中骨rou天伦,原是看他可怜,以为他知道错了,不想纵得他生出了不切实际的野心。”皇帝苦笑一声:“幸好有你在,才没有酿成大祸。”“这江山若是落在他手里,只怕没几年就丢了,朕知道,众多儿子里,只有你有济世安邦之才,咱们魏家的江山交给你才能发放广大。”“儿臣惶恐。”魏阙连忙道。皇帝笑了笑:“惶恐好啊,心怀惶恐才会认真做事。朕当年从你祖父手里接过这副重担时,也惶恐。在惶恐中才慢慢地挑起了魏家这副担子,现在这担子该交给你了,莫要让朕失望。”“儿臣定不负父王厚望。”魏阙语气铿锵,声音坚定而又有力。“好好好。”皇帝欣慰地点了点头,对李公公道:“传恪王,□□,丁拓元……”一串名字不是皇室贵亲就是朝中重臣。一群人连忙赶来,以为是有什么要事,到了才发现竟然是立太子,这事,倒也够大了。皇帝口述,大学士兼吏部尚书□□亲笔写下了立魏阙为太子的诏书。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新14点左右第182章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三天,将天地万物银装素裹,宋嘉禾裹着狐裘歪在榻上赏雪,小几上的红泥小火炉里煮着清茶,正优哉游哉着,就听见青画禀报:“姑娘,八姑娘来了,气呼呼的。”话音刚落,踢嗒踢嗒的脚步声就传来,显见的主人心情不佳。望着腮帮子鼓鼓的宋嘉淇,宋嘉禾好笑:“是谁惹咱们八姑娘生气了?气得嘴巴都能挂油壶了。”宋嘉淇更气了,愤愤地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真讨厌,枉我以为她是好的,哪想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说谁呢?”宋嘉禾坐起来,亲自沏了一杯茶给她:“新送来的普洱,我尝着不错,正想派人给七叔送一些过去,待会儿你带点走。”七叔最喜欢喝茶,尤其钟爱云南普洱。“三表——太子送的。”宋嘉淇硬生生改了口。宋嘉禾笑着点了下头。不想宋嘉淇又阴了脸:“我不是去参加盛灵芝生日宴嘛!结果倒好,倒叫我听见她在跟她表妹说小话。”宋嘉禾十分配合地问她:“说什么啦,瞧把你给气得?”宋嘉淇气咻咻,张了张嘴,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宋嘉禾瞅瞅她,笑:“我来猜猜,是不是说三表哥的。”“你怎么知道的?”宋嘉淇大惊。因为你都写在脸上了啊。反正都猜到了,宋嘉淇顿时口齿伶俐起来。原来是盛灵芝和她表妹在背后嘀咕魏阙这太子之位来得不正,故意让鹬蚌相争,然后渔翁得利。讲真,其实宋嘉禾也有点怀疑,不过她并不想深究。自古以来,夺嫡之争都充满了尔虞我诈,便是顺水推舟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