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宫略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我漂亮。二哥哥你说他坏不坏?你瞧我的头……额涅看见肯定要骂。”

皇帝左右打量,“咱们糖耳朵长得漂亮着呢,是你十三哥瞎说。不过这辫子编得孬了点,重新打一遍就好看了。”

公主巴巴儿看着太上皇,“阿玛您帮我梳?”

太上皇愕然,“朕哪会那个!你那些丫头嬷嬷呢?”

“我不要她们梳。”公主很惆怅的一叹,“我觉得十三哥这人虽然靠不住,但是有句话说对了。他说女人到底是美是丑,男人看得最准。但凡男人说漂亮,那就一定是漂亮的。男人要么不动手,要动起手来,好些东西强似女人。单说梳头,太监的手艺就比宫女好。我上回看见阿玛给额涅梳头来着,怎么一轮着我就说不成了?”

这么点大的孩子,开口男人女人的,又是弘巽教坏了meimei。太上皇被闺女问住了,“朕也就拿篦子比划两下做做样子,哪儿会绾头发呀!”

皇帝无奈的放下她,“我来给你梳吧!”

“二哥哥会打辫子?”公主惊讶万分,“光这点就比阿玛强!赶紧的,回头我还要上西边买卖街逛去呢!”

底下人有眼色,早就顶来了黄云龙包袱。到跟前请下来,打开一看,整套的犀牛角梳头工具,从大到小,从疏到密,一应俱全。

太上皇站在边上看一对儿女,虽然小的不过垂髫,大的已经为人君为人父,但是这么和睦的在一处,叫人看着心里暖和。略驻足一阵,想起寿萱春永里的那干军机重臣,便道,“朕设了席面,回头款待那些股肱们。他们这两年辅佐你,朕瞧着敬忠职守得很。显罚以威之,明赏以化之,这是唐太宗里的原话。该当的赏赉不要短,恩威并施方是用人之道。”

皇帝正专心致志给妹子打八脚辫,手上忙得撒不开,嘴里应着,“是,阿玛的教诲儿子不敢忘。”

太上皇点点头,看了公主一眼,“这丫头黏人得很,朕不耐烦和她兜搭,先过寿萱春永,你打发了她就来,咱们父子君臣也一处吃顿饭。”语毕旋身过龙凤地罩,背着手往前殿去了。

皇帝落手很轻,梳头的时候一点不痛。公主想回头,又怕乱了辫子,脆声道,“二哥哥的手真软。”

皇帝微扯扯唇角,慢慢替她打上头绳,“下回别让十三哥解头发知道吗?咱们祁人姑奶奶/头发最金贵,不能让人随便碰。”

公主嗯了声,“记住了。”揽着镜子左右的照,笑道,“二哥哥梳得真好,不像弘巽,他就是存着心的作践我。抢我的零嘴儿、抢我的弹弓、抢我的倭刀,今儿又把我打扮得这么丑!那些小过结不计,给我取了这么难听的名儿,这仇可深,我恨死他了。二哥哥替我出气,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皇帝声气淡淡的,像是自言自语似的,“你还小,等长大点就知道手足情深了。自己家里兄弟,没有大过错,怎么能随意的惩处呢!瞧没瞧见阿玛和三叔?几十年的老兄弟,越到年纪大越是珍贵。你十三哥皮是皮了点儿,可他心里最疼你。将来你指了婚,选了额驸,娘家哥哥就是最粗的腰杆子。他能护着你,替你揍人。”

公主对睿亲王很不屑,“我有皇帝哥子,谁敢欺负我!”

“也是。”皇帝笑了笑,在她鬓边戴上朵蝴蝶花点翠,“手艺不好,您多包涵。”

公主人虽小,却很知道好歹。皇帝哥子是统御四海的九五至尊,瞧着兄妹的情儿给她梳头,不论梳得称不称意都不能挑剔。何况本事还不赖,一根到底的大辫子,反倒把她打扮得像男孩儿那样干净利落。公主很高兴,端端正正蹲个福,“糖耳朵谢主隆恩。”

皇帝嗯了声,牵着她的手出了后殿的门槛。外头侍立的太监伺候往春晖堂去,才下丹陛,迎面遇上了礼佛回来的皇太后。

太后今年三十出头,其实才大皇帝三四岁光景。不比早年在皇太太跟前敬烟时候,脸架子还是一样的光鲜,但是人有了阅历,骨子里透出一种随和雍容的气度来。她很懂得打扮,身上从不穿大红大绿。一件品月色缂丝海棠袍,再戴上顶镶翠珠双喜钿子,这就已经足够了。

皇帝依礼儿对她参拜,“儿子给皇额涅请安。”

太后是清淡的脾气,待人不紧不慢,既不显得亲近,也不让人感到疏远。微微笑着,颊上梨涡若隐若现,点了点头道,“皇上来了?”

皇帝直起身,眼前另一张脸一霎而过。那丫头病了,可惜了的。否则和皇太后照个面,倒也是件新奇有趣的事情。

☆、第23章

素以别的长处没有,就是身底子好。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寒气侵袭,喝两碗药憋出一身汗来就妥了七八分。这会儿正坐在炕上喝红糖粥,脑门上搭块棉纱布,看样子有点滑稽。

妞子坐在条凳上笑,“品春在彤史手底下干太屈才了,应该派她往东西六宫做保姆,瞧瞧她把你伺候的,多像产期里坐月子的大奶奶!”

素以白她一眼,“你就瞎说吧,等我下了地,回头有你好果子吃。”

妞子不理她,“你先头说胡话,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她把凳子拖得吱扭响,斜着眼睛睃她,“你提起一个人,猜猜是谁?”

素以心里一跳,“谁啊?别不是翠儿吧,念着死人可不是好事儿。”

妞子嘿嘿的笑,“哪儿能呢!好歹提起爷们儿,才够格让我一说呀。再想想,往好了想。”

素以心里直扑腾,暗道别不是万岁爷吧!真要说起他,那不是中邪了?又得防着妞子使坏套她话,干脆装傻充愣,“我有点印象,是长二总管吧?他说要贬我的职,罚我从小宫女干起,我和他求饶来着。”

“你装,再装!”妞子一根手指头点啊点的,凑近了逼供,“说,你和小公爷什么关系?是不是伺候丧事对上眼了?出了宫打算做公爷福晋,做皇后主子的弟媳妇去了?”

素以吓得不轻,“你说什么呢!我和小公爷八竿子打不着的,什么乱七八糟一大套!”

“还不说实话!”妞子觑她,“不说我可要动手掐你了!好啊,咱们一处住了五六年,这么好的事儿居然瞒着我和品春儿!”

素以半张着嘴,搜肠刮肚的要撇清关系。天地良心,她和小公爷统共没说上几句话,怎么弄得像有了牵搭似的。

妞子在边上托着下巴看她,这丫头刚出过汗,那rou皮儿像打过了蜡,又光洁又通透。好相貌,往高了攀也是应当,虽然没听清她说什么,但是小公爷三个字却是明明白白的。她翘着二郎腿前摇后摆,“有你的,如果是真事儿那可妙透了,我要恭喜你,你好日子不远啦!家里说的什么笔帖式,趁早回绝了人家。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忒不成器。咱们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