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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来的韩江脸色一变,但稍稍镇定。“这位大人,刚刚张大人已经吩咐了,让扶烟稍后就去服侍许大人。”“许青珂?”韩江最不愿听到这名字,“她算什么,论官阶我还大她一些呢,一个乳臭小儿而已,你从她,还不如从我,整个巡防营都是我的……”他的酒恐怕还没醒,而且还多喝了一点,步履都有些蹒跚,但那双眼赤红得很,盯着扶烟,步履开始匆匆起来,仿佛就要将她纳在怀中……扶烟身体往后退,手掌不动声色抓了桌子上的剪子,且准备呼喊……门忽然开了,一个人站在门口。“扶烟姑娘,张大人让我带您去许大人那边。”此人身形修长,低头行礼。韩江表情变了变,张恒毕竟是知州,虽跟他属不同部门,可但这青海还是他独大的,若是过于忤逆他,日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扶烟看到这个男子的时候既欢喜又忧虑,但表情变化很快,镇定得回答:“好,我现在便去,你带路吧。”她拂袖,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朝韩江稍欠身后就走向门口。韩江眼睁睁看着这个大美人儿从眼前走过,不知是那婀娜的腰肢蛊惑,还是那一缕香风让他痴狂,他脑子一热就扑了上去,抱住了扶烟的腰肢,那模样活生生更市井流~氓没什么区别,扶烟大惊失色,手中剪刀就要刺去。但韩江躲开了,脸上有凶狠,但那门口的俊美琴师拿起了旁边的花瓶,朝着他的脑袋打去,韩江看到了,有惊恐,也有暴怒,正要抬手挡下花瓶,忽腿肘剧痛,人跪下了,正要将头送到了花瓶下面……花瓶砸在了韩江的头,韩江闷哼一声就倒下了,血从他脑后勺流下来。死了?琴师虽是一个没有武功的人,但此时也并不惊慌,只是略苍白了脸色,道:“小烟,快跟我走。”扶烟脸色更苍白,却摇头,“你不该来……我也不能走,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你快走,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扶烟推着琴师走,琴师眉头紧锁,攥住她的手腕,“事情还有转机,我带你去……”这话刚说完他就被打晕了。扶烟听到了门外低低的笑声,冰凉凉的。——————灯盏的火光轻柔,这富丽奢华的房间很大,许青珂左手边放着一杯清茶,右手边一竹简。本朝已行纸书,古籍却都是竹简,竹简很重,自然不是许青珂带来的,而是旁边的书架上放着的。琴棋书画这里样样不缺,还有美人。扶烟进来的时候,满屋丽色都似乎更明艳了一些,但扶烟却觉得这屋子显得很安静。那个人太安静,这个闻名于国的少年权臣正在看书,看到她来后抬起眸子,那眉眼颇为宁静,仿佛在等着她走过去,但又好像不是那么期待。她这个第一花魁于她到底算什么呢?暖玉温香的玩意儿?“大人,扶烟叨扰了。”扶烟声音雅致,但此时含着几分凉意。“本就在等你,谈何叨扰。”许青珂声音清缓,似对她的确有几分宽容。“大人可要扶烟一舞?”许青珂有些惊讶,“没有琴音也可么?要不要交个乐师过来?”扶烟垂眸,“无声之舞,不需乐音,扶烟以为大人之璇玑,一定是看得懂的。”许青珂放下书简,“那我就看看罢。”扶烟颔首,步履动,腰肢扭转,水袖飞流,青丝飞舞,并不是无声的。这样的飞舞飞流之中,衣衫有声,她的眉眼也有声。她缓缓舞动而来,裙衣外袍随转而落,越来越近。许青珂静静看着,偶偏头去拿手边的茶,这一偏头,近前的美人儿……正要拔出了袖子中的匕首。“别太近,你袖子里的匕首让人不安,。”扶烟顿时脸色大变,舞步也停。距离许青珂还有四五步远。她缄默着,似乎无奈,又似乎绝望,“许大人知道我要刺杀你?”“清月堰松,月高洁,松坚毅,能把这一舞出神入化的人,必然也是一个骄傲的人,所以从未屈从过权贵,所以青海这些官儿也不认得你。这样骄傲的人看我的眼神透着一股不喜欢,不甘愿,既不甘愿,也明知张恒等人要你来服侍我,按照正常情况,鱼死网破也就是了,但你却仍旧来了。”许青珂端了茶杯,“自己不怕死,想来是被威胁了,若真要用一女子取悦我,未必一定要是你,否则就暴殄天物,既然是你,那就不单单是取悦,倒有可能是取性命。”“早知是弱柳之人,绝不是大人这般厉害人物的对手,扶烟认败,只可惜连累了别人。”扶烟或许一开始就不抱有太大的希望,面色颓唐,“只希望许大人绕过那些姐妹,她们并不知底细。”许青珂放下茶杯,神色有些微妙:“恐怕这由不得我说了算,得看费心请动你的人。”“毕竟,连我的性命都在他手中。”门推开,门外衣袍雍容华贵,但气质有些懒散的人就站在那儿,踱步进来,慢吞吞的。“许大人无论到了哪儿,都显得游刃有余,仿佛谁也算不过你去。”他的笑声寡凉,双眼其实眼线细长,于是笑起来的时候总有几分狐般的狡猾阴冷,但又有虎狼的戾气威严。很可怕的人物,扶烟再次颤了心。“侯爷顺路来看我,还请了闻名天下的美人舞曲,赏心悦目,于下官是未知的惊喜,”景霄踱步而来,“许大人是本侯见过最喜欢撒谎的人。”“侯爷何此说?”“本侯是从邯炀不远跋涉来看你的,你聪明绝顶,不知?既知,何来的惊,至于喜……”他到了跟前,高挺得很,又是武官,那等气势让人心惊,他俯视许青珂,身体阴影笼罩了许青珂。“我怎瞧着许大人十分不喜欢本侯,甚有灭杀的心思似的……”扶烟几乎能闻到掌握蜀国大半兵马的军侯轻描淡写中的杀机。是的,他特意前来……只为一个许青珂。要杀了她?“侯爷是在未雨绸缪?觉得下官将来有能力威胁到侯爷,因而提前下手?”“本侯是一个怕死的人。”景霄叹息,“既然许大人羽翼未丰,今夜又给了这么大一个空处让本侯钻,如何能放过这个机会,虽你这般惊艳的人才,本侯略有不舍。”他说不舍,脸上也有淡淡的笑意,但眼底是阴冷刻骨的,让人心悸。许青珂的手指放在桌子上,手指触碰着杯子,杯子中的水的纹丝不动。显然她半点不惧。智勇兼备,何等人才。景霄的目光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