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皇后别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心,触手竟是冰凉,似受了寒气,他咬牙没说话,一把将她抱起来,送进屋子。

云姑和雀儿擦干眼角的泪,添上了几块银碳就退下了,将小小的空间留给两人。

萧承启眉头锁紧,宽厚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反复摩挲替她焐热,谢柔起初指尖冷得失了知觉,半天才暖和过来。

注视着眼前的男子,心里的酸楚不知怎的,像潮水打开了闸门,疯涌而出,从胸腔肺腑涌至眼眶,挺直的脊背软了下来,她眼睫一颤,眼泪就落了下来。

明明忍了很久,可见了他就控制不住了。

“夫君……”她微带哽咽,轻声唤他。

“夫君,我害怕。”垂眸间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隐隐发烫,她红着眼眶,脆弱得像寒霜里的花,褪去坚强,她也不过是个柔软的姑娘,和世间女子一样会迷茫会恐惧。怎能不怕?她在那座皇城逼着自己长大,终于可以做到不怕死不怕别人来伤害自己,可她依然怕未知的刀剑刺向身边的人,世上她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了,小时候相依为命,长大了互为后盾。

他和眼前的男人一样,默默的爱护着她,宠着她,一想到会失去哥哥,她整颗心都碎了,疼得发抖。她怕千军万马来不及救他,怕久别再无重逢之日……这些恐惧,她对云姑他们说不出来,唯独对着萧承启,连隐瞒的能力都没有了。

萧承启看着女子通红的眼眶,心疼极了,他低头亲了亲她的指尖,将她揽进怀中,紧紧抱着。

“依依,我向你保证,谢煊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声音低哑,下颌抵在她的发顶,这般道。

谢柔埋在他胸前,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她心慌意乱,难以安宁,只想在他怀里汲取一点力量,那是她最渴求的东西。

萧承启耐心的安慰着她,又低头吻去她的眼泪,恨不能将女子捧在手心上,只想让她好受些。

“我已从临近州府调兵,怀化将军苏威驻兵瓜州,离谢煊最近,若是急行军,必能助谢煊脱困。”

谢柔泪盈于目,蹙眉不语。

“依依,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么?”

谢柔点了点头,那时她也是走投无路,想不出任何办法,所有的勇气都押在了他的身上,选秀的时候,身边的姑娘被箭所惊,掉眼泪的不在少数,可她没有哭的权利,也不能后退,她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有他能救哥哥。

她从来都信他。

忆起当年难熬的岁月,她依偎着他,眼泪便落得没有那么凶了。

萧承启感觉怀里的人儿平静了一些,微叹了一声,再度安抚道:“谢煊经历过许多场战役,身边的副将也经验丰富,图坦来势凶猛,但沙漠广袤,后备供给不足,四面围困的战术消耗人力物力,一两天或许可以,长期驻扎是行不通的,留给谢煊逃生的机会有很多。”

这些话若对着一般女子说,恐怕起不到作用,然而他知道谢柔不是只会在闺房里流泪的姑娘,她一定更希望找到办法救出谢煊。

果然他说的话她听进去了,僵硬的身子略微松弛了下来,萧承启也跟着松了口气,他不太会哄人,只是碰上了她,满腹柔情有了出口,于是慢慢学着了解她喜欢她,从前不会的也就都会了。

更深夜浓,谢柔是在他的陪伴下才睡去的,她一心记挂着谢煊,本不愿歇息,想和他一同等消息,最后却被他哄睡了,他忧心前线战事,也心疼她,无论如何都要让她休息,又怕她做噩梦睡不安稳,嘱咐卓远将军务悄悄送来,守着她批注处理。

灯烛换了两次,萧承启揉了揉眉心,在落笔的间隙,也有意关注帷帐里的动静,起身替她掖了掖被角。

清早谢柔醒来,萧承启已经将桌上的折子清走了,仿佛他和她一样,一夜安眠,边关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两人甚至在用早膳的时候,开始商量她回宫的事宜。

萧承启的意思她清楚,谢煊之事他已打算御驾亲征,不一定上前线直面图坦大军,但至少可以鼓舞士气,而谢柔最好的安排是即刻回宫,北方已经不安全了,暗卫大半调到沙城,能护她的人太少。

谢柔表现的很平和,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暗卫只用了一日的工夫,就将马车和随行之人准备妥当了,雀儿和云姑将行囊搬上马车,萧承启见事情落定,阖了阖目,将不舍之情压在心里,重新走进谢柔住处。

他是来和她告别的,想告诉她,要好好呆在凤阳等他回家,他一定会把谢煊全须全尾的带到她面前。

结果一见面他就愣住了。

谢柔竟换下红妆,穿着一身与暗卫相同的服饰,作男子打扮,面容似乎还带着一点修饰,站在他的面前。

“依依?”萧承启惊疑道。

谢柔望见他诧异的神情,低头笑了笑:“少爷,这样我可以和你一起北上了吗?”

萧承启皱眉。

谢柔看着他的眼睛,道:“我的兄长和夫君都在沙城,稍有不慎,我就会失去他们,这般凶险,让我如何能安心?”

“皇城里没有夫君,国将不国,家不为家,我回去又有何用?”

“夫君,我们一起去救哥哥,好不好?”她的眼眶有点发红,眸光却如水,温柔而坚定。

萧承启嘴唇微动,望着她许久,终是一声叹息,将她挽进怀里。

☆、忧虑重重

谭清远连日来愁云密布,满脑袋官司,睡是不可能睡的,可又不知能做些什么,满院子的人都好像忙碌起来,但没人来管他,稍微熟悉一点的卓远卓生,这几日也对他十分冷淡,当他表示要帮忙的时候,直接被两人拒绝了。这让谭清远很是挫败,夜深人静时,他对着烛火叹气,越发确认自己这个刺史是做到头了。

他只好闷在屋子里,将过往多年兖州事务罗列下来,整理成卷,准备日后交接之用,同时写了折子请罪。因身边无人可用,他想了想,就把东西交给了卓远。

卓远看他的眼神有点复杂:“大人何故将此事托付于我家少爷?”

谭清远叹道:“虽然飞卿兄始终没有言明身份,但谭某看得出来,飞卿兄是能在朝堂说得上话的,北方兵荒马乱,谭某又捅了大篓子,此番一去不存侥幸之心,这些卷册内容简单,其中却标注了兖州政务民生概要,下一任刺史看了自会明白,这些东西谭某带在身上不太方便,只好请飞卿兄代为转交。”

在这件事上,谭清远还是有自己的判断的,谢柔这位兄长看起来很神秘,与他相见不报姓名不报官职,只有字号,他最初未觉异样,毕竟两人谈不上熟悉,然而随着接触机会越来越多,他渐渐发觉此人高深莫测之处,且不论身边围绕着多少卓远这类的高手,单论气度,朝野上下也是不多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