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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才耽搁了子嗣。今年出了孝期,定然很快就有好消息。”但愿如此。谢钧笑着点了点头。……“诶哟!”躺在床榻上的谢元亭,翻了个身,不慎牵扯到了胳膊上的伤口,顿时龇牙咧嘴地叫唤起来。孙氏瞥了谢元亭一眼:“很疼吗?”谢元亭立刻道:“不疼,我就是随便喊着解闷。”孙氏轻哼一声,一手抚着已微微隆起的肚子,一边数落:“皇后娘娘喜欢子衿,阿萝公主也很喜欢子衿,张口要留子衿在宫里住上几日。这是何等的恩宠。是别人家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倒好,竟为了这事和我争吵。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谢元亭挨了一顿猛揍,气闷不已,翻了个身,不吭声了。他和谢明曦心结由来已久,大概是永远都没有冰释前嫌的那一天了。他根本不乐意让女儿亲近谢明曦。更不稀罕什么恩宠!孙氏见谢元亭这副固执的臭德性,也是一阵无奈。谢元亭确实怕她,几乎事事都听她的。不过,一牵扯到女儿,谢元亭就成了威武不屈的大丈夫男子汉,怎么也不肯低头退让。孙氏也不是一味动手,偶尔也会说些软话:“我知道你和皇后娘娘心结颇深,兄妹不睦。所以,平日从未强迫你去见娘娘,都是我进宫觐见。”“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子衿日后想一想。”“皇后娘娘喜欢子衿,昭示恩宠,稍微提携一二,日后子衿长大了,何愁挑不到好夫婿?”谢元亭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我养着女儿一辈子也乐意。”孙氏呸了一声:“你自己还靠公公养着,拿什么养女儿一辈子?”谢元亭:“……”第988章时光(三)椒房殿。此时天色已晚,椒房殿里处处悬挂着宫灯,一片通明。一个身着朱色罗裙的女童正低头抚琴,琴声淙淙,流畅悦耳。这个女童,约莫十岁左右。正是介于女童和少女之间半大不小的年纪,如枝头上新露的花苞,尚未绽放,已隐约初露风姿。容貌也渐渐长开,美丽精致中带着勃勃英气,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熠熠闪光。宛如一颗稀世明珠,散发着不容任何人忽视的光芒。坐在一旁聆听的女子,约有二十余岁。容颜清丽秀美,唇畔盈盈含笑。这个十岁的小小少女,正是阿萝。坐在一旁聆听的,自然是谢明曦了。谢明曦的身侧,还有一个四岁左右的女童。这个女童容貌秀气水灵,眼眸黑亮清澈,和谢明曦颇有几分肖似,正是谢元亭的爱女谢子衿。阿萝十指纤长,抚琴时如百花穿蝶,令人看了眼花缭乱惊叹不已。小子衿一脸惊叹钦佩,不时小声轻叹:“阿萝表姐真厉害!”谢明曦伸手抚了抚子衿柔软的发丝,微笑不语。一曲结束后,阿萝颇有几分自得地站起身来:“母后,这一曲平沙落雁如何?”谢明曦淡淡一笑:“尚可。”阿萝挑眉抗议:“就只有尚可而已吗?”今晚有小子衿在一旁,她格外凝神贯注,发挥超常,明明弹奏得极好。母后真是吝啬夸赞。阿萝心里的些微不服气,都挂在了脸上。谢明曦瞥了阿萝一眼:“你过来,和子衿坐在一处。我弹一曲给你听。”阿萝:“……”话音刚落,门口便响起了熟悉的爽朗笑声:“我来得正巧。看来,今晚我能一饱耳福了。”阿萝眼睛一亮,喜滋滋地转头喊道:“师祖母。”是顾山长来了!谢明曦也含笑看了过去。时光在顾山长的身上,似彻底凝固。顾山长并未显老,依旧是昔日模样。只发间多了几缕银丝而已。顾山长住在宫中几年,从不敷粉着妆,穿戴十分简洁素净。一眼看去,格外潇洒从容。顾山长走了过来,阿萝一把攥住顾山长的胳膊,摇晃着撒娇:“师祖母,我今晚练琴练得格外好,母后吝于夸赞,只说尚可。”顾山长最喜阿萝这副娇嗔卖乖的模样,眨眨眼笑道:“这可太不应该的。师父待会儿就好好数落你母后。”然后转头催促:“明曦还愣着做什么?去抚一首平沙落雁,师父好久没听你抚琴了。”谢明曦笑着应了,走到琴前坐下,双手轻按琴弦。手指缓缓而动,平缓柔和悦耳的琴音从指尖倾泻而出。指法不见如何繁复,琴音却越来越轻快悦耳,令人如徜徉在暖融融的春日里。高下立见。阿萝先还笑眯眯的,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气闷地扁扁嘴,低头扭手指。小子衿悄摸摸地看了阿萝表姐一眼,小声安慰:“阿萝表姐别灰心。其实,阿萝表姐弹的已经很好听很好听了。”只是,姑母抚琴更好而已。顾山长也低声笑道:“是啊!阿萝在同龄人中,已是十分优秀出色了。”霁哥儿两年前进了松竹书院书院,宫中读书的一众孩童里,论资质论勤奋,阿萝都是佼佼者。阿萝心情稍稍好了些,勇敢地追根问底:“师祖母,当年母后十岁考入莲池书院。我比之母后当年如何?”顾山长想了想,颇为委婉地说道:“你再勤奋苦练两年,应该相差无几了。”阿萝:“……”更委屈了怎么办!顾山长见阿萝垂头丧气,不由得笑了起来:“你非要和你母后较劲做什么。像你母后这般天才,我一生中也未见过第二个。”阿萝惆怅地叹了口气。……琴音未落,门口又多了一道身影。二十余岁的青年男子,褪去了少年时男女莫辩的绮丽,俊美英挺,气度夺人。这个青年男子,正是大齐天子盛鸿。这两年多来,不管政务如何繁忙,盛鸿每日晚上都要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陪阿萝一同习武。可以说是大齐慈父的典范了。盛鸿站在门口,远远地注视着低头抚琴的谢明曦。谢明曦似心有灵犀一般,抬头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对视而笑。夫妻间的感情并未因岁月消磨,如陈酒一般愈发醇厚。有些低落的阿萝见到亲爹,心情总算好了几分,欢喜地起身来相迎:“父皇,你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迟?”盛鸿看着爱女,心里溢满了“吾家有女将长成”的骄傲喜悦:“今日和几位阁老商议要事,所以回来得迟了些。”阿萝下意识地追问一句:“什么要事?”这两年多来,她已经习惯了亲爹天没黑就回来。今日迟了近一个时辰,由不得阿萝不心生好奇。盛鸿避重